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的白玉老虎,累的都口吐白沫了……
“……”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在跟前坐下,俯身湊到臉頰旁邊,柔聲道:
“水水?”
“嗯……”
陸冰河捏著被角,似睡非睡的嗯了聲,不過等了片刻不見夜驚堂有動作,腳兒看似無意的弓了下,還輕咬下唇。
夜驚堂眼底含笑,從妝臺上拿來酒葫蘆含了一口,低頭湊到了枕頭跟前,手則穿過腋下,握住了玉碗:
“嗯~?”
“……”
陸冰河也不知是不是聞到了酒香,略微轉(zhuǎn)頭,紅唇微張接住了送來的酒水,緊緊抓住了被褥……
……
……
一夜無話。
翌日,天色逐漸亮起,繡樓之上,折云璃抱著昏昏欲睡的鳥鳥走出閨房,可見滿城銀裝,花園里的白雪積了足有半尺。
早起的秀荷,打著哈欠洗漱完畢,便抱著一摞賬本走向天水橋,雖然秀荷有點擔心夜少爺?shù)膫麆荩咴谇懊娴娜锖芷届o,甚至都沒跑去梅花院探望,她問了一句還被兇,當下也只能默默跟在后面了。
梅花院中,房間門窗緊閉,暖爐已在不知不覺間熄滅,靜悄悄的屋子里多了些寒氣。
幔帳之間,夜驚堂身上蓋著被褥靠在枕頭上,右手摟著體態(tài)纖柔的佳人,閉目熟睡尚未醒來。
昨天中午打了一架,渾身是傷一覺睡到后半夜,醒來一口飯沒吃,就來了兩口夜白頭。
夜白頭相當補,夜驚堂喝完基本上茶不思飯不想,光想著給水兒留個終生難忘的美好回憶了,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直到外面?zhèn)鱽黼u鳴,才沉沉睡去。
水兒起初是裝醉也好真暈也罷,反正最后肯定是真暈了,靠在他肩頭,臉色的紅暈到此刻都未曾褪去。
隨著天色放亮,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丫鬟的走動聲。
陸冰河睫毛微動,緩緩睜開眼眸,先是看了看夜驚堂的胸口,確定傷勢有所消退后,才松了口氣,抬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側臉。
側顏無疑俊美,睡夢中都帶著一股冷峻俠氣,就好似心有大仁大義,視權錢名色如敝履的真君子。
但這么好看的皮囊,確實不好權錢名,為什么裝的全是色呢……
陸冰河也看過夜驚堂不少閑書,對男女之事了解挺深,昨天幾口酒下肚壯膽,本以為眼睛一閉一睜,糾結心頭許久的心結,也就放下了。
結果可好,夜驚堂這沒輕沒重的,亂啵。
閉著眸子好不容易熬過那不堪回首的滋味,夜驚堂還把她叫醒,趁著四目相對時,給了她終生難忘的一下……
后面其實都記不清了,也不知醉了還是暈了,反正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不知道怎么過來了……
自己受了這么大苦頭,瞧見夜驚堂卻和沒事人一樣,還挺享受,陸冰河雙眸微瞇,繼而便暗暗醞釀氣勢,唰了一下翻身而起,往后挪到床角,用被子遮擋胸口,驚慌失措道:
“你……”
嘩啦——
夜驚堂身上的被子被扯開,懷里也空了,自然醒了過來,有些茫然的左右看了看,繼而坐起身來:
“水兒,怎么了?”
“夜驚堂!”
陸冰河眼底涌現(xiàn)羞憤,還帶著股‘難以置信、恨其不爭’的復雜,瞪著夜驚堂道:
“你對我做了什么?”
??
愛……
夜驚堂昨晚就猜到會如此,看著羞憤欲絕的水水,湊近幾分,擺出壞老爺?shù)哪樱?br />
“你說我能做什么?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誒誒……”
嗆啷——
陸冰河抬手從妝臺拔出了合歡劍,摁著夜驚堂,眼神猶如被玷污的天宮玉女:
“你這混人,竟然酒后亂性,趁長輩醉酒行如此大逆之舉……”
夜驚堂眼見水兒要把責任甩給他,當下也明白了意思,抬起雙手做出認錯模樣:
“我的錯,是我一時貪杯酒后亂性,毀了陸仙子清白……”
說話間,夜驚堂目光又從柳眉倒豎的冷艷臉頰,飄到了下面。
璇璣真人側坐在跟前單手持劍,姿態(tài)仙氣十足,但身無寸縷,兩個玉碗很挺,平坦腰腹下看不到半點芳草,很白凈……
“你還敢看!”
