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場面,用屁股想都知道有高人暗中相助。
華俊臣明顯有點懵,再度左右尋找后,又看向夜驚堂:
“華安,你也沒看清?”
夜驚堂搖了搖頭:“沒有,眼前一花,這幾個人就沒了。”
華俊臣聽見這話,其實有點狐疑,畢竟周邊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整個車隊里唯一能動手的,只有站在七人前面的兩個護(hù)衛(wèi)。
華寧是他看著長大的,有這么大本事的話,他把劍吃了,那嫌疑最大的,就只剩剛進(jìn)門的華安了。
但他分神轉(zhuǎn)個頭的功夫,就把七人殺的干干凈凈,完事還分毫不差回到原地,根本看不出異樣,這不離譜了嗎?
就算換天瑯湖的夜大閻王來,估計都沒這么大本事。
華俊臣雖然有點懷疑是華安深藏不露,但這猜測終究太過離譜,當(dāng)下只能對著周邊道:
“何方高人施以援手?可否現(xiàn)身一見,讓華某當(dāng)面答謝?”
原野上空蕩蕩,自然沒有絲毫回應(yīng)。
華寧對夜大閻王佩服的簡直五體投地,見此又開口道:
“肯定是世外高人出的手,這些高人,都是英俊瀟灑、俠肝義膽、不拘小節(jié)、不求名利的隱世活神仙,一般不會露面,老爺,咱們快走吧,別打擾了人家高人隱世清修!
華俊臣站在車廂頂上,環(huán)視良久不見高人露臉后,也只得對著四方拱手作揖,而后回到自己車上,讓隊伍趕快離開,順便去報官。
夜驚堂知道華伯父肯定對他有所懷疑,但他就不信下手這么快,以華伯父的花拳繡腿,敢確認(rèn)是他動的手,當(dāng)下也沒在意,用袖子擦著臉上的血跡,回到了車隊。
而后面的車廂里,折云璃滿眼都是崇拜,悄悄給他豎大拇指,看模樣就差跑出來幫他擦臉了。
而華青芷雖然什么都沒看清,但知道肯定是夜驚堂出的手。
今天要不是夜驚堂在,以她爹爹的本事,不損失一大筆銀子,就要吃大虧損兵折將,夜驚堂幫忙解了圍,她本想道謝的,但場合不太合適,便取出手絹遞給夜驚堂:
“你沒嚇到吧?快擦擦!
前面七具無頭尸體還在噴血,夜驚堂怕華青芷看到做噩夢,接過手絹,把簾子拉下來:
“還好,小姐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我們來處理即可!
華青芷見此也不好再多說,看了眼夜驚堂的衣裳,又道:
“你去后面的車廂,讓青禾給你收拾下,這些讓其他人處理就行了!
夜驚堂當(dāng)下也沒多說,把簾子遮好后,便來到了后方馬車旁,準(zhǔn)備換件衣裳。
但后面的華俊臣,忽然遇到這種離奇事情,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見夜驚堂走過來,又把簾子挑開,上下打量:
“華安,你剛才真什么都沒看清?”
夜驚堂撓了撓頭:“剛才就是眼前一花,七個人就沒了,我也挺想知道是何方高人所為,可惜沒看清!
華俊臣見夜驚堂神態(tài)不似作假,微微頷首,最終還是便簾子合上,獨自念叨:
“奇了怪了……”
……
第八章 燕京
咚——
咚——
晨曦初露,幽遠(yuǎn)鐘聲從鐘鼓樓響起,傳遍三月陽春中的巍峨京城。
懸掛北梁龍旗的城樓下,城門大開,商隊與百姓相繼涌入,很快讓城內(nèi)的寬闊街道變成摩肩接踵。
而人群之中,十余名帶刀護(hù)衛(wèi),壓著數(shù)量滿載貨物的馬車徐徐前行,街邊偶爾還響起幾聲閑談:
“這好像是萬寶樓的車……”
“是不是燕京第一才女回來了?”
