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云姝都處于一種空茫的狀態(tài)。就像是心中一直有一處缺了一塊,但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補足這一塊空缺!
而后,楚逍遙便讓白溟陪她一起,去四處散心。
這一走便是許多年,路上云姝經過了許多似曾相識的地方。
而后在他們走到一處荒山野嶺的時候,天上下起了雷雨。
兩人隨即找了個地方躲雨,就在此期間,白溟察覺,此處山中藏有一條隱蔽的龍脈。
這地方,靈氣相當的充裕。
那一天,雨下的特別大,雷電轟鳴的跟云姝記憶之中的極其相似。
而白溟此時尚且年幼,隨口抱怨了句:“這雷電打的這么厲害,莫不是有什么在渡劫?”
“渡劫?”云姝神色微動,腦子里快速的閃過了一些片段。
“是。∠裎覀冞@些非人的東西,修為提升到一定的程度,都是要經歷雷霆之劫的。⌒逓樵礁,劫數越強!渡過去了,就延長壽命,甚至幾乎可以說是與天同壽了!”白溟煞有其事的感嘆道。
“那要是度不過去呢?”云姝臉色蒼白的問道。
“灰飛煙滅吧!”白溟渾不在意的道,“你不用害怕,你是人,不用經歷這種事情!
正說著,雨小了一些,白溟惦記著那靈脈,便拉著云姝去一探究竟。
兩人廢了好一番工夫進入其中,卻發(fā)現此處是一座豪華的陵墓。
從進入這陵墓的那一刻,云姝的腦子便疼的幾乎要炸裂了一般。
也正是在這個地方,她忽然想起了洛玄鈞,想起了在這里經歷過的一切。
那一刻,她猶如瘋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吐著血,痛哭著,在這里呼喊著洛玄鈞的名字。
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回應,白溟驚恐的看著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在此處穿行的模樣,心中升起了濃濃的不祥的預感。
他想要去阻止云姝,卻不曾想她力氣大的驚人,他竟然完全拉不住她。
他看著云姝在山洞之中跌倒又爬起,反反復復的,磕的渾身是傷,連嗓子都嘶啞的不成樣子。
找遍了整個山洞,自然尋不到洛玄鈞的半點蹤影。
終于,精疲力竭的云姝,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哭的很丑,是白溟此生見過的她最丑的模樣,五官都扭曲了,滿臉都是涕淚,狼狽的叫他幾乎認不出來。
而最讓他觸目驚心的,是云姝身上透出的濃濃的絕望。
那鋪天蓋地涌來的絕望,便是讓身為旁觀者的他,也不由心口發(fā)疼。
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做錯了什么,卻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后來,他便帶著哭暈了的云姝回到了絕渡山。
楚逍遙卻像是早就知道他們的慘狀似的,只是高深莫測的道了句:“天命不可違!
而醒來的云姝不哭不鬧,她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求死。
尋常的法子殺不了她,因為當初為了滿足她長大的要求,洛玄鈞付出了半數的修為。
正因為如此,在下一次天劫來臨的時候,他才沒能抗的過去。
在她及笄的那一夜,在她滿心歡喜的等著跟洛玄鈞表白的時候,他已經在雷劫之中,灰飛煙滅了。
那之后,楚逍遙便給她的記憶動了手腳。
若不是無意間去往那個他們曾經生活過很長時間的皇陵,或許她這輩子都要帶著“空缺”了一塊的心,渾渾噩噩的活下去。
是她害死了洛玄鈞,她不配再活在世上。
而這個時候,楚逍遙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
關于那個契約以及解除契約的方法,那一層契約,從來都不可能困住洛玄鈞。
而解除契約的唯一方法,也就是他魂飛魄散。
而他最終選擇了這種方法,他那么做,并非全是為了幫云姝長大。
而且,像他那樣的人物,就算魂魄碎成了渣渣,也會緩緩的修復回來。
只不過,耗費很長很長的時間罷了!
尤其是在這種地方,所耗費的時間,更是不可估量的!
楚逍遙告訴她這些,也是為了讓她心中好受一些。
但這個時候的云姝,早已萬念俱灰了。
她不管洛玄鈞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她只想給他償命。
反正歸根結底,他是因她而死。
后來的那些,就跟之前那個云姝告訴她的差不多了。
為了給洛玄鈞換一個輪回的機會,云姝付出了魂飛魄散的代價。
林羽璃不免有些唏噓,這兩人也著實夠慘的。
“云姝魂飛魄散之后,部分魂魄,便被楚逍遙養(yǎng)在了定魂珠里面。”夜君墨接著道,“而器靈尚不成熟,云姝又無法被它完全吞噬。所以,它便被云姝的執(zhí)念所干擾,把自己當成了云姝。如今按照事情的發(fā)展,我與云姝聯手,將其暫困在了皇陵之中!
“那你找到了離開此處的方法了嗎?”林羽璃低聲問道。
“你還記得,云姝為何會長不大嗎?”夜君墨不答反問。
林羽璃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記得的。
因為云沉染一直借用女兒的壽元,待把云姝的壽命都用完了之后,她便永遠定格在五歲,且不能離開皇陵了。
所以……
云姝是一直怨恨這個父親的吧!
不止是因為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更因為他間接害死了洛玄鈞。
難不成,云姝的執(zhí)念,是對這個父親的怨恨?
雖然有些意外,但似乎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確實是云沉染。
“那……她想要做什么?殺了云沉染?”林羽璃疑惑道,“可是云沉染早就不在了!我之前聽說,他舍棄了不死之身,與一個凡人女子成親生子了。這西涼的人,不就是他的后代嗎?”
找云沉染報仇這件事,未免太不靠譜了點。他轉世重生都已經好幾輪了吧!
夜君墨點了點頭,淡聲道:“的確很難!
“消除執(zhí)念,我們便能離開了?”林羽璃淡聲問道。
“對,這是唯一的法子。”夜君墨道,“所以縱使再難,我們也可以試一下。”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云沉染所在的恢弘的神殿旁。
如今這里面的云沉染,乃是定魂珠里的幻象。
若他們聯手除掉這個,怕是不可能消除的了那執(zhí)念吧?
況且,對于此事,林羽璃心中總是有莫名的違和感。
然而沒等她深想,接下來夜君墨的一個動作,卻著實驚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