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直接打開,屋里的昏黃光線,和身著黑袍的俊朗公子,直接呈現(xiàn)在了咫尺之外。
夜驚堂只是聽到有細微腳步聲靠近,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身著白色書生袍的大笨笨,眼底自然驚喜:
“殿下?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東方離人反應極快,迅速昂首挺胸站直,雖然身上穿的并非蟒裙,但不怒自威的氣勢還是展現(xiàn)了出來,隨口解釋:
“路上遇到鳥鳥,跟著過來看看,也才剛到!
說話間,東方離人便把夜驚堂扶住房門的手推開,往里面看了眼。
結(jié)果這一看,不得了。
只見房間里側(cè)的床榻上,端端正正坐著個熟悉的書香美人,墨黑長發(fā)披散下來披在背上,臉頰滿是水潤光澤,白皙無痕的裸足,則泡在水盆里,眼看就是準備睡覺的樣子。
可能是沒想到她會忽然查房,對方還紅唇微張,滿眼緊張的看著她,就和被捉奸在床似得。
華青芷?!
東方離人心中一震,雖然她早猜到,夜驚堂送華青芷回家,大概率會藕斷絲連,但萬萬沒料到,華青芷連走都不走,直接就扭頭回來了,看情況甚至都住一起了……
那這次西海之行,不就成了背著她這正主,跟著她男朋友旅游了嗎?
而且還敢跟到這里來?
東方離人眼神微沉,轉(zhuǎn)頭看向近在咫尺的情郎!
“呃……”
夜驚堂眼見局面不太對勁,笑容也是一僵,本想開口解釋兩句,卻被大笨笨抬手攔了回去。
東方離人身為大婦,雖然很是震驚,但該有的氣度還是得保持,在瞥了夜驚堂一眼后,緩步來到桌前坐下,望向有點緊張的華青芷:
“華小姐也在呀?可是夜驚堂沒把你送到家?是的話直說,本王幫你收拾他!
華青芷正在泡腳,發(fā)現(xiàn)正宮娘娘來了,心底自然有點慌。
若是換做以前,華青芷問心無愧,還不怕,但她都親過夜驚堂了,兩人關系本就曖昧,而且現(xiàn)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不是被捉奸在床了嗎?
眼見女王爺不溫不火詢問,華青芷盡力保持從容神色:
“承蒙殿下關心,夜公子把我送到了爹爹跟前,但……但薛白錦在家書上亂寫,說我和人私奔,消息已經(jīng)傳出去了。我名節(jié)已毀,當前回去不合適,爹爹便讓夜公子照顧我一段時間,以后再擇機回鄉(xiāng)……”
“哦。”
東方離人若有所思點頭,又看向夜驚堂:
“你就是這么照顧華小姐的?在外風餐露宿奔波,還把人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姐帶著受累?”
華青芷見此解釋道:
“我這次出來,是給夜公子當幕僚,夜公子本來是想請教殿下,但有些東西,殿下不一定懂……”
“咳……”
夜驚堂來到桌子旁坐下,本想幫笨笨倒茶,聽見這話悶咳一聲,想提醒華青芷說話委婉些,但顯然為時已晚。
向來傲氣的東方離人,聽到這句‘殿下不一定懂’,火藥味當時就上來了,又望向了華青芷:
“是嗎?雖然華小姐學富五車,但本王讀的書也不在少數(shù),有什么東西,本王都一竅不通,夜驚堂只能請教華小姐?”
“夜公子這次過來,是為了找始帝留下的石碑。石碑當用古梁文書寫,殿下也通此道?”
古梁文……
東方離人眸子眨了眨眼睛,昂首挺胸的氣勢稍微弱了幾分,不過想想還是道:
“我東方氏祖輩是南戎,祖籍在瑯軒城往北三百余里處,文字和巫馬部的祖先狼戎共通,和古梁國沒什么關系。不過國子監(jiān)的許夫子,精通古梁文,本王往年翻閱典籍,也曾請教過幾次,算是略有涉獵。華小姐從姓氏來看,祖先應該出自當時的黎國,也懂得這些?”
華青芷就猜到女王爺不會莫名其妙學這么生僻的東西,當下心中大定,氣勢都起來了:
“以前在國子監(jiān)學過,能熟讀古梁國典籍,若非如此,夜公子也不會專門把我?guī)е!?br />
東方離人見華青芷有理直氣壯的由頭,自然不好在說什么了,端起茶杯喝茶,也沒了言語。
夜驚堂坐在跟前,見笨笨不說話了,才抬手從攜帶的行囊里,取出了一根黑布包裹的三尺長條:
“給!
“……”
東方離人正覺得氣氛尷尬,想起身回房不搭理夜驚堂,發(fā)現(xiàn)夜驚堂遞給她東西,微微蹙眉:
“這是什么?”
“這次去西海給殿下找來的禮物,打開看看!
“……”
東方離人聽見是禮物,而且明顯是件兵器,不怎么開心的臉頰,頓時出現(xiàn)了變化,輕咳一聲,不緊不慢接過來,借著燭光打量。
隨著包裹的黑布解開,一道金芒頓時出現(xiàn)在了房間內(nèi),照亮了東方離人的白皙臉頰。
三尺劍身和古老云紋入眼,東方離人不怒自威的神色當即化為了驚喜,站起身來:
“天子劍?!”
