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蕊膝蓋一軟,跪倒大哭,剛想開口,卻被夏月初攔住了。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現(xiàn)在都不想聽!
夏月初不用聽都知道劉蕊會說什么,無非就是家人被控制之類的話。
她不能讓劉蕊在這里裝可憐博同情,必須要先發(fā)制人。
“無論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說,即便我?guī)筒簧厦,還有承哥,還有廖老,甚至我們可以去求陳大人?赡悴徽f也就算了,做出這種事情還妄圖栽贓他人?
“劉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這樣做,不僅僅是在毀我,更是毀掉了大家這兩個月來的所有努力!
夏月初這話一說,有幾個被劉蕊哭得有些心軟的人立刻又清醒過來,重新擺正了自己的立場。
尤其是云向磊,他作為除了夏月初之外唯一的受害人,看著劉蕊跪地痛哭,心里都難免有些動搖,總覺得自己是大男人,這樣逼一個姑娘家實在不好。
但是聽夏月初這么一說,他立刻又氣憤起來。
是啊,這可不光是自己的事兒,大家為了這次入宮獻宴,一遍遍地練習,改進,演練,付出的了不僅僅是一點汗水。
大家都是從宮里出去的人,自然更加知道,這種規(guī)格的宴會一旦出了紕漏,相關的人肯定都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上午的時候,何懷生為什么拼著讓御膳房顏面掃地也要來請夏娘子幫忙?
還不就是因為他心里清楚,這次接待吐蕃王對今上地位穩(wěn)固的重要性。
連何懷生都擔不起菜品出問題的責任,難道要讓夏娘子跟大家去擔么?
在場眾人也都是從宮里出去的,之前大多還顧念著平時的情誼,覺得反正修補好了,也沒出什么大事,都開始覺得劉蕊有些可憐。
但此時大家也都漸漸醒過味兒來,劉蕊這樣做,想害的可不止是夏娘子,而是連帶自己在內的所有人。
很多人都是這樣,事兒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這下想明白了,態(tài)度立刻有了本質上的轉變。
劉蕊只覺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冷,那些平時對她還算和善,甚至她經(jīng)常幫助過的人,也都對她投來了厭惡甚至憎恨的眼神。
“行了,現(xiàn)在晚膳才是頭等大事,大家都繼續(xù)做事!毕脑鲁跖呐氖,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自己身上,“艾琪,你去接替劉蕊的差事,唐茹,你先把劉蕊帶到對面空房間里關起來,有什么事都等晚膳結束再說!
劉蕊被帶走之后,夏月初又鼓舞士氣道:“大家都不要想之前的事兒了,集中精力,只要晚膳不出紕漏,每個人都有獎勵!”
一聽到獎勵,大家的眼睛登時就亮了。
夏月初所謂的獎勵,從不僅僅是給銀子那么簡單,大家都可以在一定程度范圍內提出自己的要求。
當然可以選擇要銀兩,還可以指定學某一道菜,
也可以換其他想要的東西,如果實在想不好,攢著以后再用也是可以的。
楊艾琪以前得的獎勵,全都被她用來學手藝了。
而唐茹只要一得到獎勵,便會立刻找夏月初點一道步驟復雜平日里很少做的菜。
大家的需求不同,所以夏月初的獎勵制度一直十分靈活。
有些人開始還不好意思直接要求銀子,后來夏月初干脆把獎勵方式改成私下一對一領取,不對外公開內容。
這個辦法讓大家輕松了不少,也因為夏月初這樣的一視同仁的態(tài)度,漸漸讓大家也都放下了多余的心思,無論換取什么樣的獎勵,都會遵從自己的需要,不再覺得不好意思,到如今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很好的良性循環(huán)。
但自從打保定府來的京城之后,大家就一直埋頭練習,也沒有再得到獎勵的機會了。
之前個別攢著獎勵的人,也都在這兩個月內兌換掉了。
所以這次一聽夏月初說到獎勵,立刻就把所有人的積極性都調動起來了。
后廚這邊終于穩(wěn)定下來,夏月初也重新投入到做菜中去。
灶間對面的房間里,唐茹坐在八仙桌上,兩條腿還不住地前后晃蕩,打眼一看頗像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但在劉蕊眼里,唐茹此時卻比惡鬼還要駭人。
她原本擔心自己落在那人手里可能不會有好下場,但從未想過,平日看著像個小姑娘、總跟在夏娘子身后做小尾巴的唐茹,一變臉竟然成為這般恐怖的存在。
剛才被唐茹帶過來的時候,劉蕊已經(jīng)做好會被盤問甚至是逼問的心里準備了。
但是進屋之后,唐茹壓根兒就沒有要問話的意思,一腳就把劉蕊放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
她本身就是練家子,最知道怎么打人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卻又能讓人痛不欲生。
劉蕊都不知道剛才那一柱香的時間自己是如何熬過來的,幾次疼得暈厥過去,又再次被疼醒過來。
中衣中褲都被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此時涼冰冰地貼在皮膚上,感覺已經(jīng)在鬼門關口繞了好幾圈。
劉蕊現(xiàn)在連思考的力氣都提不起來,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在地上,若非胸口還在不住起伏,簡直跟一具尸體沒什么兩樣。
她能感覺到唐茹的眼神還在逡巡打量著自己,恨不得立刻死掉算了。
“我的手段你如今也嘗過了,不怕告訴你,我還有幾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碧迫愕穆曇舸嗄廴缗f出來的話卻格外殘忍無情。
“……”劉蕊張了張嘴,卻連發(fā)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唐茹見狀瞇起眼睛,故意道:“沒看出來,你嘴還挺嚴,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唐、唐……”
“唐什么唐!”唐茹不耐煩地打斷道,“告訴你,我可不是夏娘子,求饒是沒用的,說重點!”
“尚、尚食女官,唐萱……”劉蕊驚恐交加,拼盡全力把話說全,緊接著就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唐茹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從桌上跳下來,準備去給夏月初報信。
“切,竟然也姓唐,真是晦氣!”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