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按力量體系可分為六界, 但是從生死來說,只分為其他五界,和冥界。
冥界法則不同, 處處都是死氣,即便對于仙魔妖族的大能,也依然是個很危險的地方。
然而洛晗這一路走來完全沒有感受到哪里危險, 她像觀光一樣游覽了忘川河兩畔風(fēng)景, 品嘗了冥界特產(chǎn)酒, 然后幾乎不用動腦子, 就找到了女媧藏石之地。
太順利了, 宛如皇帝南巡。
事實上也確實是南巡, 冥帝的人全程戰(zhàn)戰(zhàn)兢兢跟著他們身后。鬼官們見凌清宵停在河岸邊, 討好地上前解釋:“稟天帝陛下, 忘川水和普通水不同, 任何東西掉下去都浮不上來,想靠飛行橫渡也不行,來回只能依靠擺渡船。您要找的時候在水底, 恐怕有些困難, 小的這就稟報冥帝, 將上游的水?dāng)r截, 把水排空……”
光聽著就很折騰,洛晗正想說她來試試短暫修改法則,就聽到凌清宵淡淡道了句:“不必!
然后一揮手,忘川河的水向兩邊分開, 河底的枯骨、死氣自動消散, 騰出一條平坦的通路。
洛晗沉默, 后面烏泱泱一眾鬼官也沉默了。凌清宵率先走到河中, 回身接洛晗的手:“這條河許久沒有清理過,小心腳下!
眼前這一幕太迷幻了,都讓諸多鬼官對自己的認知產(chǎn)生懷疑。忘川河水真的可以過活人嗎?他們以前處理的那些案件,都是假的嗎?
自然不是假的,每年死于忘川河的亡靈數(shù)不勝數(shù),多得是生人想窺探陰陽,或者死人留戀陽間,自行橫渡忘川而死于河底。忘川河水腐蝕性極強,無論仙魔鬼怪,到了冥界,就全是新報道的鬼魂,生前再多本事也得忍著,老實遵守冥界的規(guī)矩。
鬼官們習(xí)慣了每天河中都要死人,順便警告新來的鬼別打忘川的主意,外界的法術(shù)在忘川河上是失靈的。誰能知道,并不是法術(shù)失靈,而是他們的法術(shù)不夠強。
鬼官眼睜睜看著凌清宵無視冥界法則,施施然朝忘川河底走去。他們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跟上:“陛下,忘川河底從未有生人到訪,恐怕不安全。您千金之軀,不可親自冒險,不妨先放幾個鬼差下去探路?”
仙界的親衛(wèi)也覺得危險,勸道:“陛下,水下狀況不明,請您帶護衛(wèi)隨行!
凌清宵嫌這些人吵,回頭一瞥,明明沒用多少威壓,可是一眾人集體閉嘴。
“爾等留在岸上靜待!
鬼官嘴唇動了動,到底不敢再說。仙界親衛(wèi)兵即便擔(dān)憂,也只能站直了,齊齊抱拳:“屬下遵命!
洛晗和凌清宵隨著分開的水道往下走,忘川河水是藍綠色的,像是鬼火。他們越走越深,很快,就看不到河岸上的景象了。
洛晗看向兩邊,河水深處沒有光,是黑沉沉的,隱約有幽幽綠光一明一滅,越發(fā)像是夏夜墳地里的鬼火。洛晗問凌清宵:“水里怎么會有冥火?”
“忘川河從來不打撈,積年累月,河底堆積了不少骨頭。有骨頭集聚熱量,慢慢就有了冥火!
洛晗聽到他的話,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她原本以為是石頭的地方,似乎并不是石頭。凌清宵捂住洛晗的眼睛,說:“不喜歡就別看了,這些東西陰氣重,看多了對你不好。”
洛晗心里發(fā)毛,確實不想看那些骨架。置身陰冷的河中,時常會給人一種她已經(jīng)死了的錯覺,洛晗越想越驚悚,她默默靠近身邊的人,伸手抱住他的手臂。
凌清宵細微地頓了一下,淡然問:“怎么了?”
