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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軍醫(yī) > 第二十四章 攀越高峰
  肖玉和金絲猴二毛,主仆二人為防止被風(fēng)吹散,緊緊地?fù)Пг谝黄,卻被肆虐的風(fēng)刮得在山地中到處打滾,原以為這下一準(zhǔn)逃不過此劫,定會滾下山崖,摔得粉身碎骨。

  可沒曾想,滾了好一陣子,肖玉忽然覺著被什么東西絆住,身子停止了滾動。便睜眼一看,原來是一叢半人高的灌木擋住了他們,灌木下方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要不是這一叢灌木,他與金絲猴二毛就被狂風(fēng)卷入了崖底。

  好險呀!他驚出一身白毛汗,急忙抱住其中的一棵灌木,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而金絲猴也竄跳起蹲住身形,對著下面深不見底的黑洞,吱吱地一陣亂叫,好象也在為自己能慶幸地活下來,多虧了這叢擋事的灌木。

  此刻已過了風(fēng)口,風(fēng)忽然去無影的消逝了,云霧繚繞的山巔,終于出現(xiàn)在頭頂?shù)纳戏,肖玉心頭升起一絲快慰,于是加把勁,同金絲猴一起七繞八拐地爬上去,可等到上面一看:“二毛,這并不是山頂,頂峰還在咱頭上的云煙里呢!”又搖頭嘆氣了,金絲猴也睜著一對圓溜溜的眼晴,吱吱地叫著,表示:還早著呢,主人。它是山中的野猴,見怪不怪了。

  這啥時才是盡頭啊?肖玉喃喃自語,繼續(xù)和猴子在云霧里爬行,卻是不敢大步地向前,只能象瞎子摸象那樣,摸一點路,向上爬一點。云霧飛快地從眼前滾動著,越來越濃,能見度很低,一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見,肖玉怕金絲猴亂竄,不小心掉下崖去,因此,他讓它跟在自己的后面,而他是一點點地向前移動,心里在想,得虧這是在大白天,若是在黑夜,跟本就無法向前。

  于是,他不禁抬臉看看頭頂越聚越多的白云,已然不似他們剛爬上來時那么清明,漸漸暈染上一抹淡淡的紅色,這又要晚了,得加快進(jìn)度了,心里想著,山下春暖,頂上寒冬,如隔兩季,晚上要是扒在這兒過夜,凍不死,才怪。

  可心里再著急,向前移動的速度卻絲毫無法大刀闊釜的行進(jìn),一團(tuán)團(tuán)濃厚的云霧直涌向他們身邊,把他與猴子分開了,什么也看不見了!岸,二毛..”喊聲仿佛乘槎浮于海,飄飄然地隨云蕩漾。

  吱,吱吱!

  后面響起金絲猴的叫聲,相互看不見,他們只好采用每隔一分鐘呼叫、應(yīng)答的辦法,來以示對方還活著。

  而就在這時,只聽不知從哪兒傳來“啊”的一聲,尖叫的回音在山谷間綿延不絕,無比地凄涼,令人驚魂,隨即越來越低,越來越小,直至在云霧中消失了。

  “有人失足墜崖了?”肖玉心里惶惶不安,誰呢?是我要找尋的人嗎?心中猜測著。

  他的心不禁緊縮成一團(tuán),更加小心地向前移動步伐,有時甚至懼怕得蹲在地上,不敢再朝前挪步,生怕這一步下去,便是萬丈深淵,帶著后面的功夫猴一起喪身。

  吱,吱吱!

  這時,后面忽然傳來金絲猴的叫聲,好象它感覺到了前面主人的恐懼,才吱吱地叫著給他鼓勁、加油,那意思:別害怕,主人,有我呢。即而,肖玉便覺著,一只手抓住了他腰間緊緊梱扎的布帶。

  被金絲猴這么一抓,肖玉感到紛亂的心緒象被一只手梳理、撫平,很快安靜下來,他也伸手朝后拍了拍那只抓住他腰帶的毛手,作為一種無聲地回應(yīng):好二毛,謝謝你!

  這一人一猴,就這樣在相互鼓勵和慰藉中,繼續(xù)配合著,小心翼翼地在云霧里探一步,移一步,是越爬越高,漸漸地,云霧在他們腳下終于緩慢地退去。

  而此刻,肖玉抬眼朝上瞭望,業(yè)已是晚霞滿天,映紅了半邊天,心懷激蕩中,又急忙低頭向下看去,在他們身的周遭,只剩下幾座較高的山峰,山尖如筆頭般露在云外,像海中矗立的一個個孤島,又似出鞘的劍般挺立在霞光中,甚是壯觀。

  他感到睫毛上結(jié)了一層水珠,涼冰冰的潤濕,便急忙舔了一下嘴唇,也是水濟(jì)濟(jì)的,不再似先前那么干裂,感到潤潤地從未有過的舒服。不僅如此,這時他才覺著,臉上、身上都己被霧水打得濕漉漉的了,空氣顯得異常得稀薄,他開始感到胸口發(fā)悶,像有塊石頭壓在上面,耳膜也鼓鼓地發(fā)脹起來。

  他急忙深呼吸,同時回頭看向金絲猴,但這一切的生理反應(yīng),對于它,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叭绻乙侵缓镒釉撚卸嗪醚健!彼鋈黄婀值剡@樣想。

  在踏上這條艱難的歷程前,他就已查閱過有關(guān)野人山的地形圖,從地圖上來看,他現(xiàn)在爬的這座山,應(yīng)該就是那加山脈的主峰沙拉馬地上,在緬甸境內(nèi),海拔800多米。他想,腳下這座山峰,大概就是野人山的最高峰了。

  野人山的一切,對于這位穿越時空的后世軍醫(yī)來說,是陌生而可怕的,同時,在這種不利的諸多因素下,又是極具挑戰(zhàn)性的,他覺得,自己與那些喪身在野人山中的遠(yuǎn)征軍戰(zhàn)士相比,無疑是幸運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幸運,雖然連天上的云都來與他作對,在懸崖陡壁上設(shè)置下一個個陷阱,但他還是安然地著陸了,不是嗎?!

