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十九口中的花月教沈玉,應當和之前提到的阿玉是一個人。
他們兩個看起來關系匪淺的模樣。
但祁搖枝對花月教是絲毫不了解的,他裝作思索的模樣,答道:“這名字聽起來有幾分耳熟,與我同行的好友是花月教弟子,或許能請他幫忙打聽一二!
狼十九目光在祁搖枝身上轉了幾轉:“你怎么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不待祁搖枝回答,狼十九又輕蔑地一嗤:“花月教的人各個薄情寡義,你那好友就是在遇上人面狼的時候把你丟下的吧?”
祁搖枝聞到了那有些熟悉的香氣,他往水下沉了沉,只露出一張臉,反問道:“殿下口中的阿玉也是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嗎?”
“當然不是!”狼十九擰起眉反駁道:“阿玉是被關起來了,等到她脫困,一定會來找我的!”
“那我的好友自然也不是,他肯定會來救我的!北涞某厮呀浐茈y抑制住他體內的熱意了,祁搖枝艱難開口道:“殿下為什么不去找她呢?”
池水中水波微動,祁搖枝的腳踝似乎碰到了
狼十九皺眉:“自然是因為我出不去,若是我能出去,早就把阿玉救出來了!”
祁搖枝點點頭,額頭上汗珠沿著臉頰滑下:“此處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嗎?”
“也不是不能出去,只是數百年前……”狼十九忽而意識到了什么,精神一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你在套我話?”
“當然沒有,我只是好奇!逼顡u枝接著狼十九的話,眨了眨眼,努力保持著腦袋清醒:“數百年前發(fā)生了何事?你和阿玉認識得很早嗎?”
狼十九選擇性忽略了第一個問題,只頗為自得道:“我出生之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阿玉,她又溫柔,又漂亮,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好的仙女!
狼十九瞥祁搖枝一眼,道:“不許喊她阿玉,阿玉也是你能叫的?”
祁搖枝頭腦昏昏沉沉,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和沈玉感情如此親厚,若是她知曉了你另覓他人,或許會傷心也說不定!
狼十九微微瞇起眼,冷笑了一聲:“你先前兜兜轉轉就是為了引到這里,魅魔果然是蠢,我難道看不出來你的心思么?少白費心思了,就算我看不上你,你也出不去的!
祁搖枝沒有什么力氣答話了,他也很難分辨此時狼十九究竟說了些什么。
他嘴唇動了動,沉沉浮浮間嗆進去一口水,咳了兩聲。
那冷水像是進了肺里,叫人難受至極,但是也給腦袋送了幾分清明。
狼十九擰著眉朝池水走來,嘴里嘟嘟囔囔道:“魅魔真是沒用,洗個澡都差點把自己淹死!
祁搖枝本能地戰(zhàn)栗著往后縮了縮,烏黑水潤的眼神中有幾分空茫。
“十九王子,有人來找,那人說給您念句詩,您保準知道是誰!
狼十九不耐煩鄙夷道:“怎么這么老土,本殿下日理萬機,有什么閑工夫聽他念酸詩。”
“那位姑娘要我轉告十九王子,‘月沈花謝事堪傷,春樹紅顏夢短長’,應該是這幾個字,我沒記錯吧?反正就是什么月亮和樹……”
狼十九頓時瞪大了眼睛,身后毛茸茸的狼尾巴一下子翹了起來,急急往外奔去,問道:“阿月在何處?還不快點帶路?”
狼十九遠去,周遭聲音漸靜。
祁搖枝已經被那團火燒得迷糊,為了忍耐和保持清醒,幾乎咬破了下唇。
卻還是腦袋昏昏沉沉,冰涼的寒潭水也止不住那由內里透出來的熱。
迷惘痛苦如夢如醉之間,祁搖枝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霧。
祁搖枝的眼前立了一個朦朧的人影,雪衣墨發(fā),再看不清其他。
那人好像朝他伸出了手。
祁搖枝睜大了烏黑濕潤的眼,卻依舊認不清來人。
他沒感到害怕,心卻跳得慌亂。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天要上夾子啦~今天的更新早一點,星期天晚上11點以后再更~
第27章
水聲嘩啦一響,像是有人想要抱他,灼熱的透過衣料灼燒肌膚。
祁搖枝微弱地掙扎一下,想往后縮,那人仍貼上來,把他摟在懷中,帶離了水池。
動作起伏太大,肩上的傷口又撕裂開來,在濕淋淋的衣衫上開出一大朵血色的花。
祁搖枝閉緊了眼,一聲也不吭,身體卻是克制不住地戰(zhàn)栗。
把他抱在懷中的人自然有所察覺,動作一滯,輕柔了許多。
那人說話時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他面色蒼白的喃喃自語道:“怎么傷成這樣!
此處極靜,只有水聲潺潺,被□□、傷痛折磨得神志不清的祁搖枝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他。
謝秋光抿唇,緩緩剝開那層洇了血的衣物。謝秋光的臉色已然慘白,倒像是他傷得更重一般。
祁搖枝肩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在水中泡了許久,已經有些發(fā)白,里面的血肉仍是嫩紅的。
祁搖枝本是他的心魔,照理來說祁搖枝的血對他應當沒有什么影響,甚至因為祁搖枝是他的心魔,容融祁搖枝的血肉心魂,只會讓他早日恢復,擺脫心魔之擾。
但謝秋光在看到這模糊的血肉時,卻抿緊了唇角,冷汗冒出。
之前祁搖枝教了他可以將血水視作尋常的法訣,可謝秋光此時卻絲毫不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