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補上一句,“舅舅也很孝敬您,不過他都是大人了,很多話很多事不好做,那就讓我來做吧!我很能干的!”
她輕快的聲音在殿內回蕩,就好像在孤寂的歲月里注入了一絲亮色。
萬俟天候聽罷抿緊了唇,老而銳利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似乎在看她是真心還是假意。
最后元初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了。她很滿足,因為她呆了那么久!
她感覺她已經(jīng)初步攻克了外公的心里防線了,剩下的只需要時間來累積!
但誰知她剛走出去,從殿內就傳出來一道聲音。
“從明天開始,你白天過來,我要親自指導你修為!”
元初原本喜滋滋的表情一愣,下一秒瞬間龜裂,她是不是聽錯了,明明剛剛他們祖孫倆相處得還很和諧啊!
誰知她一回頭,寒霜殿的殿門就毫不留情的關上了,元初在門口站了半響才回過神來,所以外公的意思是,她從明天開始要上學啦?!
可啪!她已經(jīng)是做人師傅的人了。
回去之后,元初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了夜沉淵。
夜沉淵也愣了一下,眉心微斂。
若師傅日日都要去寒霜殿修行,那他……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見到師傅?
然而事實證明他實在是天真了,萬俟天候第一天將元初叫走之后,當天晚上,元初很晚都沒有回來。
有些擔心的夜沉淵最后忍不住去找她,誰知被童子擋在了門外。
因為他們說,元初的訓練還沒有結束,而她什么時候結束,什么時候才能休息。
這么一聽,夜沉淵更擔心了,師傅這么多年已經(jīng)被他養(yǎng)嬌氣了,也不知老祖宗的訓練,她能不能承受得來? 老祖宗此時確實很嚴厲,他手上拿著戒尺,神情緊繃的站在院子里,而院子里的圓形陣法中,元初一本正經(jīng)的扎馬步,但她渾身上下的重力越來越重,整個人搖搖欲
墜。
“啪!”
元初一個機靈,那是戒尺打在柱子上的聲音。
萬俟天候皺著眉道,“我看你肉身力量不錯,以為你有淬體,誰知你連最基本的穩(wěn)固下盤都沒訓練過,聽風實在是太嬌慣你了!”
元初想哭,不過不行,她這個時候要是撒嬌什么的,絕對會死的更慘!
所以哪怕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承受了十萬斤的重力,她也要咬牙堅持著,腿再怎么抖,她也絕對不能倒!
必須要讓老爺子看看,她也是有本事的!
萬俟聽風見元初搖啊搖啊,最后居然奇跡般的穩(wěn)住了,心里暗暗點頭,不過轉手,他指尖掐訣,陣法頓時發(fā)亮,元初身上猛地又重了五萬斤!
她一下被打了個猝不及防,差點就要摔倒。
這老爺子太狡猾了,這是想逼她破功?一想到再堅持一刻鐘就能睡覺了,她咬咬牙,奇跡般的挺住了!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她臉側滾落……說真的,她長這么大就沒這樣自虐過,但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她就是不倒!
那氣鼓鼓又咬牙切齒的小模樣,讓萬俟天候有些想笑,不過他繃住了,心里有點欣慰。
一般來說,像元初這樣十幾歲的小姑娘,耐力最差了,不管什么修為,都不注重煉體。
但元初才這么點大,不僅修為很高,體能也很不錯,雖然和她修煉的功法有關,但就這份意志力,也是值得夸贊的! ∷以為元初堅持不了多久,就要像朝他求饒呢,誰知她硬是堅持了一天,這讓原本想早點放她回去的萬俟天候改變了主意,他一而再的加重訓練,想要看她的極限
在哪。
終于在十幾種訓練之后,他觀察她現(xiàn)在情況,估計已經(jīng)到了極致了。
只要她能將最后的一刻鐘堅持完,就放她回去休息好了。
元初從來沒覺得一刻鐘這么難熬過,而且回想今天一天的訓練,她就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以后不會都這么慘吧?她現(xiàn)在裝病還來得及嗎?
原本還想著今后可以瀟瀟灑灑的做師傅,可照這個勢頭下去,她還沒有大發(fā)師威,就要被他們家的老祖宗給玩死了!
可怕,預感前途無亮! 終于,最后一刻鐘完成了,當重力消失的一瞬間,元初渾身一松,害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還以為能得到老爺子一句夸,誰知他走過來,居高臨下,十分不滿
意的說。
“才這么點訓練強度就不行了?你以后怎么教徒弟?明天繼續(xù)!訓練翻倍,完不成的話,你休想休息。”
“不要啊……”
元初的話還沒喊出口,老爺子就不見了,徒留她做出爾康手,整個人都不好了!
決定了,她要離家出走!
*
當元初深一腳淺一腳的從寒霜殿出來后,一眼就看到了夜沉淵。
他似乎等了許久,縹緲的寒霜在他發(fā)上凝出寒露,元初一看到他就委屈的不行,還是徒弟好啊,徒弟弟從來不會這樣欺負她!
“師傅!”夜沉淵此時哪里顧得了那么多,見她出來,連忙將她扶住了,“你沒事吧?”
元初還記得要和他保持距離的,于是連忙說道,“我沒事,就是有點虛脫,我們回去再說!
誰知夜沉淵聽了,竟然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了!
元初一驚,瞪大了眼睛,老祖宗這會說不定正在偷看呢!
夜沉淵正色道,“師傅,欲速則不達,你從來沒有接受過體能訓練,眼下哪里還能自己回去?所以弟子冒犯了!
元初一聽,覺得有道理,也就慢慢放松了,主要是她真的太累了,說不定老爺子心里恨屋及烏,故意折騰她來著,但沒關系,她……一定可以用愛感化他!
元初心里迷迷糊糊的想著,夜沉淵還沒走兩步,她就睡著了。
清淺的呼吸傳來,她細細的發(fā)絲黏在額頭,看上去有些狼狽,但夜沉淵一點都不覺得臟亂,只覺得心疼! ∷凵裎,這萬俟天候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也太過了,若之后還是這么過分,他就帶師傅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