洛晗眼睛不敢往旁邊看,她一抬眼就看到凌清宵皮膚如玉,脖頸到下頜線條優(yōu)美,喉結(jié)在修長的脖頸上鼓起好看的弧度,說話時,那一塊細微的上下滑動。
洛晗鬼迷心竅般,忍不住伸手去碰。才伸到一半,就被凌清宵握住手。洛晗抬眼,見凌清宵冷淡地望著他:“想干什么?”
洛晗內(nèi)心嘆了口氣,知道現(xiàn)階段動手動腳天帝陛下愿意忍,再親密些的卻不行。洛晗報復(fù)性地抱住凌清宵的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兩邊鬼氣森森的,哪有你好看?我不想努力了,先休息一會,你找到東西再叫我!
洛晗整個人完全掛在凌清宵身上,雙手環(huán)著他的腰,臉頰埋在他肩膀處,一副自暴自棄你看著辦的架勢。凌清宵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兩只手都不知道該如何放。
這種時候他倒慶幸剛才嫌麻煩,沒有讓侍從跟下來。要不然這副樣子被屬下看到,成何體統(tǒng)?
凌清宵這樣想著,右手慢慢環(huán)住洛晗的腰,說:“你是最后一個神靈,雖然你不愿意被太多人知道,但好歹擔(dān)著天道的名。你這樣子被其他人看到,影響不好!
“你又不是其他人!甭尻喜粸樗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她閉著眼睛,忽然意味不明笑了笑:“再說,這就叫影響不好了?”
凌清宵動用法術(shù)趕路,洛晗感受到河底陰風(fēng)飛快地從鬢邊穿過,她故意搗亂,兩只手作勢要做一些真正“影響不好”的事情。
她本以為凌清宵很快就會停下,冷淡又一本正經(jīng)地告誡她注意影響。結(jié)果她的手順著凌清宵的腰線滑到脊背,又從背部順著腰帶滑到他腰帶束結(jié)之處,凌清宵竟然都毫無反應(yīng)。
洛晗手勾在凌清宵的衣結(jié)上,頓時上下為難。收手吧顯得她很無理取鬧很菜雞,不收手吧……她總不能解開凌清宵的衣帶吧?
凌清宵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洛晗尷尬間,凌清宵的聲音悠悠從上方傳來:“怎么不繼續(xù)了?”
洛晗裝模作樣咳了一聲,以一種遺憾的口吻收回手,說:“你太古板了,衣帶都拉不開!
凌清宵不置可否,忽然說:“你都沒使力,怎么知道拉不開?”
洛晗沉默,惱怒地瞪他。這個人今天怎么了,存心拆臺是不是?
洛晗抬頭,正好看到凌清宵垂著眼睛看她。兩人視線相對,忘川河底安靜無聲,幾乎都能聽到兩人細微的呼吸聲。
洛晗親眼看到凌清宵盯著她的眼睛,忽然視線下移,朝什么地方看去,看落點似乎是嘴唇。洛晗本能警惕,她立刻收回視線,突兀地轉(zhuǎn)移話題:“是不是快到了?”
凌清宵剛才的反應(yīng)完全是本能,他也不知道兩人視線接觸,為何會忍不住看向她的唇。如果再盯一會,會不會吻下去,他也不好說。
但是既然洛晗打斷了,那凌清宵就配合著她轉(zhuǎn)移話題,將方才的事情輕輕掀過:“就在不遠處,當(dāng)心腳下!
女媧造人時遺留下一塊石頭,后來石頭自己生出靈性,女媧就將其留在冥界,鎮(zhèn)守輪回。洛晗眼前很快就出現(xiàn)一塊裂成三塊的石頭,洛晗上前讀上面的字,找了好一會,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特之處。
“平平無奇,好像沒什么特殊的地方。地皇為什么特意將我們引來此處?”