“華小姐!……”
……
夜驚堂騎馬走在隊伍前方,頭戴斗笠腰后掛著佩刀,掃視街道上密集的人群,感覺面前的場景,倒是和去年帶著鏢師隊伍去云安類似,同樣沐浴著春光,同樣帶著隊伍和滿車家眷。
唯一區(qū)別,恐怕只有去年他身陷迷茫,不知何去何從,而如今卻目標(biāo)明確,眼底只有大道盡頭的那座皇城。
從承天府過來,用了四天時間,除開第一天晚上遇到波活夠了的馬賊,余下時間都是無波無瀾,也沒什么可說的。
七名悍匪忽然被斬殺,華俊臣本意是通知官府,但夜驚堂擔(dān)心引起朝廷注意,便借華寧之口,勸了華俊臣一下。
其意思,約莫就是世外高人既然沒露面,那肯定就是不想讓閑人打擾清修,出去亂說不好;萬一消息傳開,弄得高人只能換個地方隱居,高人見華家不懂事,說不定還交惡了。
華俊臣覺得有道理,但死了七個人,弄得滿地是血,官道上還隨時有人路過,他也不能就地草草埋了。
于是和官府報備的時候,這鏟除馬賊的義舉,就落在了他這隊伍里最厲害的人頭上。
華俊臣本想低調(diào)把這事兒揭過去,但南寧郡守白撿個剿滅通緝要犯的大功勞,那可是高興壞了,專門給華俊臣送了塊‘俠肝義膽’的大匾額,那是敲鑼打鼓,恨不得親自送去華府大門口。
華俊臣知道不是自己所為,哪里敢接這名聲,但他也不好透露隱世高人在瓦窯溝隱居的消息,只能含糊其辭硬著頭皮接了。
此時來到燕京,因為華家向來低調(diào),出門在外都是打著‘萬寶樓’的旗號,并沒有將華家的背景廣而告之,跑來仰慕華大劍仙的閑人倒是沒有,但來看華青芷的人極多。
華青芷作為‘燕京第一才女’,名字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王侯將相知道她是華家嫡孫女,而百姓卻只知道她是萬寶樓的大小姐,家中做生意,和承天府的華家有點親戚關(guān)系,大概就是個‘傾國傾城、家財萬貫、文采超凡、但雙腿殘疾嫁不出去’的小富婆人設(shè)。
這世道想吃軟飯的人可不少,像華青芷這種豪門千金,雙腿殘疾沒法嫁入王侯之家,最后多半都是招個老實本分的贅婿過日子,而贅婿的門檻顯然不會太高。
為此只要華青芷路過的地方,總能看到很多奶油小生在街邊混臉熟,希望能撞大運(yùn)被華小姐看上,從而一飛沖天。
夜驚堂驅(qū)馬走在街上,看著街邊一群奈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歪瓜裂棗,還有等待馬車路過,就高聲念詩詞吸引注意力的,心里都不知道如何吐槽,放慢馬速來到車窗旁,詢問道:
“還有多遠(yuǎn)到住處?”
車廂里,華青芷坐了幾天馬車,明顯有點累了,斜靠在軟榻上休息,逗著表演后空翻的鳥鳥;綠珠則略微挑起簾子,看著熟悉的京城街巷。
聽到窗外言語,華青芷恢復(fù)了柔雅坐姿,整理了下頭發(fā):
“剛到南大街,萬寶樓在城中心,還有一會兒。你累了?”
夜驚堂這幾天雖然恪盡職守幾乎沒脫光衣裳,但常年走鏢習(xí)慣了,并不累,他掃視了下繁華不輸云安的京城,小聲道:
“累倒是不累,就是想問問春滿樓在什么地方!
