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壯跟封七都對蔣曼芳沒興趣,但是不可否認(rèn),她的確是個美人兒。
一個十五六歲的美人兒站在街邊眼圈泛紅、滿臉淚痕,頓時就吸引了眾多男人的注意,有些膽子大的都已經(jīng)躍躍欲試地想要上來搭話了。
蔣曼芳急忙掏出帕子,擦干眼淚,雇了個轎子回府衙后宅去了。
蔣昕延正在東跨院的葡萄架下翹著腳聽人唱曲兒,嘴里吃著冰鎮(zhèn)過的葡萄,別提有多愜意了。
他自認(rèn)為對京城的官家子弟十分了解,尤其是薛壯這樣從高處狠狠跌落如今眼瞧著又要重回巔峰的,肯定不喜歡強勢有本事的女人,應(yīng)該對那種貌美柔弱,全身心依附于他、想著法兒地討他歡心的女人最是受用。
蔣昕延對蔣曼芳很有信心,京城都說蔣家姑娘生得好,有清冷如傲雪紅梅的,有清純?nèi)绯鏊饺氐,還有濃烈如花中牡丹的……
饒是將這么多姐妹花放在一處,蔣曼芳也是最耀眼奪目的那一朵。
只可惜她命不好,打從個戲子的肚皮里爬出來。
但凡她娘是個良家女子,她肯也會跟蔣語珍一樣,好歹能配個寒門進(jìn)士,至于以后能不能出得了頭,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不過若是真能傍上薛壯這根如今還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枝兒,今后必然有她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算自己這個做哥哥的對得起她了。
誰知道他這兒正想得美滋滋呢,蔣曼芳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回來了。
“怎么了?”蔣昕延一看就皺起眉頭,“那幾個小混混占你便宜了?”
這次來東海府,他身邊沒有在京城用慣了的一幫人,所以都是臨時花錢雇的人,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個。
蔣曼芳哭道:“人家一眼就看穿了這種把戲,薛壯連正眼都沒瞅我一眼,我厚著臉皮跟著他走到初味軒,結(jié)果他還打發(fā)個美人兒出來氣我。”
“初味軒有美人兒?”蔣昕延皺眉,“不該啊,按照我之前的調(diào)查,薛壯身邊就只有夏月初一個人,不可能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蔣曼芳越回憶越來氣,哭哭啼啼地說:“不光如此,他還讓店里的伙計出言羞辱我,說、說……”
蔣昕延被她哭得鬧心,一腳踹翻椅子怒道:“你要說就痛痛快快地說,不說就給我滾!
“說……說我一股子風(fēng)塵氣,沒有他們店里的那個姑娘好看……”蔣曼芳吞吞吐吐了半天,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封七之前說她跟那幾個男人在僻靜地方玩什么的話。
蔣昕延聽了這話,歪頭朝蔣曼芳上下打量了一番,摸著下巴道:“你還別說,我之前就說看你那里不太順眼,被你這么一說倒是提醒我了,還真是有那么一股子……罷罷,你也別哭了,回頭我找人再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你,這幾日你也別出門了,好生留在家里準(zhǔn)備去七夕乞巧會的事兒,我之前教給你的話都給我背熟了,這回要是再出了岔子,看我不剝了你皮!”
蔣曼芳倒不怕他剝了自己的皮,畢竟蔣家花時間花心血養(yǎng)著這么多姑娘家,總是要派上用場才行的。
她最怕的是自己萬一惹惱了蔣昕延,他會把自己隨便許給個什么老頭子,那樣自己一輩子可就全毀了。
所以聽了蔣昕延的吩咐之后,她急忙應(yīng)諾著回房去了。
蔣昕延這才發(fā)現(xiàn)唱曲兒的人剛才被嚇得已經(jīng)不敢唱了,鵪鶉似的縮在一旁。
“怎么不唱了,老子給錢了,繼續(xù)給老子唱!”蔣昕延抓起桌上的茶盞就砸了過去,“自從來了東海府,他媽的沒有一件事兒讓老子順心!
唱曲兒的姑娘急忙又繼續(xù)彈起琵琶,輕聲慢語地唱了起來。
蔣昕延摸著下巴想,難不成是薛壯不喜歡蔣曼芳這種類型?
不行,還是得抽空去看一眼,蔣曼芳口中所說的那位美人兒究竟是什么樣子,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比自己還捷足先登。
夏月初這會兒正在園子里忙活,盯著那些工人清掃院子,往圍廊上掛紗幔,忙得腳打后腦勺,根本不知道自家男人如今已經(jīng)成了香餑餑,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呢!
薛壯經(jīng)過這次的事兒,心里卻不免多了個警惕。
好端端的為什么有人打這種主意,一個初味軒的掌柜,怕是還不值當(dāng)用這種姿色的姑娘來結(jié)交。
但若說不是因為自己現(xiàn)在明面上的身份,難不成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也是白搭,薛壯寫好一封密信交給陳銘,讓他盡快送入京城給陳瑜白陳大人,便繼續(xù)幫著夏月初張羅七夕宴的事兒了。
園子內(nèi)外都收拾好之后,夏月初跟云明蓉商議好七夕當(dāng)日兩頓飯的菜單,將內(nèi)外服侍的人選都安排好。
云明蓉的酒樓只招待女眷,所以里面的伙計自然也都是女的,不過夏月初這邊的人,她卻是頭一回見,看見姜瑞禾眼睛都直了。
“哎喲我的媽呀,月初,你這是打哪兒找來這么好看的姑娘?這也生得太好看了些。”云明蓉拉著姜瑞禾的手左右打量。
其實姜瑞禾最不喜別人說自己好看,她總覺得自己這張臉就是個禍端,總能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到初味軒之后,這個毛病被夏月初扳過來不少,可面對外人的時候,依舊會從心底深處蠢蠢欲動地冒出來。
但是她知道云明蓉是夏月初在府城第一個交到的好友,不想因為自己的心事讓二人之間不快,所以一直掛著笑,心里卻是在忍耐。
云明蓉稀罕了半天,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是月初手底下的人,不然我就算出雙倍的錢,也一定要把你挖到我店里來,每天看著這張花兒似的臉,做事的心情都不一樣!”
姜瑞禾在云明蓉說可惜的時候,心里就已經(jīng)猛地一沉,心道果然是天底下只有一個夏月初,其他人不過是烏鴉一般黑罷了。
但是聽完她后面的話,整個人不禁錯愕。
夏月初早就猜到了姜瑞禾的心事,之所以一直沒有上前打斷,就是因為對云明蓉有信心,她也希望借此機會,能讓姜瑞禾多多樹立起對外人的信心,希望她能相信天底下并不都是她以前遇到的那些極品,重新對人敞開心扉。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