凌清宵神識掃過整塊石頭,他看東西快,頃刻間,已經(jīng)把石頭上所有字都讀了一遍。凌清宵若有所思,問:“當(dāng)日,菩提樹似乎說,地皇給你留了句話?”
“仁者,人也!甭尻习櫭,“這句話中有用的只有兩個字,地皇到底想說什么?”
凌清宵不語,洛晗見狀,問:“你有思路?”
凌清宵不置可否,說:“只是猜測,姑且試試!
凌清宵說猜測,那基本就是準了。洛晗立刻讓開,凌清宵取出九霄劍,試了下石頭的硬度,就執(zhí)劍在石壁上刻什么。
輪回石沉在水底,日久天長,碑文都模糊了。九霄劍細長尖銳,并不利于刻字,但是在凌清宵手中,劍尖極穩(wěn),分毫不差地將已經(jīng)模糊的“人”字重新勾勒出來。
洛晗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凌清宵將碑文上所有的人字拓出來,對洛晗說:“試著注入神力!
仙界雖然所有人都修煉靈氣,但是凝結(jié)出來的靈力卻各有不同,神的力量也是獨一無二的。洛晗在手掌中凝結(jié)自己的神力,沿著人字紋路,緩慢注入石頭中。
通篇碑文□□有七個人字,注入神力后接連亮起,正好是北斗七星的模樣。七個字連通后,突然發(fā)出微微的光來,洛晗撤去自己的力量,看到輪回石上光芒越來越亮,最后化成一道虛影,漂浮在輪回石上。
時隔多年,女媧的面容依然那般悲天憫人,她看著面前兩人,微微一笑:“你們來了。”
即便身體已經(jīng)寂滅,女媧依然生出種難言的觸動。時光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那么多好友反目成仇,那么多夫妻分道揚鑣,他們兩人,依然并肩站在一處。
羲衡說的不錯,當(dāng)女媧最后一絲意識被喚醒時,眼前看到的,仍然是他們兩人。
洛晗沒料到會在這里看到女媧的神識,她連忙問好:“地皇!
凌清宵也頗為意外,女媧一直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看到女媧真身。凌清宵進退有度,行禮道:“地皇!
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只是女媧的一絲神識,她沉睡了太久,最后這絲神識也要堅持不住了。女媧沒時間說場面話,直接進入主題:“你們出現(xiàn)在這里,想來,已經(jīng)見過菩提樹了。這些年,外面可好?”
“仙界欣欣向榮,人界繁衍不息,妖魔鬼各安其道,互不相擾!甭尻项D了下,繼續(xù)道,“只可惜,人心無盡,貪婪不止。最近,六界并不太平。”
女媧嘆氣,她對外面的狀況多少有預(yù)料,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fā)生了。
女媧聲音空靈,飄蕩在幽幽的忘川水中,極其縹緲:“我年輕時犯了許多錯誤,當(dāng)時太過優(yōu)柔寡斷,不忍趕盡殺絕,等后面意識到問題時,已經(jīng)無力補救!
“您說的是魔神嗎?”
“是他!迸畫z嘆氣,這是她一生最大的錯誤,她一時不忍,結(jié)果給后人釀成大禍。女媧問:“他如今在何處?”
洛晗回道:“落入魔界手中。魔神已經(jīng)失去了神志,徹底變成一個怪物,如今他正不斷煽動妖界魔界,意圖挑起六界大戰(zhàn)!
一切和中古大戰(zhàn)發(fā)生時別無二致,歷史是個圓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來了。
女媧說:“我最怕如此,結(jié)果當(dāng)真是如此。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想明白的,禁錮怎么可能解決問題呢?他怨恨日增,長此以往,只會更六界帶來更多禍患。”
洛晗頓了頓,問:“地皇,你將我們引到此處,想讓我們做什么?”
