面對許機心的道歉,謝南珩的回應(yīng)是,“啪”地關(guān)上門。
許機心站在側(cè)臥門外,摸摸鼻子,神情訕訕。
好吧,這事她做得不地道,大美人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之后她多哄哄大美人,應(yīng)該無礙了?
事實證明,許機心想得太美,之后半個月,大美人堅決執(zhí)行無視政策,不和許機心對眼,不應(yīng)許機心的話茬,瞧見許機心也當沒看見,將冷暴力貫徹到底。
許機心在經(jīng)歷說話無人應(yīng)、憤怒無人理、控訴無人答,對方只噙著一雙冷眼,面無表情地斜視后,她爆發(fā)了。
她用蛛絲將謝南珩捆了起來,固定在太師椅上。
謝南珩遭到這般暴力對待,以及神情未變,滿臉漠然,狹長漂亮的瑞鳳眼,落到如藍寶石般的天空上。
陽光從他身側(cè)斜斜打過,那張精致如水墨畫的臉被光影分割,向陽的那面柔光圣潔,若清晨掠過林間的霧,朦朧柔美,另一面若子夜山鬼暗林,淡淡陰影涂抹,縈繞著說不出的詭譎。
就如謝南珩這個人,溫柔時微光細風拂過,讓人沉迷;絕情時寒霜冰雪降臨,能將人逼瘋。
許機心用蛛絲凝成一根棍子,邊說邊戳謝南珩:“我說你,你鬧什么呀,我陪你不好嗎?你說你在謝家地位不好,我在謝家不是還能幫幫你?你說你硬要當什么孤膽英雄?”
“兩人互幫互助不可以?”
“我就這么遭你嫌棄?連待在這兒都不可以?”
“我都說了,只要給我半年,我能帶你飛,難道咱們連半年的安穩(wěn)日子都沒有?”
謝南珩終于將落到天上的雙眼拉下來,正眼瞧她,“沒有!
“再過半月,你沒懷孕,謝家會再送人過來。”謝南珩道。
若許機心不在,他能堅定拒絕,許機心留著,家族會以她性命相逼,他不同意,許機心會真的沒命。
她留下,就是一個把柄。
聞言,許機心大怒,“你這是嫌我耽擱你享受了?怕謝家再送美人過來,我會將她們害了,所以要提前送我走?”
謝南珩:“……”
他在她心底,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也怒了,“你說是就是吧!
許機心:“。!”
“你這個渣男!痹S機心勃然色變,騰地站起。
她手中棍子擱在謝南珩肩膀上,左右看了看,沒舍得打。
謝南珩這段時間勤修苦練,身形更為瘦削,銀色束腰大袖衫穿在他身上,更為纖細伶仃,一張臉雪敷冰鑄,毫無血色,蒼白病態(tài)之相盡顯。
她氣呼呼地收回蛛絲,背對著謝南珩,“我就不走,你休想背著我,另尋新歡。”
可惡,她還沒厭棄,怎能容旁人染指?
今日之辱她記住了,待她膩了他,她也另尋七八個美少年,讓他嘗嘗這種滋味。
謝南珩瞧了她一眼,起身去演武場,繼續(xù)練刀。
又無聲過了七日,許機心專心致志吸收日精時,忽然聽到一聲鈍響,像是肉..體.摔倒木板上發(fā)出的聲音。
許機心吸收日精的動作一頓,睜開雙眼。
她側(cè)耳聆聽片刻,聽到演武場那邊傳來重重的呼吸聲,像是每一次都用盡全力,光是聽著,就覺得難受。
她從搖搖椅上一躍而起,跑向演武場,“謝南珩!
演武場是關(guān)著門的,謝南珩為和許機心冷戰(zhàn),門內(nèi)上了栓,許機心后退一步,抬腳用力,只聽得一聲脆響,里邊木板折成兩段,掉落在地。
許機心推門進去,只見空蕩蕩的演武場上,一柄長刀丟在地上,冷光銳銳的長刀旁邊,謝南珩弓成一只烤蝦。
走得近了,能看到謝南珩臉上汗如雨落,然不過瞬間,汗珠蒸騰成細碎煙煴的淡霧,消散一空。
謝南珩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只眉頭擰起,唇..瓣.死咬,無聲忍耐痛苦。
“謝南珩,你怎么了?”許機心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想將他翻過來,但她手剛碰到謝南珩,便被燙得縮回手,蔥白的指腹,一片紅。
“怎么回事?”許機心用蛛絲隔住熱,伸手去搖謝南珩。
謝南珩身上溫度,至少幾百度,偏生怪異的是,他身上沒有火苗,肌膚也白白..嫩...嫩.的。不過考慮到這是修真界,各種違背現(xiàn)代科學的事都有發(fā)生,許機心也沒大驚小怪。
“你這是中毒了,還是中咒了?”
謝南珩順著許機心的力道翻身,他剛躺過的地板,已經(jīng)成為一片焦炭,青煙裊裊,泛著嗆人的味道。
“我、沒、事!敝x南珩咬牙,一雙眉眼依舊緊鎖,清凌凌的瑞鳳眼,因疼痛泛起的生理性水霧,漆黑的瞳仁因無法聚焦而微微失神。
他手指扣入木板,指尖被木板倒刺插入出血,又因熱意蒸騰,血痂成黑色,顯得可憐可怖。
許機心手碰了碰謝南珩的臉,又被燙得齜牙咧嘴,“你渾身發(fā)燙啊,還說沒事!