“……”
此言一出,華青芷和綠珠,眼神明顯都出現(xiàn)了變化,瞄了瞄俊美陽光的華安,欲言又止。
畢竟燕京的春滿樓,地位等同于云安的金屏樓,以姑娘年輕貌美口活好著稱,吹拉彈唱樣樣都是一絕,深得燕京騷客好評。
夜驚堂萬里迢迢來到燕京,第一時間就問此地最有名的青樓在什么地方,顯然會讓人浮想聯(lián)翩。
華青芷紅唇微動,猶豫了下,先看了看綠珠,覺得不合適,又回望后面的車廂:
“華安,你要是……要是有所需,我可以給你安排個獨院,晚上……”
夜驚堂見華青芷誤會了,低聲道:
“別瞎想,過去辦點事情罷了!
去青樓,還能辦什么事情?
逢場作戲那不也得意思意思……
華青芷知道夜驚堂不是好色成性的色胚,但給夜驚堂指路,總覺得怪怪的,最終還是道:
“我一介女兒家,哪里知道,你去問華寧!
綠珠倒是熱心,往窗口坐了些:
“要不我給你帶路,陪你一起去?”
華青芷覺得這提議倒是可以,夜驚堂自己帶姑娘,到時候可以摸綠珠應(yīng)酬,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便頷首道:
“綠珠知道地方,讓她帶你去吧!
夜驚堂去春滿樓是接頭,又不是玩姑娘,見華青芷瞎想,只得擺手道:
“我真只是半點私事兒,罷了,我待會去問華寧,過去也最多幾刻鐘就回來了!
綠珠眨了眨眼睛:“這么快?”
“……”
夜驚堂饒是干一行愛一行,聽見這話,還是忍不住在綠珠額頭上輕彈,管教了下這懷疑他實力的丫鬟。
三人如此閑談,帶著車隊駛過繁華街道,慢慢來到了燕京的中央大街。
華青芷雖然在國子監(jiān)求學(xué),但因為腿腳不便,時刻需要人伺候,并未住在國子監(jiān)的宿舍,而是在萬寶樓里,求學(xué)的同時順便照看家里生意。
萬寶樓賣的都是四海奇珍、奇巧文玩等等,還有通過各種門路,從外面弄回來的名刀名劍,連周老太公親手打造的都有。
為此平日里來萬寶樓的逛的人極多,鋪面規(guī)模也堪稱龐大,六開門的三層高樓,門外掛著名家提筆的數(shù)塊匾額,側(cè)面是停放車馬地方,后面還有棟大宅子,算是華府在京城的私宅。
夜驚堂帶著車隊,自萬寶樓側(cè)面的巷子進(jìn)入,在白墻青瓦的門廊外停步后,便翻身下馬,和青禾云璃一起,幫忙把各種物件搬進(jìn)宅子里。
華俊臣在馬車上憋了好幾天,看模樣是閑不住了,剛下馬車還沒進(jìn)門,便和閨女打招呼道:
“為父去見幾個老友,你在家待著好好休息,若要出門閑逛,記得把護(hù)衛(wèi)帶上!
華青芷如何不了解爹爹的性子,坐著輪椅停在門口,回頭道:
“華寧,你跟著爹爹一起出門,若是有閑人挑釁切磋,你一定要勸阻爹爹,我明天若是在城中聽到風(fēng)聲,你就不用回來了。”
華寧眼神有點無辜,暗道:我哪兒勸得住老爺?
華俊臣聽見這話也是有點不悅,蹙眉道:
“為父自有分寸,一年多沒來京城,去拜訪幾個老友罷了,又不是去江湖混跡。華安,送小姐回房休息!
夜驚堂看華伯父的模樣,就知道是要去找江湖朋友耍,這種事他這小小家丁肯定管不著,當(dāng)下只是推著輪椅上了臺階,進(jìn)了宅子里。
華青芷對爹爹也沒辦法,等到爹爹轉(zhuǎn)眼就不見蹤影后,才輕輕嘆了口氣,吩咐道:
“綠珠,你去準(zhǔn)備些熱水洗漱,順便安排幾個房間,讓云璃她們住下。在家里也沒啥事,好好休息一天,明早再去國子監(jiān)拜見宋夫子!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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