“我將玉凈瓶封印后,感受到他的怨氣日益增長,擔(dān)心日后成為大患,便在剩下日子里創(chuàng)造了一個玉凈瓶的鏡像品,名為化厄;蚱侩m然長相、形制與玉凈瓶別無二致,功能卻比玉凈瓶更兇狠。玉凈瓶盛放凈水,為的是養(yǎng)育生靈、生生不息,而化厄瓶卻盛放善水,七日之內(nèi),可融化世間一切生靈,讓其形魂俱滅,再不復(fù)生!
洛晗聽懂了:“您想讓我們拿到化厄瓶,將魔神的碎片徹底消蝕?”
女媧微微點頭,身形已經(jīng)慢慢變淡:“化厄瓶可以消滅仙魔甚至神,我創(chuàng)造出化厄瓶后,生怕此物落入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在六界掀起風(fēng)波,便將化厄瓶掩埋在冥界,用輪回之術(shù)限制,而且只能使用三次;蚱勘仨殐(nèi)心澄澈之人才可使用,并且用需要獨特的口訣配合。這是口訣和掩埋之地,你們拿到后,務(wù)必好生保管!
洛晗一一應(yīng)下:“地皇放心,等解決魔神之事后,玉凈瓶和化厄瓶我會親自攜帶,不會讓它們流落于外。如有意外,我會親手毀了化厄瓶!
女媧終于露出放心之色,她心結(jié)了結(jié),最后一絲神識化成點點微光,融化在枯骨累累的忘川河中:“仁者,人也,義者,宜也。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接下來的路,就由你一個人走了!
女媧說著,身形徹底消散,眼前只余下細碎的光點。洛晗伸手捕捉到一粒光,她回頭看,怨氣沖天的忘川河底平息不少,數(shù)不清的孤魂野鬼受到度化,化成一縷白霧從河底升起,前去輪回道投胎。
忘川河分割陰陽,想要去投胎,必須通過忘川河,而想要平安渡過忘川河,就必須繳納足夠的船費。忘川的船費是功德,有些人生前作惡太多,交不出船費,渡到河心時就會被引渡艄公扔下水,日日忍受被忘川水銷魂蝕骨之痛,直到攢夠過河費,或者被鬼吞噬。
女媧神識消散,死前依然用自己的功德將河底這些作惡之人度化,其仁德慈悲,洛晗自認不及。
洛晗心生嘆息,凌清宵陪著她看了一會,說:“在河底待太久不好,走吧!
凌清宵用法力攔住了外面的死氣怨氣,可這畢竟是忘川河底,陰煞之氣無孔不入,待的久了對身體不好。洛晗應(yīng)了一聲,和他快速浮上河面。
他們找了最近的地方上岸,此刻外面天色已經(jīng)發(fā)暗,彼岸花開至荼蘼,在夜色中宛如燃燒。
這里并不是他們下水的地方,和剛才那處有些距離,鬼官和天兵并不知道凌清宵兩人已經(jīng)回來。這對凌清宵來說正好,他隨手捏了道信息,讓原地那些人散去,不必再等,至于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則并不透露。
洛晗祛除自己身上的潮氣,問:“化厄瓶埋藏在另一個地方,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找吧。”
“不急!绷枨逑痪o不慢,道,“女媧對化厄瓶極為防備,想來外面設(shè)了不少機關(guān)。還挺麻煩的,我們再等等,直接拿現(xiàn)成的吧。”
洛晗聽著這話覺得不太對,她懷疑地望了凌清宵一眼,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凌清宵看到她的目光,失笑:“我即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事事知曉。女媧在忘川河底留有遺言我今日才知,不過,夜重煜派人偷偷來冥界,我倒是知道!
“他派人來冥界?”洛晗驚訝,馬上緊張起來,“他莫非知道化厄瓶的事?”
魔界和冥界井水不犯河水,尋常無事,誰會來冥界這種陰煞的地方?夜重煜偷偷派人來,還特意打了個時間差瞞過他們,洛晗不得不懷疑,夜重煜也知道化厄瓶埋在冥界。
凌清宵對此并不意外,淡淡道:“狡兔三窟,何況是足以殺死神靈的東西,地皇留好幾條后路是情理之中。想來,除了給你留下遺言,地皇也給后人留下線索。萬一魔神沖破玉凈瓶封印時你還沒有出現(xiàn),她的后人就是最后一條退路!
