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雖然跟其他城市比起來又大又繁華,但是真正熱鬧的街區(qū),也是數(shù)得過來的。
酒樓更是基本只集中在三四個熱鬧地段。
饕餮樓跟初味軒離得并不遠(yuǎn),只隔著三個路口,說起來其實算是在同一個熱鬧地段之內(nèi)。
這也是段洪波對初味軒一直特別關(guān)注的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原因,自然是因為夏月初居然在短時間內(nèi)兩次入宮獻(xiàn)宴,這可是整個兒大齊歷史上都沒有過的事兒。
而最讓段洪波心累的是,夏月初并不單單是憑借薛承的身份,而是有真本事的。
年紀(jì)輕輕一個小娘子,能耐和背景兩項都占全了,還給不給別人活路?
靳鈺凡重新回到初味軒門口,心情跟之前站在這里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他并沒有急著進(jìn)去,而是先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朝里面張望。
王樺此時依舊在一樓大廳給客人們片鴨肉,第二輪也已經(jīng)接近尾聲,只剩下三桌客人了。
他將鴨架丟進(jìn)推車下面的桶里之后,拿出一只新的烤鴨,還不等動刀,便聽一旁的客人道:“咦,那不是靳鈺凡么,怎么又回來了,還在門口探頭探腦的?”
王樺回頭一看,果然見靳鈺凡在外面,自以為隱蔽地朝里面看,殊不知里面的人可以將他一切行動看得清清楚楚。
他飛快地將最后一個鴨子片好交給幫廚,這才一邊擦手一邊往門口走去。
在門口迎客的小二伸手將門拉開。
正在張望的靳鈺凡抬頭便跟王樺四目相對,嚇得連退兩步,腳下一絆差點兒躺倒在馬路上。
王樺不得不伸手拉住靳鈺凡,問:“是之前還有什么事沒說清楚么?”
“啊?”靳鈺凡此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師父會不會被他氣死,根本沒聽清王樺在說什么,“什么沒說清楚?”
王樺心道,看來這人的腦子還真是不怎么靈光。
“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哦,我、我?guī)煾冈诙䴓茄砰g用餐,他、他叫我過來一趟!
“正好,我這邊剛忙完,我?guī)闵先ァ!蓖鯓逭f罷也不等靳鈺凡反對,直接轉(zhuǎn)身就在前面帶路。
靳鈺凡也的確是第一次來初味軒,更沒上過二樓,所以猶豫片刻,還是選擇跟在王樺身后一道上樓去了。
段洪波正在雅間等靳鈺凡,見人是王樺帶上來的,還笑著客氣了兩句。
王樺也客氣地說:“段掌柜不必客氣,雖說已經(jīng)約好要比試廚藝,但比試之余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你說對吧?”
最后一句話,他是扭頭笑著對身旁的靳鈺凡說的。
段洪波聞言很是驚訝,扭頭看向自家愛徒,見他臉色發(fā)白,眼神游離不定,便知道這小子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若是靳鈺凡能跟王樺處好關(guān)系,倒也不是壞事,說不定還能夠窺探到一些夏月初廚藝上的秘密。
不過廚藝比試什么的,倒也不必了。
段洪波最近已經(jīng)拉攏了廚行內(nèi)不少人,還有一些京城其他酒樓的掌柜,打算在臘月里搞一次廚藝比試,打夏月初一個措手不及,好好挫一挫她的威風(fēng)。
若這之前還要來一次雙方徒弟的比試的話,無論誰輸誰贏都于他的計劃不利。
倘若王樺贏了,之后再找夏月初比試,顯得他好像是為徒弟找場子一樣,跌份兒!
倘若靳鈺凡贏了,也只是贏了王樺而已,對夏月初的聲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損害,反倒會分走許多人的關(guān)注,影響臘月里的廚藝比試。
不過一瞬間,段洪波腦子里就過了這么多的想法,然后笑得十分親切地對王樺道:“其實你們兩個年紀(jì)相仿,又都喜歡廚藝,多多親近,肯定能成為莫逆之交的,至于比試,我看倒也不必了吧,私下里多多切磋不就好了!
王樺聞言登時面露苦惱之色,微微嘆了口氣道:“段掌柜,其實我也不想比試的,但是靳兄弟今日登門,當(dāng)著一樓那么多客人的面下了戰(zhàn)書,我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不是!
“你是說,是小凡主動找你比試的?”段洪波扭頭看向靳鈺凡,面色已經(jīng)有些沉下來了。
“你怎么能撒謊呢!”靳鈺凡雙目圓睜,氣哼哼地反駁道,“我才沒有向你下戰(zhàn)書,我明明是來挑戰(zhàn)夏娘子的,是你巧舌如簧,把我說暈了,最后才變成我跟你比試的!”
靳鈺凡雖然是段洪波的愛徒,但其實十分怕他生氣,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一番解釋之后,師父的臉色似乎更加難看了。
要不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段洪波簡直想打靳鈺凡兩巴掌。
自己這邊到處找人聯(lián)手想要想夏月初約戰(zhàn),如今還在籌劃階段,沒能推進(jìn)到實際行動的時候。
自家徒弟居然背著自己,當(dāng)眾去找夏月初挑戰(zhàn)?
這也就算了,人家王樺開口幫他遮掩,他居然絲毫沒有察覺,還敢大言不慚地指責(zé)對方。
段洪波只覺自己額角一跳一跳地疼,看看王樺,再看看自家這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
為啥連人家收的徒弟都比自家的更加機靈懂事?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王樺躬身道:“事情大概就是靳小哥說的這樣,晚輩以為,關(guān)于比試的具體時間和事項,還是該等雙方師長聯(lián)系一下,大家約個時間再一一敲定為好。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晚輩就先告辭了!
段洪波此時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按照規(guī)矩,自家徒弟主動挑戰(zhàn),張羅時間、場地、請評判這些事兒,就都該他這個師父挑頭兒張羅,夏月初只需要坐享其成。
而且夏月初還有權(quán)利隨時對他請的人、定的章程提出意見。
他則必須接受所有合理意見,以示公平。
最重要的是,在京城進(jìn)行廚藝比試,就繞不開廚行,其他酒樓的大廚、掌柜們也很快就會聽到風(fēng)聲。
一想到自己前腳剛?cè)ビ握f人家,說要跟夏月初比試,后腳徒弟就自作主張地去登門挑戰(zhàn)……
自己這張老臉,真是要被這個小兔崽子給丟光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