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心鮮紅的一點,光是看著都覺得滾燙。
是謝秋光啊。
這個意識出現(xiàn)在腦海里,祁搖枝卻茫茫然伸手,想試探謝秋光眉心那點朱砂是否像看著那般熾灼。
但摸那顆朱砂還是有些困難。祁搖枝的手無力地抵在謝秋光的肩膀上,說話都有些艱難。
他烏黑的眼眸帶著幾分水意,費力地求救:“秋光,救救我……”
祁搖枝說幾個字,就要歇上一會兒,以防自己嘴里出現(xiàn)奇怪的喘息。
這還是他第一次發(fā)作得如此強烈,謝秋光之前果然所言不虛。
方才還想清醒一些把人推開,但知道是認識的人之后,祁搖枝就忍不住想往謝秋光懷里鉆。
他非常唾棄自己現(xiàn)在的行為,卻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維持多久。
謝秋光在祁搖枝口中聽見了自己的名字,由怒轉喜,又聽見祁搖枝朝他求救,他佯怒地低哼一聲:“現(xiàn)在想起我來了,若是我不來……”
話還未完,就被祁搖枝松松地摟住了脖頸。
祁搖枝眼睫眨了眨,眼神中露出幾分茫然,啞聲問道:“秋光,你說什么?我有些聽不見……”
祁搖枝是真的沒聽見,此處風聲水聲甚至是謝秋光說話的聲音,他都覺得離他遙遠。
謝秋光像是比他還沒有力氣一般,他一一抬手搭上謝秋光的脖頸,謝秋光就乖乖地低下頭來。
鬼使神差的,祁搖枝又去摸謝秋光眉心那鮮紅。
謝秋光像是被祁搖枝的手心燙到一般,渾身一震。
他眉心那點朱砂愈發(fā)顏色灼灼。
謝秋光不知自己為何忽而心神震蕩,他喉結滾動一下,啞聲問道:“小許哥哥要我如何救你?”
祁搖枝聞言,以為自己得救,眼睛微亮,喘息道:“像上次那、那樣,可以么?”
“自然是可以的。”謝秋光眸色微暗。
祁搖枝有了這樣的答復,就算感覺體內(nèi)躁動難安,還是松了一口氣,感激道:“秋光,多、多謝你!
“既然小許哥哥這般急切——”謝秋光其實嗓音都有些發(fā)顫,仍是佯裝鎮(zhèn)定,淡然道:“那我就開始了。”
聽見謝秋光說自己急切,祁搖枝更加不好意思,有些羞愧地嗯了一聲。
謝秋光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哥哥把眼睛閉上!
祁搖枝此時半窩在謝秋光懷里,這樣的姿勢并不方便運功,但是上一次謝秋光救了他,他對謝秋光自然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謝秋光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祁搖枝閉上了眼,身體又開始蔓延滾燙的情潮,雖然等得火急火燎,但是祁搖枝也沒好意思催。
而后他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掀了起來,祁搖枝身體有一絲僵硬,眼睫顫動,沒敢出聲打擾謝秋光。
微涼的手心劃過他肌膚的時候,祁搖枝沒忍住輕哼了一聲,覺得羞恥,又咬住牙。
他渾身都戰(zhàn)栗起來,卻仍是沒有出聲詢問。
在下一瞬,祁搖枝如遭雷擊,整個人腦袋一片空白,弓起身,顫抖道:“秋光……別……”
“哥哥不是要我?guī)湍忝?”謝秋光的聲音揉在江風中,聽起來還有些沙沙的。
祁搖枝慌亂地閉上了嘴。
他原本以為是花月教有什么秘法,卻沒想到謝秋光竟然……
祁搖枝的臉的越來越燙,他咬緊了牙,眼睫也閉緊。
這樣一來,其他的感觸又愈發(fā)清晰。
他一時之間覺得自己像之前那般神志溟茫,可能還要好些。
清醒著面對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羞恥。
祁搖枝眼睫抖得厲害,忍不住像個蝦米一樣蜷起身體,縮在謝秋光懷里,只覺得有些沒臉見人。
上一次他把自己撞暈的時候,謝秋光就是這樣幫他的嗎?
……
在江面順流漂浮的小船上,謝秋光掬水凈手。
不知道為什么謝秋光不用清潔的法術。
盛著月色,祁搖枝光是看著謝秋光垂下眼睫,細細洗手的樣子,都覺得臉頰燒紅。
謝秋光甚至還幫他弄干凈了。
謝秋光抬眸望過來的時候,祁搖枝有些慌亂地和他錯開目光。
雖然常?吹街x秋光就會覺得心有悸動,但是在此之前,祁搖枝心中還是將謝秋光當做師弟、小友來相處。
但是哪有人和自己的師弟、小友做這種事情?他有一種自己玷污了謝秋光的感覺。
啊,好像也有。
他幾百年前就和自己的真師弟做過比這更過分的事情。
祁搖枝簡直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剛才到現(xiàn)在,他連一句話也不好意思和謝秋光說,他的腦袋亂成了一團漿糊。
并不比之前沒解決的時候好上多少。
在混亂如麻的思緒之中,他好像又抓住一根明晰的線。
祁搖枝張了張唇,十分羞恥地問道:“秋光,如果是剛才那樣也可以的話,我是不是自己也……”
也能解決。
謝秋光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挑了挑眉,道:“上一次是事態(tài)緊急,小許哥哥暈過去了。這一次小許哥哥向我求救,我總不能坐視不理。”
這就是可以的意思了。
祁搖枝被他一口一個小許哥哥喊得更羞愧了。
謝秋光烏黑的眼眸就那樣靜靜地望著他,像是在等他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