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國公府之后,李月寒和玉妝一起吃了午飯,又檢查了一下孩子們的功課。
老國公不放心孩子們出去上學(xué),所以專門請了先生到府里授課。這也算是解放了李月寒和方芷蘭還有老國公自己。
不然他們?nèi)齻得輪流給孩子讀書,檢查孩子的功課,老國公還得跟孟時逸下棋。偏偏孟時逸是個小棋癡,盡管從來都贏不了老國公,但是卻很耐心的一步一步向老國公請教。
老國公一邊講解,他還拿個小本本記下來。
老國公問他在寫什么,他就說是娘親讓他做隨堂筆記。
老國公這輩子門生無數(shù),但是絕對沒想到自己年齡最小的弟子居然會是自己的曾外孫……
而且這個曾外孫的腦子也太好用了!許多平常人得好好理解一番才能通透的棋招,落在孟時逸這里,他幾乎是囫圇吞棗一般的就硬生生背了下來。
老國公告訴他貪多嚼不爛,誰知這小子轉(zhuǎn)頭就翻出了一大堆分析筆記遞過去給老國公看,還言之鑿鑿道:“娘親說,雖然貪多嚼不爛,但是只要背下來,等空閑了就可以慢慢研究,慢慢消化!”
看著那些拆解筆記,饒是老國公也忍不住感嘆,李月寒教育孩子的方法真的是讓他大開眼界!
只不過孩子年紀(jì)還小,要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老國公不想孟時逸的聰明才智只單單用在棋藝上,所以還是堅持請來了教書先生。
有了先生的系統(tǒng)化教學(xué)之后,老國公更是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兄妹倆對于知識的掌握速度快得令人驚嘆!
饒是教書先生也十分驚訝。
然后才知道,李月寒對兩個孩子的要求近乎嚴(yán)苛。
不僅課前要預(yù)習(xí)功課,先把預(yù)習(xí)過程中遇到的困難記錄下來,在課堂上先生正式講解的時候,再拿出來請先生答疑解惑。
課后還得復(fù)習(xí),把今日課堂上的所得所感所想都記下來,然后復(fù)盤一遍再看看有什么是不懂的。遇到難題先學(xué)會自己思考和查閱資料,實在解決不了的才會去請教先生或者大人。
故而教書先生才來了沒兩個月,就已經(jīng)被兩個孩子接二連三的問題給問怕了!
盡管他是教書先生,可是也不是什么都懂的!
他已經(jīng)是整個寧泗城非常有名的秀才了啊!要不是為了補(bǔ)貼家用再去考取功名的話,他也不會出來教書!
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這兩個孩子給了這位教書先生莫大的靈感,就連他自己用了李月寒教育孩子的方法去學(xué)習(xí),也是一日千里!
謝彩的事情過后,李月寒整整冷落了孟祁煥好幾天。直到孟祁煥忍不住來認(rèn)錯之后,李月寒才饒過他。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這天下午,李月寒正在陪孩子們聽課的時候,星子悄悄過來,說余思瑕來了,想見見她。
聽到余思瑕來了,李月寒還有些驚訝。隨后起身跟先生告了個歉后,帶著星子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彼時,余思瑕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半個月不見,余思瑕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色也不是很好,微微有些弱柳扶風(fēng)的小白花的味道了。
“半月不見表姨母,怎么清減得這么厲害?”李月寒一進(jìn)門,就端著笑臉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余思瑕正在喝茶的手抖了抖,趕緊放下茶盞起身,沖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那丫鬟是個機(jī)靈的,不僅自己退下了,還把星子一起帶走了。
“見過王妃!庇嗨艰Φ椭^,小聲見禮。
“表姨母說什么?這里哪里有王妃?”李月寒微笑著看向余思瑕。
就是這個笑!
余思瑕簡直怕死了……
雖然撞鬼那天晚上她連閻王爺?shù)哪樁紱]見到,但是總覺得當(dāng)時李月寒一定也在笑!
這大半個月來,余思瑕每天都在做噩夢,夢中都能見到李月寒,就是這樣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笑著,四周鬼氣森森!
“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王妃,還請王妃不要往心里去!庇嗨艰ε聵O了!李月寒之前就說過她的鬼娘親死了也在她的身邊護(hù)著她,余思瑕可不敢保證那天自己撞鬼是偶然,而不是李月寒的鬼娘親在動手腳!
“表姨母這是病糊涂了嗎,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李月寒抬手矜持的虛扶了一把,連碰都沒碰到余思瑕。
而見到她這個動作,余思瑕更是確定李月寒的身份了!
作為太守夫人,她也不是沒見過達(dá)官貴胄。
他們往往都端著自己的身份架子,就算是施恩,也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看著她是在笑,實際上她的心里說不定在罵人。一個個都是笑面佛,可吃起人來比誰都狠!
越想,余思瑕越是害怕。
但是李月寒都抬手扶她了,她要是不站好的話,說不準(zhǔn)又是罪加一等。
這么一想,余思瑕趕緊站直了身子:“月寒……不是,王妃,臣婦此前多有無禮,還請王妃饒恕臣婦!”
“嗯?”李月寒歪著頭看向余思瑕:“我方才不是說了嗎,這里沒有王妃。”
“是……是……”余思瑕連忙點(diǎn)頭,立刻明白了李月寒這話的意思:“這里沒有王妃,只有國公府小姐和我!
“我們是一家人,表姨母不用怕,”李月寒說著,突然熱情的拉住了余思瑕的手,拉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笑意盈盈的說道:“一家人哪有兩家話可說,表姨母說對嗎?”
“對……”余思瑕哪里敢說個不字!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之前她想把孟祁煥和李月寒的身份告訴自己父親的舉動有多愚蠢!
如果她父親是個聰明的,那么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么久,他還猜不到他們夫妻倆的身份的話,那這個爹也太蠢了!
沒看余新彥最近天天借口做文章,不是躲在家里,就是跑出去參加詩會。除了必要的請安之外,能不出現(xiàn)就不出現(xiàn)了嗎!
之前余思瑕還覺得余新彥可能另有算計,現(xiàn)在看來,余新彥不是另有算計,而是心里有數(shù)了!
“二老爺那邊,你要是覺得該說的話,你不妨告訴他也沒問題!崩钤潞蝗划嬶L(fēng)一拐,笑容也冷了下來:“但是表姨母應(yīng)該知道,那位可是恨不得我們夫妻倆離得越遠(yuǎn)越好,最好是沒有人知道。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了,表姨母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李月寒這么一提醒,余思瑕頓時一身冷汗!
是啊!這些年,上面那位可是沒少籌謀!如今他們夫妻倆遠(yuǎn)離國都,隱姓埋名,豈不是如了那位的意嗎!
若是這件事被捅了出去,若是被寧泗城的百姓知道祁王殿下夫婦居然在寧泗城……
光是隨便一想,余思瑕就覺得心里發(fā)怵,不敢細(xì)細(xì)思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