陸冰河把被子拉過來,遮擋住春光,冷聲道:
“你自己說,現(xiàn)在怎么辦!
夜驚堂手還在被子里面,右手扶著腰側,來回撫了幾下安慰:
“我負責,昨晚都是我不好,喝多糊涂了,才鑄下此等大錯。事已至此,還望陸仙子想開些……”
陸冰河見夜驚堂識趣,眼底的情緒自才收斂了,轉(zhuǎn)而冷冰冰道:
“念你年幼沖動,此事本道既往不咎,若再有下次,勢如此燭!
颯~
說罷手腕輕翻,合歡劍在妝臺上掃過,瞬間斬斷了蠟燭頭。
?
夜驚堂某處微涼,無奈道:
“這蠟燭挺貴,砍它做什么呀,家業(yè)再大還是要節(jié)儉……”
“哼!
陸冰河恐嚇完后,瀟灑收劍歸鞘,而后便想起身下地,獨自離開冷靜一下。
但她晚上裝醉也不好拒絕,任由夜驚堂折騰,嬌花弱朵哪里受得住夜驚堂的不知憐惜,抬腿下地,眉兒微蹙頓了下。
夜驚堂暗暗搖頭,坐起身來,連同被褥把水兒包著,抱起來走向外面:
“你去東廂房歇息,我讓丫鬟不準打擾,這里我來收拾,等休息好了再走動!
璇璣真人也不說話,只是偏頭看向外側,注意著周邊風吹草動,免得被發(fā)現(xiàn)。
夜驚堂快步走出主屋,確定院子里沒人后,才來到東廂房,把水兒放在床鋪上,又回去把裙子、佩劍等拿了過來,等放好后,拿起酒葫蘆抿了口,然后湊到陸仙子面前:
“嗯?”
?
璇璣真人縮在被窩里一動不動,見此又睜開眼眸,帶著三分殺氣:
“屢教不改是吧?”
夜驚堂心中暗嘆,低頭湊到紅唇邊喂了口,還把手滑入被窩,在暖水袋般的溫熱之處暖了暖,才起身合上幔帳。
“……”
璇璣真人雙眸微瞇很是不悅,看起來和要提劍斬凡絲似得。
等到夜驚堂出了門,她眉宇之間才顯出三分倦意,輕舔嘴唇,又用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是在暗暗怪自己昨晚沖動了。
不過心底里,倒也有點明白山下人,為什么看破紅塵那么難。
情愛歡愉如此勾人,即便只能活短短一甲子,世上恐怕也沒幾個人愿意枯坐山巔之上,修那縹緲難尋的仙。
不是山下人看不破,而是不舍得看破罷了。
就如同現(xiàn)在的她一樣……
……
嚓、嚓、嚓……
梅院內(nèi)存了積雪,踩上去發(fā)出松軟清脆的清響,院墻外還能隱隱看到黎明時分三娘留下的腳印。
夜驚堂收拾完睡房亂七八糟的痕跡后,走出圓門,抬手接了幾片雪花,深深吸氣,而后又抬手撐著院墻,略微閉目緩解身體的虛乏。
尚未歇息幾下,遠處傳來腳步聲響,一道人影便從游廊里走了出來。
踏踏踏……
梵青禾身著紅黃相間的冬裙,眼底還帶著些許困倦,胳膊上掛著個小藥箱,看起來是早起過來檢查身體的。
抬眼發(fā)現(xiàn)夜驚堂站在圍墻外,手撐圍墻歇息,梵青禾臉色一變,連忙跑到跟前,扶住夜驚堂的胳膊:
“你怎么出來了?身體不好就要多休息,你……”
夜驚堂連忙站的腰背筆直,做出問題不大的模樣:
“沒事,就是一天沒吃東西有點餓了,走去客廳吃點飯吧!
梵青禾感覺出夜驚堂很虛,雙手扶著胳膊往外走,其間還用手號脈,結果發(fā)現(xiàn)——怎么比昨天昏迷時還虛了……
有點像是昨晚又消耗了巨大精力……
?
梵青禾可是半個神醫(yī),瞧見此景,眼神自然狐疑起來,馬上又想起最是操心夜驚堂的三娘,早上連情況都沒問,就出門去了……
難不成三娘昨晚又跑去夜驚堂屋里了?
念及此處,梵青禾自然惱火,蹙眉道:
“夜驚堂,你身體都這樣了,還縱欲?”
夜驚堂見梵姑娘看出來了,也不好細說,只是尷尬道:
“唉,昨天喝了兩口酒……”
“受傷你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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