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離聽了,心里發(fā)笑,這金來香還真以師父的身份來教育他了。
然而你越是板臉跟他認真說話,他就越要笑盈盈地去調(diào)侃戲謔你。
“可是師尊,我們的名字都刻在姻緣石上了唉,這怎么,能不作數(shù)呢?”
金來香急道:“徒兒,那只是一場烏龍,你年齡還小,不知世間情愛,不知什么是師徒之情,什么是夫妻之義!
這事原是無所謂,只當一場笑話過去便罷了,但金來香見徒弟竟然真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且語氣極為認真。
想來徒兒現(xiàn)在已十五歲,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總會對人生出情愫和喜歡心理,可這時候最分不清的便是愛情,什么胡話都說得出口,他得擔(dān)起師尊的責(zé)任才行。
金來香耐心教導(dǎo)道:“徒兒,你可以喜歡一個人,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喜歡,這世間還有論理道德、禮教規(guī)矩,我們應(yīng)當約束好自己,不能亂了倫常啊。雖然為師知道自己很好看,你看見為師這么個美人情不自禁也是情有可原,可你要抑制自己的心動啊!
千墨離默默無語。
金來香見徒兒不搭話,以為是自己那些話都太空泛,徒兒聽不懂,想了想,便道:“就像剛才那對道侶,他們可以親吻,但你我之間不能親吻,這就是我們和其他人的區(qū)別!
千墨離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道:“那我就不喜歡師尊了!
金來香見徒兒終于明白了,正要夸獎徒兒,卻聽那少年道:“可是徒兒不喜歡師尊了,就怕哪天,萬一師尊喜歡上了徒兒怎么辦。俊
“?”
金來香被千墨離突然轉(zhuǎn)折的思維驚到。
千墨離繼續(xù)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不喜歡師尊呢,但不代表師尊不喜歡我不是嗎?”
金來香愣住,隨即哈哈一笑:“徒兒啊,為師怎么可能喜歡上自己的徒弟?”
千墨離抱臂,歪歪頭道:“為什么不可能呢?師尊怕徒兒忤逆綱常喜歡上自己師父,所以來教訓(xùn)徒兒,可是徒兒又怎么不怕師尊忤逆綱常喜歡上徒兒呢?”
金來香笑道:“你年紀與為師相差這么大,在為師眼里你永遠都是小屁孩,為師怎么可能喜歡上你。”說罷又瞧了瞧眼前的小矮子,一萬個篤定語氣。
千墨離挑了挑眉,盯著那人道:“那么師尊又怎么敢肯定徒兒以后一定會喜歡上您呢。”
金來香道:“為師只是見你方才說的話不合時宜,便教育了一下,你若能明白,自是最好了。”
千墨離:“可師尊為何光只顧著教訓(xùn)徒兒,為何不在教訓(xùn)徒兒的時候也自省一下?告訴自己,以后可別對徒弟動歪心思呢!
“動歪心思?為師為師怎么可能,這……這是不能的,徒兒,為師…這……”金來香被他問倒了,竟半晌都答不上來。
怎么也沒有料到自己第一次教育徒弟,反過來被徒弟教育了。
千墨離道:“怎么不可能呢,師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師尊怎么不教育一下自己日后喜歡上了徒兒怎么辦?師尊怕徒兒破了禁忌,徒兒倒還想說,怕您先逾矩了呢。”
金來香此時此刻完全被千墨離牽著鼻子走,看著那還不到他胸膛高的少年,氣勢卻莫名被壓下一頭。
“為師…為師是你的長輩,長輩不能…不能……”金來香支吾了個半晌,也支不出個不能什么。
千墨離微笑著打斷他:“倘若師尊動了歪念,又該如何呢?”
“啊,該如何?”金來香看著千墨離,話頭已被千墨離帶著走。
千墨離微張唇,慢慢抿成一條深線弧度的笑,眸中閃著流光:“倘若起了邪念,那么師尊就在徒兒面前主動把衣服全部脫光,先由師者一方打破的禁忌,不是更加有趣嗎!
金來香怔住,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一時沒控制住表情管理,呆傻的模樣被千墨離瞧得一清二楚。
“等等,徒兒……但……若……如果是徒兒起了邪念又該如何?”金來香微彎下腰,眼神懵懵懂懂。
千墨離看著那湊近的臉龐,目光不由被那淚痣吸引:“還能如何呢?當然是做了師尊啊,很難理解嗎?”
金來香猛地起身,怔怔啞然,腦海里一團糟糕,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千墨離的話。
千墨離也不言語,只欣賞金來香那副蠢樣,嘴角始終掛著淺淡的笑。
金來香的師尊架子沒有擺起來,倒先被徒弟拿來尋樂子,偏偏他本人還沒有意識到。
等意識過來,已經(jīng)是兩盞茶之后的事了。
金來香背著手,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少年,真是一派云淡風(fēng)輕,而他始終緊皺眉頭,心道:話題怎么就偏了,他明明是想教育徒兒不要觸碰這師徒戀,怎么就變成了他想要占徒兒便宜,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
“徒兒啊!苯饋硐爿p咳一聲道。
千墨離抬頭看向金來香。
“方才為師與你講的事,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金來香長長噢了一聲,點點頭:“嗯,嗯,聽明白就行,聽明白就行。”
至于明白了什么,他也不懂。
“徒兒,為師帶你去瑤池閣!
…
白顏畫回到祝音門,徑直往神義殿走,轉(zhuǎn)至一清新幽雅之地,見得一個衣著青袍,身形微胖的白發(fā)蒼顏男子在池邊釣魚打坐,正是祝音門的副掌門扶陽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