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躲在桌下,身體不由自主的發(fā)抖,不停說著:“不要,師父……”
所有的怨氣又聚攏過來,只是那人不知道而已,這白如霜雪,神情懼怕的樣子,誰也不敢與殺人不眨眼,狠心的君上相比較。
就在無助之際,殿里的大門被猛的打開,身后一道紫電恰巧而至,攜帶著無限極光把里頭照亮,同時也把吳澤最不想被看到的樣子顯出。
余千秋極速跑在玉石板上,急促的腳步聲回響在殿宇內(nèi),隨后戛然而止。
余千秋把桌子歇開,很輕松的把吳澤抱住,再一次的幫他吸收了所有的怨氣,臉上不禁白了一圈。
吳澤緩緩回神,盯著余千秋的臉,有些初醒來的朦朧,沒有任何防備,見之忘俗的面容毫無攻擊性,更像一個無助的少年。
確實猶如攜風(fēng)乘月的少年郎,若不是出了變故,他本該如此。
吳澤張開嘴,動幾下,沒有出聲,也不反抗余千秋抱人的姿勢。
說起余千秋抱人的舉動,吳澤剛開始就嫌棄極了。他動作很笨拙,一味的把人抱的很緊,一只手從上方環(huán)過,另一只從腰間穿過,他絲毫不覺難受,真是太笨,不過很天真。
“你不是恨本君,在生本君的氣嗎?還來幫本君?”
吳澤話音沒有了以往的傲氣,輕柔了不少。
“比起之前的事,你現(xiàn)在更需要我,這就足夠了!
清脆溫柔擊中吳澤正靶心,他身體不由涌來熱流,側(cè)臉有些霞紅。
“你真蠢!
余千秋沒有反駁的點頭道:“師父也這么說,我也這么覺得。”
吳澤不禁一笑,“知道了還不改,難怪任人宰割。”
余千秋沒有回答他,轉(zhuǎn)移話他道:“吳澤,你身處黑暗,沒有見過世間存在光亮的地方!
他繼續(xù)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如此懼怕雷電雨夜,不過我希望你不要用黑暗來困住自己,其實有光的地方真的很美好。”
余千秋手朝燭臺一揮,火苗瞬間燃起,它如黑晝里的一束明光,照亮整個殿里,最終點燃吳澤心里的孤燈。
“給本君滅了!
吳澤驚慌抱住余千秋,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試圖躲住耀眼燈火。
“別怕,從痛苦里走出來吧,”這慌張無措的樣子誰見了都會心疼,“其實這一點都不可怕!
余千秋把他的頭抬起,直視無神的眸子,這樣子真的在他身上發(fā)生很難得。
“你慢慢感受,有我在,我陪你,我陪你走出來!
吳澤抖動不安的身子瞬間一僵,他震驚神情一閃而過,隨后恢復(fù)如初。
“我恨他,都是他,都是他……”
吳澤越說越不穩(wěn)定,余千秋趕忙安撫道:“沒事,都過去了,往后有我,好不好。”
雖然吳澤沒有點頭,也沒有反駁。
經(jīng)過今夜過后,吳澤重新回到平日的寢殿內(nèi),用“他對本君有用,方便尋找”為由,妄圖說服躁動不安,有些茫然的心靈。
連續(xù)十幾夜的雷雨,余千秋一直陪著他,吳澤接受他的所有行為。
每一次吸收怨氣,余千秋肌膚滲入數(shù)不盡的黑氣,體內(nèi)翻江倒海,痛如刀砍,黑氣吞噬他靈氣,毫不留情。
所以他時不時去煉師父教的功法,他師父自己創(chuàng)作一套劍法,能夠漸漸消除他體內(nèi)的黑氣,本來想教給吳澤,他師父囑咐一定不能讓吳澤知曉,才放棄這個想法。
歷經(jīng)夜里無聲的交心,二人關(guān)系似乎變的微妙不少。
鳳鳴朝陽,余千秋又開始對吳澤說教。
吳澤如今少了些不羈放縱,微睜開雙眼偷朝余千秋方向看去。
少年素袍披身,幾束光從古樹枝葉擠進(jìn),散在余千秋臉上,如羽化而登仙的氣質(zhì)赫然放大數(shù)倍,不浸塵俗的貌美容顏光暈閃閃,周遭的一切美景都瞬間黯然失色。
吳澤不禁看的入迷,之前怎么沒有發(fā)覺。
余千秋很敏銳的撲捉到吳澤神情自然,心情大好,以為他聽進(jìn)去,效果比之前高了不止半截。
余千秋一笑,說的更起勁了,認(rèn)為自己所做的都值得。
這一笑,吳澤心猛的一跳,沒了思緒,腦子充/血般要炸裂,全身發(fā)熱起來。
可惜站著說話的人根本沒有察覺到。
吳澤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之前從未有過,一旦出現(xiàn),一發(fā)不可收拾。
風(fēng)平浪靜的星夜,天有些寒意。
余千秋不讓吳澤回寢殿,他堅持道:“我?guī)闳ヒ粋地方,你一定喜歡!
這是一年里余千秋主動邀請他,吳澤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很平靜,洋裝不滿道:“本君不去,這么冷也是受罪,本君今日沒有閑情!
“不行,你不得不去,真的很重要。”
吳澤輕瞥他,把他急迫的神色盡收眼底,一揮衣袍,故作很無奈和可憐余千秋的樣子道:“看你也是可憐,本君就從你這次吧!
話音剛落,余千秋一喜,抓住吳澤的手急忙跑向事先做好的地方。
高高的臺子上,一望無際的瓊樓玉宇,是一個絕佳賞景的地方。
余千秋帶到此處停下,回頭笑道:“等一下會有驚喜!
吳澤尋視周圍,猜不出來,“何物?”
“嘭”的一聲,絢麗煙花從地里升起炸開在蒼穹,巨大如花般覆蓋整個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