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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氏系好衣襟,一點(diǎn)點(diǎn)攏起散亂的長發(fā),挺直柳枝般的腰桿兒。

  她回頭看向昏暗不清的屋內(nèi),看到那個(gè)佝僂著腰喘著粗氣的男人。

  第一次意識到,他是真的老了。

  他已經(jīng)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強(qiáng)勢,連力氣也大不如前。

  只要自己想,似乎隨時(shí)都可以擺脫他的鉗制。

  呂老漢抬頭看向花氏,見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幾乎把牙咬出血來。

  “你這個(gè)不要臉的蕩婦——”

  “哈哈哈——”花氏聞言笑得花枝亂顫,扶著門框,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臉?不要臉的到底是誰?我一個(gè)弱女子,被你連哄帶騙地弄到這窮山溝來。原本看你一臉憨厚,誰知心里著實(shí)打得一手好算盤。你們老呂家祖墳上冒青煙,媳婦都能傳輩兒用,爹用完了兒子用,多劃算的買賣……”

  “啪!”

  呂成武一直躲在房里,這會兒終于聽不下去了,沖出來劈手給了花氏一記耳光。

  花氏被打得一個(gè)趔趄,卻渾不在意,抬手蹭掉唇角的血,欺身上前,緊貼上呂成武的身子。

  成熟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子,貼得這樣緊密,隔著薄薄的衣衫都能感覺到她渾圓的柔軟。

  呂成武蒼白的臉色頓時(shí)爆紅,轉(zhuǎn)身要跑,卻被花氏一把抱住。

  花氏小幅度晃動(dòng)著身子,磨蹭著呂成武的胸膛和小腹。

  她笑得眼角帶媚,紅唇輕啟:“成武,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么?爹半夜摸進(jìn)我屋里的時(shí)候,你不是也躲在后頭偷聽過么?這會兒怎么又知道害臊了?”

  呂老漢聞言只覺眼前一黑,外面鄉(xiāng)親們的議論聲無孔不入地鉆進(jìn)他的腦袋,攪得他頭痛欲裂,耳中嗡嗡作響。

  “滾,都給老子滾!”呂老漢沖出房間,揮舞著手中的木棍,朝圍觀的鄉(xiāng)親們砸去。

  眾人是來看熱鬧的,也不想鬧出事兒來,見呂老漢雙目赤紅,目眥欲裂的模樣,頓時(shí)轟然作鳥獸散開。

  呂老漢空揮著手中的棍子,發(fā)泄著自己心底的怒火。

  也不知揮舞了多久,呂老漢終于脫力,手中的木棍甩出去,咣當(dāng)一聲砸在大門上。

  門板被砸的晃晃悠悠,吱吱嘎嘎作響。

  老呂家的祖宗幾輩的臉,如今都被他丟光了,今后還如何能在村里立足?

  但若說離開,天地雖大,何處才是自己一家的容身之所?

  呂老漢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八年來都相安無事,為何竟會一下子發(fā)展到如此無法收拾的地步。

  “薛——勇——”呂老漢忽然想起逃掉的奸夫,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薛勇,薛勇!都是他,都是因?yàn)樗!這個(gè)殺千刀該浸豬籠下地獄的狗娘養(yǎng)的!”

  呂老漢掙扎著起身,將花氏反鎖進(jìn)柴房,抄起砍柴刀,拉著小兒子就往外走。

  “爹,這是干啥去?”呂成武臉漲得通紅,如今躲在家里還躲不及,咋還自己往外跑,這不是活活兒地出去給人家看笑話么!

  “找那狗日的薛勇去!”呂老漢已經(jīng)氣紅了眼,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路拖著兒子來到薛家,抬手一刀砍在薛家的大門上。

  “老薛家有人喘氣兒么!”呂老漢揚(yáng)聲罵道,“趕緊把你家那個(gè)狗兒子交出來!”

  呂家扒灰的丑事早就在村子里傳開了,薛家這邊也已經(jīng)聽說。

  但也許是這件事兒太讓人震驚,所以傳來傳去,大家都把跟花氏偷情的奸夫給忘了。

  薛勇當(dāng)時(shí)逃得極快,村里只有幾個(gè)人看見了他的模樣。

  他逃跑之后也沒敢回家,這會兒早不知去哪里躲著了。

  薛家人好端端地在家待著,卻莫名其妙被人劈了大門,這在農(nóng)村可是極為忌諱的事兒。

  盛氏沖出去罵道:“老呂頭子你腦袋被驢踢了么?觍著一張老臉跟兒媳婦扒灰,不老實(shí)在家挖個(gè)耗子洞躲著,居然跑到我家來鬧事,以為我們老薛家跟你家那么好欺負(fù)?”

  這話聽在呂家人耳中,頓時(shí)就變了味道,連一直想把呂老漢拉回家的呂成武都忍不住怒火中燒。

  “你們老薛家別欺人太甚!”呂老漢氣得手直哆嗦,顫巍巍抬起,指著盛氏的鼻子,“今天你若不把薛勇交出來,我就跟你拼了!”

  “大勇?他沒在家!”盛氏聽得一頭霧水,心想難道薛勇還欠呂家的錢?

  可是呂家比自家還窮,哪里有錢借給別人。

  看著呂老漢手持砍柴刀氣勢洶洶的模樣,家里的男人又都下地干活去了。

  盛氏只能安撫道:“不管大勇欠你家多少,等籌到錢了一定先給你送去,我們肯定不會賴賬!

  “老薛媳婦,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你當(dāng)我來找你是為了要錢么?”強(qiáng)烈的屈辱感讓呂老漢血?dú)馍嫌浚眍^泛上一股腥甜,被他強(qiáng)行壓了下去。

  呂老漢干脆繞開盛氏,直接沖進(jìn)院里,揮舞著柴刀到處亂砍,不住地嚷道:“薛勇,狗娘養(yǎng)的,你有膽子來老子家里偷人,就別跟縮頭烏龜似的,躲在娘們肚皮底下不敢出來!”

  “啥?偷人?”盛氏聽到這話傻了眼,但她心里明白兒子是什么德行,周氏懷孕這幾個(gè)月,他怕是早就憋壞了,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一點(diǎn)兒都不稀奇。

  但是想到哭了一夜、上午才勉強(qiáng)睡著的周氏還在屋里,她還是趕緊上前攔著道:“呂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說!大勇是真的沒在家,屋里只有他媳婦,快別瞎喊了!”

  誰知呂老頭卻不依不饒,跑到東廂房窗下大喊:“在屋里還真是坐得住?連自個(gè)兒男人的褲腰帶都管不住,咋還有臉活著,怎么不找個(gè)歪脖樹把自己吊死完事兒……”

  盛氏剛打發(fā)薛芹去地里喊人回家,就聽到呂老漢越罵越不像話,急得拍著大腿哭道:“哎呦,快別罵了,老三媳婦懷孕八個(gè)月了,真出點(diǎn)什么事你可擔(dān)待不起!”

  “出事?出了事更好!”呂老漢想到自家連個(gè)接輩人都還沒有,心頭更覺悲涼,“反正有那么個(gè)不知廉恥的爹,生下來也教不好,以后少不得出去禍害人,倒不如別要來得干凈!”

  周氏昨天哭了大半夜,聽到外面吵鬧也以為是來討債,并不想出去。

  誰知道后來聽到竟是薛勇偷情,她起身想要出去問個(gè)明白,誰知手沒撐住就直接滾下炕沿。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