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夫人趙氏是個熱心腸,加之對夏月初的同情之心,在招待過陳瑜白之后,趁著天氣轉(zhuǎn)暖,各種聚會增多,便在相熟的夫人們中很是為她宣揚(yáng)了一番。
雖然趙氏素來人品靠譜,但是眾人對夏月初一個村婦能有什么本事還是有些不太信任。
有人為了向趙氏示好,便提議下次大家到自家聚會賞花,便請夏月初來做菜。
一場賞花宴辦下來,花好不好看誰都沒往心里去,倒是那一桌比花朵還要精致的宴席讓各家的夫人贊不絕口。
各家夫人都夸趙氏介紹的人手藝又好又實誠。
趙氏覺得面上有光,對夏月初也越發(fā)有好感,想到上次看到她腕上的傷,還關(guān)切地問了幾句。
七道河鎮(zhèn)不算大,殷食人家也是有限的。
這場賞花宴,基本把鎮(zhèn)上有些頭臉人家的主婦都湊齊了。
夏月初當(dāng)天便接到了三單生意,兩個喜宴和一個壽宴。
鎮(zhèn)上的消費(fèi)水平畢竟有限,普通的喜宴壽宴也比不得周家宴請京官的規(guī)格,大多還是些家常菜,去忙活大半日,管頓飯,賺二三兩銀子。
不過夏月初心態(tài)擺得正,知道此時正是積累資本的時候,即便傭金不高也毫不嫌棄,而且只要接下生意,就全力以赴。
所以薛芹為了婚事在家作天作地的時候,夏月初倒是小忙了一陣,隔三差五就要進(jìn)城一趟。
盛氏的精力基本都被薛芹占了,分不出心來,見她每次都帶著孫氏,便沒有多管。
夏月初趁著進(jìn)城做事,找善大嫂子仔細(xì)聊了生意上的事兒,說好自己入股但是不參與管理。
善大嫂子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夏月初既然想要拿錢入股,就證明她是看好自己這個生意的,頓時又欣喜起來。
夏月初把自己回憶起關(guān)于四司六局的結(jié)構(gòu),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和建議說給善大嫂子。
善大嫂子越聽越是驚訝,原本放松的腰背都挺直起來,臉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嚴(yán)肅,最后忍不住抓著夏月初的手。
“月初,你比我想得周全長遠(yuǎn)多了,我真是、真是慚愧啊!這門生意你該自己張羅起來才是。你瞧這事兒讓我辦的,本想跟你合伙,倒成了我占你便宜……”
“嫂子,你知道我志不在此,這些也不過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說給你聽,你撿有用的去用,有什么占不占便宜的,反正我是要入股的,你的生意好我也跟著賺錢不是!
善大嫂子聞言,定定地看向夏月初,見她眸子里滿滿都是認(rèn)真,也鄭重起來。
她收下夏月初先期入股的十兩銀子之后,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入股契約書交給夏月初過目。
“月初,你放心,嫂子絕不辜負(fù)你這份信任和認(rèn)真,一定好生干出個樣兒來!
善大嫂子本就是個干脆利落的人,也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業(yè)。
得到夏月初的幫助,原本還只是個雛形的構(gòu)想也越發(fā)清晰起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干勁兒。
投桃報李,善大嫂子也利用自己的關(guān)系,幫夏月初拉來兩個生意。
這樣一來,七道河鎮(zhèn)開春后各家的喜宴,賺頭多的基本都被夏月初包攬了。
眼看著夏月初的名聲漸漸在鎮(zhèn)上傳揚(yáng)開來,口碑還很是不錯,終于有人坐不住了。
這天,香滿樓的掌柜榮炳華來到鎮(zhèn)上茶館,直奔二樓靠窗的位置,尋到每天上午都要過來喝茶的全福居?xùn)|家曹德秋。
“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看到榮炳華,曹德秋驚訝地挑了挑眉,“榮老板居然起得這樣早?”
“曹老板就不要拿我打趣了!睒s炳華一屁股坐在曹德秋對面,“我這哪里是起得早,是睡不著!”
“這是為何啊?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曹德秋一臉關(guān)切,心里卻在盤算,不知榮炳華打得什么主意。
榮炳華搖搖頭,嘆了口氣,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安恢芾习蹇陕犝f過夏月初這個人?”
曹德秋當(dāng)然聽說過夏月初,不過他面上卻不顯露,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道:“這名字聽著熟悉,卻不知是什么人!
“您是有所不知啊!”榮炳華頓時打開了話匣子,“這個小娘子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聽說有一手極好的廚藝,最近鎮(zhèn)上稍微殷實點兒的人家,喜宴壽宴都被她包攬去了!
他說著又深深嘆了口氣道:“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往年開春兒這個月,喜宴壽宴什么的,怎么也得辦個兩三回,可今年到現(xiàn)在,我家還一單都沒接到呢!”
其實全福居今年開春后生意也不如往年,但畢竟是當(dāng)?shù)氐睦献痔,還沒到一單不剩的地步。
兩人雖然認(rèn)識,但也算不得什么知交好友,在生意上更是對手關(guān)系。
曹德秋不知榮炳華為何突然來找自己說這件事,便只順著榮炳華的話吐了幾句苦水。
“曹老板,我覺得,咱們不能再繼續(xù)這樣坐視不理了,不然生意都要被人搶光了,該拿出個對策來才好!
曹德秋聞言,端起面前的茶盞,淺呷一口,心道,總算進(jìn)入正題了。
他放下茶盞,一臉為難地說:“大家各憑本事做生意,若是人家當(dāng)真手藝好,咱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總不能把人硬拉到店里來。”
榮炳華翻了個白眼道:“曹老板啊,您就是太耿直了,哪里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我可是都打聽過了,那個夏月初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即便是拜得名師學(xué)習(xí),也還不到成氣候的時候,更何況她還只是個村婦。我看這事兒,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動,想給她弄個廚藝不凡的名聲出來圈錢!
曹德秋不置可否,心里卻也隱隱有些認(rèn)同。
他從小跟著父親學(xué)做菜,但二十來歲的時候,父親也一直說他不到火候,一直壓著他做幫廚練基本功。
真正能夠獨(dú)自掌勺,也是三十歲之后的事兒了。
年輕時候他心里不服,如今已經(jīng)年過五旬,卻越發(fā)認(rèn)可父親當(dāng)初的話。
“榮老板有何良策?”
“來一場廚藝比試,不知曹老板意下如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