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出名了!
以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燎原之勢,在沒有任何現(xiàn)代媒體和通訊工具的古代出名了!
按理來說,這個廚藝比賽的規(guī)模其實很小,只是在一個鎮(zhèn)子的范圍內(nèi)。
若不是對方先提出比試,加上夏月初需要這個契機來提高自己的名氣,她根本不會參加這樣的比試。
俗話說,殺雞焉用宰牛刀。
以她的水平,參加這種廚藝比試,著實有些欺負人了。
但是先有鄧建豐毫不吝嗇言辭的夸獎,后有榮炳華因為比試失利的瘋癲之舉。
這兩件事有如火上澆油,讓夏月初贏得廚藝比賽這件事,竄起無人預(yù)料到的烈焰。
從七道河鎮(zhèn)到東榆縣甚至東海府,這件事成了五月中人們茶余飯后最熱門的談資。
如果你在七道河鎮(zhèn)有親友,能夠知道一些當(dāng)時的細節(jié)情況,那瞬間就會成為人們攀談的焦點人物。
一時間,整個七道河鎮(zhèn)的百姓,都以吃過夏月初掌勺的酒席為驕傲。
夏月初的手藝在大家的口口相傳中不斷被修飾完美甚至于神化,最后的完成版本簡直廉恥破表,連本來對自己手藝極其自信的夏月初都無法直視。
比起榮炳華落敗發(fā)瘋這種百姓們喜聞樂見的俗套情節(jié),萬里書院的學(xué)生們,對鄧建豐那一番贊譽至極的發(fā)言更有興趣。
甚至在廚藝比試之后不到三天時間,就有幾個學(xué)生合作,將廚藝比試的整個過程,寫成了一個并不算長的話本故事。
他們甚至還在打探消息的基礎(chǔ)上,給夏月初加上了一個十分自強不息、百折不撓的背景故事。
簡直是聽者傷心、聞?wù)吡鳒I。
這薄薄一本,半杜撰半事實的話本故事一經(jīng)完成,瞬間在文人的小圈子里火起來了。
各種手抄的版本先在萬里書院中傳播開來,很快就輻射到了整個東榆縣,最后甚至還被傳到了東海府。
話本中把夏月初做菜描寫得神乎其技,還格外詳細夸大地寫了鄧建豐試吃的反應(yīng)。
最后還把鄧建豐的話一字不漏地謄抄上去,幾乎要將夏月初碰上神壇來膜拜。
好在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夏月初來自何處,但在鎮(zhèn)上知名度頗高的善大嫂子就無法幸免。
對各種舉著銀子找上門的人,善大嫂子從一開始的難以置信,到后期的興奮不已,再到最后的不堪其擾,也不過才用了三天時間。
善大嫂子干脆把家里的糧油米面和菜都買齊了,交代老娘跟閨女在家,鎖好院門,誰來都說自己不在,家里不接待客人。
她自己稍稍改變了打扮,拿著邀請夏月初去做席面的名單,找了輛牛車,直奔參頂子村而去。
為了廚藝比試的事兒,山下都快鬧瘋了,參頂子村雖然地處山中,到底也不是什么與世隔絕之地。
端午節(jié)當(dāng)天的盛況,很快就通過去看過比試之人的口中傳播開來。
等每天跟薛芹生氣上火的盛氏聽說時,村里基本已經(jīng)沒有不知道的人了。
老肖婆子坐在炕上,滿嘴噴白沫子地賣力講著,最后一臉羨慕地拍著盛氏的手背道:“哎呀,你可真是好命啊!這可是被縣太爺夸過的手藝啊!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這么一個寶貝媳婦,還不跟抱了只下金蛋的金雞一樣?以后你就?等著享福吧!”
盛氏都聽傻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后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她哪里敢跟人說,自從薛壯從軍隊回來,自己就沒在兒媳婦身上討到半分便宜。
但看到老肖婆子笑容下隱藏的看熱鬧本性,盛氏硬是咬牙,表情幾近扭曲地擠出個假笑。
“什么享不享福的,我也不指望那個,到老了干不動了,有人給個熱炕頭,給碗熱乎飯菜吃,凍不著餓不死也就是了。”
“瞧你這話說的,你底下還兩個兒子呢,小芹又說了個那么好的人家,你可就別端著了!
想到小芹的婚事,盛氏的自信又幾十年間回到身體中。
比起薛壯和夏月初這兩匹披著羊皮的白眼狼,還是自己閨女嫁得好更借得上力。
尤其聽到自己的準女婿竟然是比試要請去判定結(jié)果的幾位員外之一,越發(fā)地喜上眉梢。
盛氏心道,夏月初你個小蹄子,以為鬧騰出點兒名頭來,自己就不敢對她如何了么?
饒是你菜做得再好,也不過是個伺候人的活計,到頭來還不是你在灶臺前站著炒遮,我女婿坐在桌前吃你做的菜。
想通了這個關(guān)竅后,盛氏整個人都恢復(fù)了精神,笑容也重新弄掛在了臉上。
二人聊了會兒沒什么實質(zhì)意義的閑話,眼看就要到飯點兒了,肖老婆子屁股再沉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了。
盛氏把人送到門口,正好跟坐車過來的善大嫂子走了個臉對臉。
肖老婆子便笑著打趣道:“薛嫂子,以后家里怕是要天天接待城里來的貴客了!”
盛氏原本已經(jīng)轉(zhuǎn)好的心情頓時又被破壞了,她朝善大嫂子上下一番打量,見她穿得干凈樸素,不像有錢人的樣子,頓時嘚瑟起里。
“貴客?你可真會說笑話,有些人別說是這個‘貴’字兒了,怕是連個‘客’字兒都當(dāng)不起。”
夏月初從屋里出來,將盛氏這話聽了個正著,立刻道:“這話說得沒錯,善大嫂子是我的好朋友,我家就跟她家一樣,自然算不得客人!
善大嫂子本想著,盛氏是夏月初的婆母,自己再不爽也得壓著點兒火,不能給夏月初找事兒。
誰知道夏月初這小嘴兒跟刀片兒似的,直接刮了盛氏一臉花。
善大嫂子唇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來了,從懷里掏出幾分錢,塞進盛氏手里道:“勞煩你出來迎接,拿著吧!”
盛氏先被兒媳婦懟了,又被這個不認識的婦人這般羞辱,尤其還是當(dāng)著同村的面兒,
她已經(jīng)可以想象,老肖婆子此時心里看得有多歡樂,過不了今晚,這件事就得在村里傳個遍。
盛氏氣得幾乎要爆血管,捂著額角直呼頭暈,一載歪就往善大嫂子的方向倒下去。
善大嫂子卻早就防著她這一手了,一個箭步走到夏月初面前,拉著她的手說:“我今個兒可是給你帶好消息來了,走,咱進屋說話。”
盛氏靠了個空,一個狗吃屎摔在門口。
“噗——”老肖婆子到底沒忍住笑出聲來,趕緊抬手捂著嘴,趕在盛氏看見她高高翹起的嘴角前,快步離開薛家。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