  這一關(guān),算是闖了過去。這使他不由得記憶起兒時對藍(lán)天的美好憧憬,對白云神奇的向往,渴望能駕云撫彩。如今,當(dāng)他品嘗童年的夢想時,才深知天上、人間一個樣,人生處處步履難行,沒有先成的路可走,都是要靠自己去開拓、摸索,甚至要付出性命的代價。

  在這混混沌沌的天庭里,人與猴手拉著手,慢慢向前移步,好不容易鉆出云霧,摸索到了下山的路。但向前一看,前面的山是矮了,但仍是無垠無邊的林海蒼山。肖玉心中不僅慨嘆,這野人山不愧是綠**窟,人間地獄,是爬不完的山峰,鉆不出的林海,熬不盡的艱辛,倒不完的苦水。

  “野人山,你真是永遠(yuǎn)爬不出的死亡之海嗎?”他仰頭對天吶喊,蹲在身旁的金絲猴見他如此地發(fā)泄,瞪著一對圓眼晴看著他,并吱吱地也跟著叫,而它的意思卻似在問:主人,你在發(fā)什么瘋?

  肖玉的確想發(fā)瘋,茫無邊際的野人山,形同煉獄一般地不停地折磨著他,讓他忽生希望,好象在天上,忽又絕望,如同下地獄。他失望地甩下包袱,坐到地上,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愣愣地望著前方。這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越過一重重山,爬過一道道嶺,怎么就是走不出這幽邃險惡的鬼域呢?!

  生的彼岸,你在哪里呀?他痛苦地想,甚至懷疑自己不能活著走出這吃人的魔障,逃脫不出這妖孽猖獗的盤古茂林。

  正當(dāng)他苦惱之極,頹廢到了極點之時,忽然頭頂上,在空中,傳來一陣飛機(jī)的引擎聲,雖然隔著萬叢千山,被高峰阻擋住,但從隆隆地機(jī)聲中,可以判斷出,它飛得不高。

  飛機(jī),日本鬼子的?還是咱自家的,不會是來尋找我的吧?肖玉一邊想著,忽的從地上一躍而起,抬頭仰望著萬峰聳立的天空,卻是被一座座群山遮住了視線,只能聽著那飛機(jī)的引擎聲漸漸地遠(yuǎn)去,直至消逝,卻是一絲蹤影也看它不到。

  你姥姥的,來勾引我個啥?知道我找人找不到是吧!肖玉的眼淚都快氣掉下來了:“子瀅,子瀅,子瀅!”他忽然對著群山,林海,大聲地吼叫起來,即而又喃喃地低喚:你在哪里!子瀅,我,真的,真的快熬不住了。

  吱,吱吱!

  一直蹲在一旁瞅著他發(fā)飆的金絲猴二毛,看到主人心情如此的不好,便吱吱地朝他叫著,并抓起肖玉丟在地上的包袱,把它打開,從里面掏出一樣?xùn)|西來遞給他。

  肖玉起初沒注意到金絲猴在干什么,仍沉浸在壞情緒中,直到猴子把那個掏出的東西遞到他眼前,還立起來照著他,盡忍不住一下子樂出了聲。

  這猴子,拿什么“法寶”照著肖玉,讓他轉(zhuǎn)悲為喜?那面盧秋生送給他的--哈哈鏡。

  這二毛,真叫是猴精猴精的,頑劣異常,自那會兒主人把包袱交給它保管,它對于里面的東西,都一一過目,每樣都拿在手里仔細(xì)“研究”過,對于這面很特別的鏡子,它記憶猶新,覺得最好玩,還背著主人,偷偷拿出來照著自己的猴臉兒,傻傻地嘰嘰發(fā)笑呢。

  此哈哈鏡功力非凡,兩次把肖玉逗樂了。他拿著那面鏡子照著,看到自己的愁眉苦臉被戲劇般地拉長,拉胖又拉圓,不由得苦笑著長嘆了一聲,得!再累再難再埋怨,也得堅持走下去,直到找著子瀅他們?yōu)橹梗瓿墒姑,自個踏上征途時怎么下的決心來著?他自己問著自己,開始反省。

  頭頂上的飛機(jī),在群山間一掠而過,再無蹤跡,一去不復(fù)返,不管是敵是友,肖玉已然把它拋到了九霄云外,繼續(xù)與金絲猴二毛,朝山下走去。這時的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山下叢林的巨大黑影,綽綽得跟妖魔鬼怪一樣,正覷覷地朝向來者,等著他們自投羅網(wǎng)。

  這一人一猴,等待他們的,又是怎樣的命運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