“噓噓……”
夜驚堂連忙抬手,把笨笨按住:
“別激動,這可是始帝的兵器,古往今來第一神劍,得之可定鼎天下、一統(tǒng)江湖,不知多少梟雄眼饞,讓人聽見怎么辦……”
東方離人見此連忙收聲,又坐下來,小心翼翼仔細打量。
東方離人極為尚武,生平最大喜好就是收藏名兵,但對于‘天子劍’這種公認的第一神兵,往年還是想都不敢想。
此時忽然拿到手里,東方離人顯然有點激動,腦子里甚至思索起該怎么問戶部要錢大興土木,在王府里修個鎮(zhèn)劍閣把這把劍供起來了。
這怕是得修個九層高塔哦……
夜驚堂瞧見笨笨輕咬下唇,開心的和搖頭晃腦的鳥鳥一般,不禁勾起嘴角:
“喜不喜歡?”
東方離人怎么可能不喜歡,甚至都沒心思聽夜驚堂說話,不過情郎送東西,她沒點反應顯然不合適,當下又轉(zhuǎn)過頭,在夜驚堂臉上啵啵了兩口:
“算你有良心……”
話語未落,房間里忽然就死寂下來。
華青芷乖乖巧巧坐在床榻上,雙腳泡在腳盆里,眼睜睜的看著貴氣逼人的女王爺,化身如獲至寶的小丫頭,還羞答答的親夜驚堂,眼神不免有點尷尬,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在這里。
而東方離人看到天子劍,都把華青芷給忘了,等親了兩口,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神色微微一僵,迅速恢復了昂首挺胸的女王爺氣態(tài),但臉頰的漲紅再也壓不住,最終只能不動聲色把劍包起來,扭頭就走。
夜驚堂見笨笨都開心到得意忘形了,自然也很有成就感,起身來到床鋪跟前,把水盆端起來:
“我去把水倒了,有事隨時叫我!
華青芷一個人住其實挺害怕,但現(xiàn)在敢留著夜驚堂不讓走,女王爺怕是得轉(zhuǎn)身就提劍削她,當下還是輕輕頷首。
夜驚堂端著水盆出門,見笨笨在門外尬的直跺腳,忍不住笑了下:
“呵呵……”
颯——
結(jié)果當場就笑出事兒了。
東方離人方才丟了個大人,正無地自容著,聽見夜驚堂還敢在背后偷笑,當即手持天子劍轉(zhuǎn)身,側(cè)身指向背后的夜驚堂,眼神霸氣側(cè)漏,宛若絕世女劍仙。
?
夜驚堂笑容當即收斂,把水從窗戶潑出去:
“咳……個把月不見,殿下武藝倒是頗有長進!
“哼~”
東方離人這才滿意,挽了個劍花,把天子劍負于背后,氣質(zhì)頗有水兒正經(jīng)起來的風范:
“看在你有心獻寶的份兒上,這次本王便不與你計較,下不為例!
夜驚堂來到跟前,低頭就在唇上啵了下:
“開不開心?”
“……”
東方離人挺想來句“放肆!”,但拿著這么重的禮物,都想任憑情郎處置了,哪里撐得起氣勢,憋了半天,最終還是用手輕推了夜驚堂一下:
“好啦,你快去樓下接人,本王累了,想一個靜靜!
夜驚堂知道笨笨是想認真鑒賞寶劍,當下又抱著啵了口:
“這把劍比蕭山堡找來的劍都厲害,切記注意安全,別把自己弄傷了!
東方離人再弱雞,也已經(jīng)位列宗師,豈會玩?zhèn)劍把自己劃到,見夜驚堂得寸進尺,抱著揉起胖龍龍了,眼神微沉:
“你再摸試試?”
夜驚堂試試就試試,揉圓捏扁半天,直到笨笨想揍他了,才意猶未盡收手……
……
咕嚕咕嚕……
三十余人的車隊,從鎮(zhèn)口駛?cè),緩緩走向了客棧大門。
夜驚堂因為要保護樓上兩個姑娘,也不好遠離鎮(zhèn)子,只是在街邊等待,瞧見隊伍過來,快步上前招呼道:
“佘大人出去一趟都曬黑了,實在辛苦。”
佘龍連忙翻身下馬,讓黑衙捕快維持周邊治安:
“唉,夜國公說笑了,卑職不過是在沙州曬點太陽,您可是在關外南征北戰(zhàn),論辛苦那比得上您。巫馬部的事情我在路上就聽說了,就是說書先生瞎扯,竟然污蔑您被狗咬了一口……”
“……?”
夜驚堂張了張嘴,最后只是打了個哈哈,慰問幾句后,便讓佘龍先進客棧找地方休息,轉(zhuǎn)身來到了馬車前。
裴湘君和駱凝知道夜驚堂來了,早就從車廂里出來了,甚至還認真打扮了一番,不過為了不引人注目,頭上都帶著帷帽。
裴湘君最是關心夜驚堂,等到夜驚堂應酬完后,便來到近前,先打量身體看有沒有傷勢,而后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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