洛晗默然片刻,輕輕嘖了一聲:“你早就知道夜重煜安排人來冥界找東西。那你也知道,十五那天他們是故意轉(zhuǎn)移視線了?”
提起當(dāng)日的事,凌清宵臉色也明顯變冷:“我知道夜重煜另有圖謀,但是不知道他們竟膽大包天,意圖劫走你!
洛晗善意地提醒他:“不是劫走,是營救!
凌清宵內(nèi)心無奈地嘆氣,洛晗是真的記仇。他和洛晗走在火一般的彼岸花叢中,說:“我當(dāng)真沒預(yù)料到他們敢打你的主意。若是我知道他們膽子這么大,必然一早就掐滅了夜重煜的計謀!
凌清宵白色的衣角掃過,火紅的彼岸花被靈氣帶落,簌簌落下,宛如一場紅色的雨。凌清宵問:“你當(dāng)日為何不走?”
“嗯……”洛晗想了想,如實說道,“可能是因為色迷心竅,貪戀某個人的美色,不舍得離開吧!
凌清宵本著臉,氣度尊貴高冷,眼中卻含笑,無奈掃了洛晗一眼。
鬼門七月三十關(guān)閉,現(xiàn)在還有時間,凌清宵問:“接下來還想去哪兒?”
洛晗聽到這話詭異地頓住了,凌清宵一副游山玩水的口吻,他是打定主意讓夜重煜當(dāng)苦力,等最后再黑吃黑?她以為,凌清宵是不屑于做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的。
不過洛晗轉(zhuǎn)念一想,不需要自己動手,讓別人替自己尋寶也挺好,她很快就釋然了,說:“聽聞冥界無量海是古遺跡,里面容納著世間大苦大悲,是提高心境、突破瓶頸的最佳修煉場所。我們?nèi)o量?纯窗伞!
無量海?凌清宵不動聲色瞥了洛晗一眼,她沒有發(fā)覺,可是凌清宵心中洞明。她去無量海并不是為了自己修行,而是為了某個人的心魔吧。
仿佛迎面一盆冰水,凌清宵難得輕松的心情很快沉寂下來,漸漸結(jié)成冰霜。她留在他身邊,嬉笑怒罵皆如自然,凌清宵時常會錯覺她看著的人是他?墒敲看卧谒约憾家诺臅r候,就會迎頭棒喝,各式各樣的細節(jié)一齊跳出來,告訴他,那個人并不是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情,他知道那個人是過去某個階段的他,也知道仙族漫長一生會經(jīng)歷各種變化,但總歸是一個人。可是,他就是無法釋然。
幾千年的帝王執(zhí)政生涯早就讓凌清宵知道,無論嘴上說得再好,只有拿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屬于自己的。既然她愛的人是過去的他,那何妨跳過中間成長的那段時間,直接留在他身邊呢?
洛晗說了好些關(guān)于無量海的事,她說完后,見凌清宵久久不回應(yīng)。她回頭,看到凌清宵垂著眸子,似乎在想什么。
洛晗驚訝,晃了晃凌清宵手臂,問:“你想什么呢?為什么這樣專注?”
凌清宵立即回神,頃刻間就將眸底的暗色壓下。他看著眼前年輕、美麗、對他充滿信任的小姑娘笑了笑,說:“一些小事罷了。我們這就去無量海吧。”
洛晗應(yīng)了一聲,她看著凌清宵的樣子,還是不放心,問:“你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沒有!绷枨逑垌鴾睾停蝗绫娙擞∠笾心莻強大又無所不能的帝王,無論洛晗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可以包容,“不要多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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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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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快樂!祝小可愛們桃花運爆棚,發(fā)77個紅包,祝大家女兒節(jié)快樂~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