跟丟在烤爐里似的,換個普通人,早燒成焦炭了。
“我能幫你做什么?”許機心摸出儲物戒,將靈石全都倒了出來,“這些你用得上嗎?”
靈石剛剛倒出,靈石內(nèi)的靈氣好似受到什么吸引般,盡數(shù)往謝南珩體內(nèi)涌去,因為靈氣濃度太過密集,又齊齊傾灌于一處,以謝南珩為中心,形成一個橢圓形的靈氣繭。
彩霧如絲,縷縷輕垂,眼前靈氣繭外殼,猶如大自然持著畫筆,精心勾勒出眼前瑰麗無比的顏色盛景。
美不勝收。
許機心微愣,又從袖子里掏出儲物袋,將里邊的靈石也都倒了出來。
過了片刻,許機心想了想,將丹藥、和藥材也倒出來,捏碎丟進靈氣繭。
她對修真界了解得不多,不過丹藥和藥材里也含有靈氣,應(yīng)該對謝南珩有用吧。
靈石成堆,五顏六色晶晶亮亮,比前世她見過的各類純凈寶石要更為漂亮,不過,靈石里的靈氣一旦被抽取一空,靈石便會化作一堆灰燼。
許機心眼睜睜地瞧著,小腿高的靈石堆一點點變矮變塌,不過半日一..夜.,長庚高懸之際,靈氣盡數(shù)化作齏粉。
許機心:“……”
還說這些靈氣能讓她前期衣食無憂呢,一天一..夜.不到就盡數(shù)無了。
一點都不經(jīng)花。
靈石盡數(shù)化作齏粉,靈氣繭若旋渦般鉆入謝南珩體內(nèi),露出謝南珩那張豐神俊朗、瓷白若玉的臉。
許機心伸手,摸上謝南珩的額心,還是有點燙,但相較之前的溫度,這微微高燒,不算什么。
她正準備收回手,謝南珩細密卷翹的長睫輕顫,睜開了雙眼。
清幽若淵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到許機心身上,定定地,神色莫名,不知在琢磨著什么。
“謝南珩,你醒了!痹S機心沒留意謝南珩醒來時的神色,高興道。
片刻,她又滿是關(guān)切地問:“你沒事吧,到底怎么了?”
“沒事!敝x南珩朝許機心伸手,“我這是覺醒先祖血脈,是好事!
確實是好事。
這些天他苦練刀術(shù),許機心度過來的元陰和元氣一日日減少,他以為元氣耗盡之日,便是他身體敗壞之時,誰知道會覺醒先祖赤帝血脈。
不過血脈一覺醒,他算是明白,為何他進階大乘大圓滿,會忽然變成凡人——血脈覺醒,需要浩瀚靈氣。
他所有修為,俱被血脈吸收,之后修煉出的靈氣,以及許機心度過來的元陰和元氣,俱轉(zhuǎn)化為血脈覺醒前的積蓄力量。
此時力量足夠,血脈正式覺醒。
人不自棄天不絕人,謝南珩無比慶幸,自己向道之心堅定,自挫折后一直不曾荒廢修煉。
這逆天機緣,是他該得的。
“真的?恭喜恭喜!痹S機心抓住謝南珩的手,扶起,“這么說,你又有力量了?”
“是!敝x南珩借助許機心起身,整個人重量壓在許機心身上,許機心抱了個滿懷。
感覺到掌心腰腹肌肉輪廓明顯,她沒忍住摸了兩下。
謝南珩垂眸望向許機心,沒有多說什么,默認了。
許機心見狀大喜。
這是破冰不說,還和她感情更進一步?
她日夜笙歌不早起的日子,就要來了?
許機心迫不及待想要抱著謝南珩進臥室,但謝南珩伸手制止了她,“我要自己走!
許機心樂呵呵應(yīng)了,以自己當拐,扶著謝南珩慢慢前行。
經(jīng)過正房,謝南珩腳步一拐,道:“以后我住主臥。”
許機心自然不會拒絕。
她滿心歡喜,感覺‘醒掌美人腰,睡臥美人膝’的好日子在向她招手,若非還要扶著謝南珩,她要跳兩下,來發(fā)泄自己的激動。
她此時倒沒多少色心,謝南珩剛經(jīng)歷覺醒血脈的痛苦,十根手指頭沒有完好的肉,面上肌膚蒼白病態(tài),這只會讓她生出憐心。
但,不影響她為未來興奮。
進入臥室,謝南珩忽然將許機心往墻上一推,右手撐在許機心臉側(cè),微微俯身,將許機心困在身前和壁下。
這是一個標準的壁咚姿勢,許機心眼神飄忽,佯裝害羞道:“這不太好吧?”
謝南珩還在發(fā)高燒呢,她還是沒那么禽..獸.的。
謝南珩不必這么迎合她。
謝南珩朝她微微一笑,這一笑若春曉之花,若湖山秋月,無限美好,許機心仰頭盯著,為這美色目眩神移。
她咽了咽口水,踮起腳親了上去。
謝南珩沒有拒絕,反而彎腰,讓許機心親得不那么難受。
親了片刻,謝南珩將許機心掛在他脖間的手拉下來,直起身后退一步,對許機心道:“悅悅,在凡間乖乖藏著,等我找你!
“什么意思?”許機心一聽這話不對味,連忙上前一步,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豎起無形屏障,將她鎖在這方寸之地。
謝南珩距離她不足半臂,卻仿若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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