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神道珠?有了神道珠強大的力量,何愁破不了心魔!
白顏畫清冷淡漠的臉龐終于露出一點光彩,轉動著手中白扇,但很快又恢復平常的淡然與高冷,將神道珠收回懷中。
“你在外守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靠近!
白顏畫說罷走向山洞,盤腿坐下,開始吸收神道珠靈力。
當千金追來時,兩人又再次逃跑,白顏畫揣著神道珠,被千墨離盯上難對付,他雖不愿與他這徒弟魔頭一起同行,眼下卻也需要戚袁青,能喘息休息時,白顏畫忙不停吸收神道珠力量。
他能感受絕情道越發(fā)穩(wěn)固,心魔也在被壓制,仿若只差最后一步,實力便能突飛猛進。
今日吸收完畢,白顏畫睜開雙眸之際,眸光中帶著凌厲,他站起,抬手一揮,衣袂飛揚,白衣如雪。
雖然絕情道在變得穩(wěn)定,可他心里卻是不開心。
每次吸收時,在腦海深處,那片冰雪皚皚的過去總會溜出來,他看到父親冷漠的臉,看到母親癡傻的笑容,看到小時候孤零零的自己,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黏黏燒熔著他的心。
白顏畫痛苦的閉上眼,胸口悶得慌,為什么已忘記許久的過去,自己又會再想起來?明明已經(jīng)遺忘了。
弒父弒母……
白顏畫睜開眼,眼里似有了白霧,再想下去,心魔又要難以壓制了。
“戚袁青。”
他的目光掃向了戚袁青,戚袁青坐在地上,手執(zhí)毛筆,畫卷攤開放在大腿,不知在畫什么。
白顏畫走過來,俯視戚袁青,瞟了一眼那畫上內容,黑烏烏一團不知畫得什么牛鬼,這徒弟怎么還是如此喜歡畫畫,而且依舊是奇奇怪怪的畫。
“為何你墜下無底崖,沒有死?”
戚袁青拿出張白紙,嘗試在上面寫字:“師尊很希望我死嗎?”
白顏畫語氣森寒,毫不避諱回答:“當然。”
戚袁青繼續(xù)書寫:“我也以為我會死,但有個信念在支撐著我。”
“什么信念?”
“力量,我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力量。”
白顏畫道:“你想要什么力量?”
戚袁青寫下:“這世間最美味的力量!
眼看著那字越寫越糊,位置間距越來越亂,白顏畫眼皮跳了一下,皺眉道:“你就不能比手語?我可沒耐心看你一筆一畫的寫,更沒耐心辨認你這亂麻一般的丑字。”
戚袁青在紙上慢慢地寫著:“不要,因為寫字,很好玩!
白顏畫怒了,扭頭不再理會戚袁青,果然,他跟他這徒弟說話永遠說不上十句話。
隨著他吸收神道珠力量的時間推移,原本被壓制住的心魔突然躁動不安,像是馬上就要脫體而出,讓他的臉色剎那間煞白如霜。
白顏畫急忙按捺住心緒,全心投入到修煉當中,可隨著“噗嗤!”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的身子顫抖,眼瞳中盛滿了恐懼。
戚袁青扭頭看向他。
白顏畫甚至來不及抬手擦拭掉嘴邊的鮮紅,就急著慌忙先捂住耳朵,可是心魔的嘶吼還是傳到了他的耳中,疼的他撕心裂肺,痛苦萬分。
“我不想殺人,我真的不想!”
“不——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根本就沒做錯!”
心臟仿佛爆裂開來,痛徹入骨。
“啊!”白顏畫大叫起來,用盡所有力氣抱住腦袋,拼命搖頭。
心魔不斷撕扯著他的心臟,劇烈的痛楚席卷而來,仿佛連呼吸都困難,好像他的心臟在被挖空,在被生生的挖空。
白顏畫跪倒在地,身子痙攣抽搐著,喉嚨間不斷溢出非人的嗚咽聲。
心魔的嘶鳴還未消散,他的身上已布滿冷汗,雙眸渙散,眼前漸漸失去焦距,仿若即將沉入萬丈深淵之中,萬劫不復。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肩膀。
白顏畫渾身一震,驀然抬起頭,眼眸赤紅,立刻爬起沖向心魔,他這一撲撞倒了戚袁青。
等白顏畫清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壓在戚袁青身上,嚇了一大驚,急忙跳開,踉蹌的退后直至背后抵著墻,臉上泛著慘白。
白顏畫低眸,看著自己掌心冒著汗水,緊咬著唇,臉上亦是汗水淋漓,額邊發(fā)絲濕透。
方才自己竟然…失控了!
他試著破除心魔,可一觸碰心魔,種種慘淡得只有霜白顏色的過去在扣響他心扉,心智瞬間被心魔侵占,他根本就控制不住。
想到此,白顏畫握緊拳頭,青筋暴露,指節(jié)因憤恨發(fā)紅,他絲毫沒有懷疑是神道珠的原因,只認為是自己心魔太重,以致很難除去。
戚袁青躺在地上,望著巖頂,沒有反應。
白顏畫喘氣,緩和了半晌后,拿出白扇展開扇風,整理一番衣襟和儀容后,再轉頭看向從地上站起來的戚袁青。
“誰允許你進來的,我不是讓你守在洞口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嗎!”
白顏畫沉聲喝道,戚袁青目光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個小丑般,被人肆意觀賞,那人雖眼盲,卻覺自己狼狽慘樣被看盡了個遍。
剛剛戚袁青一定是聽到了什么!
戚袁青則是歪頭,表示自己一直在這里,師尊也沒有叫他出去,師尊忘了嗎?
看著那人懵懂純良模樣,白顏畫正欲訓斥一頓的話被堵在口中,硬生生吞入腹里,用扇敲著額頭,煩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