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吟見言語有用,連忙接著說道: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小棲想追的人有沒有可能就是你呢?
相允凝偏過頭去盯著聽吟,像是聽見了什么荒謬的謊話: 我沒有瘋到需要你這么說才能冷靜。
他自認為沒有人比他更懂小棲。不論是尚還為神身的橘白青年,還是如今的小橘貓,對人對事都同樣單純熱情。
小棲好像有永遠也用不完的信任和熱心,對誰都能掏心掏肺的好,他如今怎么黏著自己,曾經(jīng)就怎么黏著顧息,雖然相允凝極度不爽自己居然有一天會自降身份自己拿自己和顧息比,可是事實上,就是這樣的。
相允凝找不出自己在小棲心中究竟哪里特殊,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制造自己的特殊,一直在摸索小棲的愛好,想往奢望不敢求的那一方面摸索前行。
他還沒摸索到結(jié)果,如今卻聽聞小棲有了想追的人,怎么可能平靜下來?
更荒謬的是,聽吟說這個人也許是他?
相允凝有一瞬間甚至想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聽吟:
聽吟破罐破摔: 那你要怎么樣,你說,我只知道你再不控制一下你的妖氣,貓神廟都要被你拆了。
不知是哪個字眼戳到了相允凝,他周身的妖氣驟然一凝,隨后緩慢凝滯地往回收。
住持看著簽語,沉吟半晌后正想給聽棲解簽,卻聽門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碎裂之聲,又似乎有大妖的妖氣在彌漫,于是所有人便都出了門。
然后聽棲便聽見相允凝驀地自言自語道: 我若殺了他,小棲會恨死我嗎?
聽棲: ??!
算了,相允凝眼睫顫了顫, 他應(yīng)該真的會的。
那把小棲帶走呢?把那個人丟到荒山野嶺不準(zhǔn)他靠近蓮間域?
小棲肯定會忍不住去找人。
可是相允凝知道自己若是看見小棲和另外一個人親熱,一定會徹底瘋掉的。
死局。
聽棲看了看眼前布滿蛛網(wǎng)裂痕的石壁墻院,又看了看努力維持石壁不崩塌的兄長和妖氣漩渦中心的相允凝,整個人簡直震驚不已: 天啊不是,你要殺誰啊?!
相允凝驟然抬頭,在看見聽棲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住持只感覺周身有一陣風(fēng)刮過,剛才還站在自己身邊的橘白青年瞬間就被人擄走了,消失得干干凈凈。
住持年過半百,一把老骨頭了,實在是對這個擄貓的速度大為震驚: 啊。
沒有相允凝在身邊,聽吟默默松了一口氣,自身妖力開始緩緩修復(fù)著石壁上的蛛網(wǎng)裂痕。
相允凝要是在這,聽吟修一輩子都修不完。相允凝若是走了,要想修復(fù)石壁這般死物,剩下的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是不知道貓神會不會怪罪他們差點拆了他的廟。
住持到底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默默嘆了一口氣,走過來對聽吟說道: 多謝多謝。
小玳瑁也跟了過去,他站在聽吟腳邊,默默伸爪按在了幾近碎裂的石壁上,一起修復(fù)著這些裂痕。
住持擔(dān)憂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木門已經(jīng)被人反手砰地一聲關(guān)緊,禁制無聲升起,將里外兩個空間完全隔絕。
聽吟見了,只恨自家小棲是只笨貓。
他們都背著人進去求簽了,居然還不知道設(shè)個禁制!
小棲總不能奢望這么一扇木門能隔音吧?!
別說蓮間域主這種千年大妖了,隨便來個人稍微認真聽都能聽見的吧。
笨死了!
玳瑁小貓看了看緊閉的木門,又看了看苦哈哈收拾相允凝留下來的爛攤子的聽吟,思考半晌,忽然恍悟: 住持,我錯了,貓神真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
原來不必為還真是什么都不用做!
住持:
聽吟:
看,小橘被人抓進去關(guān)著了,這回估計不坦白都不行了。
蓮間域主那個反應(yīng)不像心里沒鬼。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的沒鬼,按照蓮間域主對小橘的珍視程度,小橘應(yīng)當(dāng)也不會有事的。
聽吟頓時想到了玳瑁是唯一一只知情貓,驀地說道: 是不是他?
小玳瑁: 他不讓我說。
還是小玳瑁: 不是別人。
隨后,他補充了一句: 我沒有告訴你們,不要把我捅出去。
聽吟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了。
不是別人,那可不就是他么!
說真的,如果當(dāng)真是兩心相悅,那把小棲交給相允凝,反正比外面的阿貓阿狗讓他放心。
*
聽棲眼睛一睜一閉,人就又回到了求簽的屋子里。
他整個人愣了好一會,直到箍住腰間的手臂緊得讓他回過神來,聽棲這才恍然道: 誒?
相允凝后背抵著門,手臂環(huán)著聽棲的腰,倔強得不肯放手,瞳孔縮成一條細線,緊緊盯著眼前的橘白青年。
他喉間被彌漫的血氣堵塞,一時之間根本開不了口,問那個讓他錐心泣血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