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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神級系統(tǒng)之在下為賊 > 第一百二十二章:那年晨露重
  燕子寨的清晨一向是寧靜祥和的,白云升騰,夜露深重。

  靜謐的就如同黑夜里的一汪清泉。

  但是今天。

  嘭——

  天剛蒙蒙亮,寨內的一間屋子就忽的傳出一聲巨響,驚動了整個山寨。

  “好你個蘇祁!這才多久!又帶野狐貍進來!”孟漱玉抄著鍋,怒斥道。

  蘇祁如灰太狼般被打翻出去,破相的被動效果觸發(fā),看上去頗為凄慘。

  “冤枉啊媳婦!這回真不是收夫人!”蘇祁抱頭鼠竄道。

  邱若箏坐在原地,一時有些尷尬。

  又帶野狐貍回來,這個“又”字用的簡直精巧。

  自己似乎受了無妄之災了。

  但這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她忽的發(fā)現(xiàn),蘇祁帶回來的這個一身嫁衣的姑娘,怎么看怎么眼熟……

  這人不是鶯燕樓的花魁嗎?怎么連她也給大當家的綁回來了!

  邱若箏要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她在鶯燕樓待過,深知那里對花魁的看重,恐怕其他所有姐妹加起來,都不一定能抵得上一個花魁重要。

  但對方眼下竟然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還一身嫁衣……

  大當家連嫁衣都準備好了嗎!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幽怨,還有些委屈。

  “呃,若箏你不要誤會,那嫁衣不是我弄的……”蘇祁被追的百忙之中,還抽空看了一眼邱若箏的狀態(tài),見她看了一眼嫁衣目光就變了,哪還能不清楚其中想法。

  但這真不是自己的鍋。

  但就是這么一頓,他就被一鍋甩在了臉上。

  好男人不會對自己的媳婦動武。

  在此之前蘇祁一直是抱著這種想法的,直到今天。

  靠!不能打,我還不能跑嗎!

  小爺?shù)孽哐o痕也不是白練的!

  蘇祁有了些火氣,對自己的限制也就稍稍放開了些。

  孟漱玉見對方速度陡增,甚至還開始飛檐走壁起來,時不時還對自己來一個鬼臉,頓時就委屈的不行。

  爛人!就知道用武功欺負自己!

  心中酸楚頓生,孟漱玉哐的一聲撂下平底鍋,眼中淚光閃爍,不再追趕,而是轉頭離開。

  蘇祁溜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身后沒的動靜了,回頭看了一眼,哪還有一絲孟漱玉的影子。

  他躍下屋頂,原路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生怕在哪個墻角就被一鍋偷襲了。

  但事實證明是他想多了,沒過多久,他就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柄頗為眼熟的平底鍋。

  咦?連鍋都丟下了……

  蘇祁將鍋撿起,拍去了其上沾染的塵土,不太滿意,又吹了吹。

  真生氣了?鍋都隨手扔了……

  蘇祁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這回真不是納妾啊!

  他將鍋收起,轉而追回了之前的屋子。

  一進門,他就發(fā)現(xiàn)邱若箏還是坐在遠處,手頭上似乎在織著什么,顯得頗為熟練。

  還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見對方那嫻熟的手速,蘇祁便知道邱若箏干這事不是第一次了。

  “若箏,你瞧見漱玉了沒?”蘇祁四下張望著,卻是連一個其他人影都沒見著。

  “漱玉姐姐剛才跑過窗口,好像是去后山的園子那邊了!鼻袢艄~低著頭開口道,“相公,你這回可是傷了漱玉姐姐的心了!

  “怎么說?”蘇祁眼下是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什么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心,海底針?

  邱若箏猶豫了一下,繼而從一側拿出了一件看上去歪歪扭扭的衣裳,其上還綴著幾根銀針。

  “給我的?”蘇祁看了一眼這衣裳的樣式,典型的青衫長袍,正是自己一直念想著的冬日賣相。

  “嗯,漱玉姐姐親手縫制的!鼻袢艄~將其遞了過來。

  蘇祁接下,上下左右翻了翻,不得不說是……真丑。

  領口歪歪扭扭不說,袖子也是怎么看怎么不對稱,整件衣服竟然呈一個“/”形。

  這要是穿出去,會讓別人笑話的吧……蘇祁如此思忖著,但對于這件做工粗陋,甚至稱得上是失敗的衣裳,卻是怎么都討厭不起來。

  記憶里,除了兒時老媽給自己織過幾件毛衣,似乎便再沒有人如此念著自己了。

  想想當初自己第一件毛衣也是這樣,歪歪扭扭,怎么瞧怎么丑,但卻是老媽不知扎破幾次手指,好不容易才織好的。

  故而哪怕再粗陋,那件小小的毛衣,也一直珍藏在蘇祁衣柜的最深處。

  也許他也幻想著某一天,老媽能從那方冰冷的墳墓中走出來,帶著和煦的微笑,再給自己織一件毛衣。

  但那終歸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妄想罷了。

  蘇祁忽的沉默,那面前這件呢?這件做工明顯比毛衣更難的青衫長袍,又是那個女孩努力了多久,扎破幾次手指才做出來的?

  他不敢去想,似乎都不太敢相信。

  那個被自己強搶出來的刁蠻小姐,會念著自己,給自己做衣裳了?

  蘇祁發(fā)現(xiàn),自從出了白河城那座小小的燕子山,自己對孟漱玉所投注的精力,似乎正在逐漸變少。

  那時年少春衫薄,日出日落,能與自己說得上話的就只有那個四體不勤的女孩,自己難受也得憋著。

  但現(xiàn)在盤子做大了,很多事都要去傾注精力,不知不覺,卻是對原本的那份感情有些疏忽了。

  見蘇祁沉默不語,邱若箏怕他還是木頭腦袋理解不了,忍不住道:“這衣裳漱玉姐姐昨日里才做好,本想今天拿出來,讓你高興一下,結果一大早就看見你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

  “那人我認識,是鶯燕樓的花魁吧?漱玉姐姐見她一身大紅色的嫁衣,當時整個人魂都沒了!

  說到這里,若蘇祁還理解不了,那也許真的可以凍一塊豆腐,拍死自己好了。

  “我去找她。”蘇祁擱下衣裳推門而出,完全沒注意自己說了一句多么毒點的話,若是放在以前,他這種執(zhí)著于玩梗的死宅,斷然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但眼下他的思緒也有些亂了。

  邱若箏看了一眼那虛掩的房門,黎明的晨光剛好照進屋子里,一切都顯得清淡寡淺。

  這個笨蛋……邱若箏忽的抱住手中還未織完的衣裳,將頭埋進膝蓋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