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封家時一樣。
那時候,有個小傻子跑來幫他。
可現(xiàn)如今,小傻子也死了啊。
他停住了腳步,獨自一人走到了河邊,坐在河岸處,望著下面潺潺的河流,右手摩挲著左手腕上的銅錢,陷入了沉思中。
他每每心情不好時,便喜歡坐在河岸邊,吹風看流水。
過了好一陣子,后面響起了秦雨淞的聲音。
“走啊,怎么不走了?”
云雁沒有回頭,只是道:“你回吧,我就不去了!
“你敢不去!”秦雨淞氣得頭頂冒煙,沖了過來,“你現(xiàn)在可是罪人,你必須得跟我回去!”
“封云雁,我告訴你,你欠師妹一條命,你想躲是躲不過去的!
云雁想:在這本書里,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數(shù)不勝數(shù),若真的要算,又怎么算得清呢?
“我沒有想過要躲,等我替全家人報了仇,我會給師父一個滿意的交代的。只是現(xiàn)在,我不能陪你回去!
“話說的好聽,你會給一個怎樣的交代?會給師妹償命嗎?”
“如果師父想,那么我會的!彼卮鸬脹]有絲毫猶豫。
秦雨淞愣了一下,“這話你自己回去同師父說,我反正是不信的!
云雁突然站了起來,起身往著一個方向走去,說:“跟我來。我會讓你相信!
“?”
秦雨淞一臉懵逼地跟上了他,“去哪兒?”
云雁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當他們到的時候,秦雨淞驚詫地望著前面那座金玉閣樓,“結(jié)姻閣?”
這是修真界獨有的姻緣閣,專門給要結(jié)成道侶的兩人舉辦結(jié)契儀式的。雖然不少門派都有自己專門的結(jié)契儀式,但是,也不乏有一些散修,亦或是兩個不同門派、不同族類的人想要結(jié)為道侶,他們就可以來結(jié)姻閣結(jié)契。
“來這兒干什么?”
秦雨淞還在問,云雁就已經(jīng)走上了臺階。
閣樓門口的小弟子熱情地將兩人迎接了進去,秦雨淞懵懵怔怔,嚇得頭冒冷汗,“不是吧?你不會是要跟我……”結(jié)契吧?
云雁頂著一張黑臉:“……”
小弟子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外加秦雨淞背上的女尸,詢問道:“請問是誰要結(jié)契?”
云雁走到了前面的結(jié)契臺,說:“我,和他背上的女子!
“哈?你要跟師妹結(jié)契?”秦雨淞震驚萬分。
“你過來,把師妹帶過來。”云雁道。
秦雨淞一臉茫然地走了過去,再次確認道:“你要和師妹結(jié)契?可是她都已經(jīng)……”死了啊。
結(jié)姻閣內(nèi)的弟子也頭一次見到這么離譜的,再三確認后,才開始為兩人,不對,應該是一人一尸舉行結(jié)契儀式。
秦雨淞抓住云雁的手臂,道:“師弟,你來真的。俊
穿著一身紅衣的弟子又說:“像公子與小姐這樣的情況,若是公子往后要解契,須得等到十年之后,并且須經(jīng)受噬心草的三日凈心,方可解契!
為了防止一些負心人在道侶死后立馬解契,所以結(jié)姻閣有明文規(guī)定,解契者必須要經(jīng)過十年之期,再吞下噬心草,才會為他解契。
云雁催促道:“快開始吧!
秦雨淞曾聽聞過噬心草,別聽那是草,它比蠱物還要猛,一旦入了人體內(nèi),就如餓蟲鉆心,咬得人痛不欲生,而這種痛還要堅持整整三天。
他見云雁沒有絲毫猶豫,堅持要結(jié)契,他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今天結(jié)契亦是如此。
弟子對著二人灑了不知名的仙水,意為賜福,又為他們在結(jié)契石上刻下了名字,再送上一枚同心結(jié),恭賀道:“儀式已成,現(xiàn)在公子與小姐便是道侶了!
師妹死都死了,他還笑著恭賀,秦雨淞很是窩火。
弟子將他們二人送出了結(jié)姻閣,秦雨淞始終用一副怪異的眼神看著云雁,他走到他的面前,將背上的人往他身上放,“現(xiàn)在師妹是你娘子了,你來背吧。”
云雁僵了一下,接住那個嬌小的身體,抬眸道:“現(xiàn)在你總該信我了吧,云音宗我便不回去了,你將師妹帶回去吧!
“不行!你得送她到云音山腳下!
“這……”
“這什么這?快點走!鼻赜赇晾汶x開了這里。
第53章 秘境
是夜
月色溶溶, 寒風席卷。
兩人坐在一片空寂的山林里,云雁抱著懷中的少女,他低垂著頭, 指腹輕柔地撫摸少女的臉頰, 對面的秦雨淞道:“你不會是故意拖延吧?才走多遠啊就要休息。”
云雁沒有抬頭, 輕聲說:“師妹喜歡杏花的味道,讓她多聞一會兒吧。”
原來, 此處是一片杏花林, 他們被蒼翠碧綠的杏花樹包圍,風兒一吹,好些嫩白的花瓣便飄揚了起來,香氣濃郁馨甜, 惹人沉醉。
秦雨淞動了動嘴, 最終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覺得對面的少年就像是一個迷, 裹了霧氣一般, 他看不懂他。
師妹死了,他看起來像傷心, 又不像傷心。就好比現(xiàn)在,他抱著師妹的尸體,捻著一朵杏花到她的鼻尖, 讓她嗅嗅,那模樣, 太過冷靜與淡然了, 好像師妹死不死, 于他而言都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