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岑望抬眸問道:“和太墟宗?”
聞人斂頷首:“正是!
少年沉默了許久,方才應(yīng)了一聲,聲音低低的:“哦!
第57章 岑兄
秦黛黛從未想到, 秦胥竟是因中毒而致身體虛弱。
回到太墟宗時,方才過去一炷香的工夫,飛白劍懸停于縹緲峰之上, 秦黛黛躍下長劍徑自朝后殿走。
秦胥此刻正面色蒼白地端坐在玄冰榻上,瑩藍冷霧幽幽將人籠罩其中,樂游道人與善淵道人坐在他左右兩側(cè),手捻回春訣不斷為其療傷驅(qū)毒。
秦洛水站在一旁, 滿眼關(guān)切地看著,眼圈早已通紅。
不知多久,秦胥體內(nèi)陡然升起一陣反噬之力,磅礴的靈力迸裂開來,守陣的蓮心道人與石屹道人忙上前合力擋住四溢的靈力。
樂游道人收回手,捋著胡須嘆了口氣:“六瓣蓮之毒,非我等之力能解!
善淵道人神情微滯,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么,沒等開口便已被帶著哭腔的聲音打斷。
“爹爹定不會有事的,”秦洛水哽咽著, 淚珠頃刻滾落下來,“求求四位長老再想想法子, 救救爹爹吧, 哪怕讓洛水用這條命換爹爹康健,洛水也愿意!”
樂游道人徐徐搖頭:“非我不想為宗主解毒, 只是……”
玄冰榻上,秦胥不知何時清醒過來, 睜開雙眸, 神情淡漠。
“宗主?”蓮心道人喚道。
“爹爹,您醒了?”秦洛水驚喜地走近冰榻旁, “您可還難受?”
“無事,”秦胥淡淡道,旋即看向善淵道人,“方才善淵長老想說何事?”
善淵道人遲疑片刻:“六瓣蓮之毒,素來只有千山蓮池一帶有,宗主可是……擅闖了蓮池之境?”
此話一出,滿室寂然。
秦胥垂下眼簾,良久“嗯”了一聲:“去尋一樣?xùn)|西。”
善淵道人朝門口處瞥去一眼,長嘆一聲:“既是千山蓮池毒物,還須得蓮池之水方能解。”
秦洛水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長老是說,只要取回蓮池之水,爹爹便還有救?”
“我這便去往千山蓮池……”
“你可知千山蓮池在何處?”善淵道人輕斥一聲。
秦洛水腳步一僵:“還請長老指條明路!
“千山蓮池若真那般好找,蓮池之水早便被人挖空了,”善淵道人看了眼秦洛水,“無關(guān)人等且先出去,讓宗主安靜一會兒,我等為宗主暫且將毒藥壓制下去,否則萬一毒發(fā),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長老……”
“出去!”
秦洛水委屈地輕抿粉唇,最終一步三回頭地朝門口走,卻在走到房門處時,腳步一頓,繼而抹去臉頰上的淚珠,勉強地扯起一抹笑:“姐姐,你也來看望爹爹嗎?”
秦黛黛只安靜站在門口,眉眼微垂,面色平靜。
從方才到現(xiàn)在,她在此處已近一個時辰,始終沒有進去的打算。
聞言,秦黛黛抬眸看向秦洛水,許是因一直傷心哭泣之故,她的雙眸紅腫,此刻仍隱隱泛著水霧,嬌媚的臉頰與她的娘親愈發(fā)相像,脆弱又嬌艷。
聽聞就在三日前,她已躍居美人榜第三位。
秦黛黛看了她一會兒,房內(nèi)傳來秦胥沙啞的聲音:“回來了?”
秦黛黛收回視線踏入房中,卻仍只在門口站著:“父親,各位長老!
秦胥看著她的身影,頓了頓,長睫垂了下來:“如何?”
秦黛黛自芥子袋拿出聞人斂送與她的匕首:“此物是聞人公子所贈,父親大可放心了。”
秦胥凝眉:“聞人斂?”
“正是!
房中眾人紛紛朝她看了過來,眸中掩蓋不住的訝異。
秦胥掩唇咳了幾聲,唇色泛起詭異的暗紅:“我記得幽月宗前去之人,是二弟子仲衡!
秦黛黛看著他仿佛也染了血色的眼眸,點點頭:“是,不知為何換成了聞人公子,此番也算是……”
她頓了頓:“一見如故!
秦胥沉默下來,久未言語。
秦黛黛等了片刻,平靜道:“若無旁事,女兒先行離去了,父親好生休息。”
說完,她轉(zhuǎn)身邁出門去。
秦洛水仍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眸光復(fù)雜。
秦黛黛未曾理會,只安靜走出后殿,沿著山路無聲地走著。
方才房內(nèi)長老們的話她已聽得清清楚楚,秦胥果真去過千山蓮池尋找過什么,那并非傳言。
千葉曾說過,千山蓮池是它生長的地方。
秦胥去蓮池,究竟在尋找什么?
秦黛黛只覺自己的識海如有一團白霧縈繞,她隱隱覺得自己好像看清了些什么,卻又不愿去瞧個清楚。
誠如善淵長老所言,千山蓮池,是秦胥去了都會吃虧的地方,蓮池之水豈會那般容易獲得?
“大小姐?”有人詫異地喚她。
秦黛黛回過神來,此刻才驚覺自己竟走到了太墟宗的宗廟前。
宗廟內(nèi),供奉著歷任宗主以及千年來為太墟宗立下不世之功之人,將他們的牌位本命法器供于高臺之上,太墟宗每年納新后,總會前來此處拜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