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璃下意識的側(cè)目望去,卻見夜君墨面不改色的看著前方,低聲道:“你無需回話,聽我說便是!
林羽璃點了點頭,卻不免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卻是心酸。
如今他們兩個,連說一句話,牽一牽手,都如同特務(wù)接頭似的。
這筆賬,待她離開這里,必然要和白溟,好生清算清算的!
“那個東西,乃是定魂珠的器靈。”夜君墨沉聲道,“我和白溟,皆估算錯了!原本只當(dāng)這東西是個死器,卻不曾想,它跟在楚逍遙身邊久了,竟慢慢生出了靈識。如今又侵吞了不少的魂魄,愈發(fā)不好對付了!”
他這么一說,林羽璃倒是有些明白了。
之前她曾經(jīng)在楚逍遙留給她的那些書中看過類似的記載,若這定魂珠只是個死器那還好說,云姝的魂魄進(jìn)入其中,能夠起到很好的養(yǎng)魂作用。
但若它本身就有靈識,那進(jìn)入其中的魂魄,在受損混沌的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畢竟,這里可是它的地盤。
云姝來此養(yǎng)魂,豈不是等于同它搶奪資源嗎?
所以,略輸一籌的云姝,便很不幸的被它給吞噬了。
要是云姝真的被這東西給吞噬了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而且,夜君墨又是怎么得知了這些?
而后夜君墨便繼續(xù)道:“這器靈雖然不好對付,但是也并非全無弱點。云姝雖然被它給吞噬了,但是它并不能把云姝的魂魄化為己用!”
而后,夜君墨便給她簡明扼要的解釋了原因!
原來,這種吞噬和之前那些不太相同。
這主要還是跟云姝的際遇有關(guān)系!
當(dāng)初云姝和風(fēng)逐月逃難途中,鮮血不慎染到了重傷的洛玄鈞身上。
好巧不巧的,便這樣形成了契約。
就像是當(dāng)初的她和鳳凰,一口心頭血噴到了鳳凰蛋上,自此鳳凰便成了她的神獸。
這種契約其實是很不對等的!甚至是帶著強(qiáng)迫性質(zhì)的!
偏生,洛玄鈞又無法輕易的毀掉契約。
而且,在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察覺到這一層聯(lián)系。
畢竟,誰能夠想到,他堂堂的上古神龍,打一個噴嚏,天下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竟然會同一個小小的人類小女孩,建立這種契約?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覺得,還了云姝的恩情,他便可以瀟灑的脫身了。
故而,云姝的許多要求,他也基本上幫她完成了。
但是沒曾想,率先發(fā)現(xiàn)這一層糾葛的,竟然是云沉染!
那個時候,風(fēng)逐月的死因尚未調(diào)查清楚,云姝對于這個父親,還有很深的感情。
正因為如此,他便趁機(jī)給云姝下了一種特制的咒。
這東西會讓他和云姝的性命關(guān)聯(lián)到一起,這也正是他能夠竊取云姝壽命的原因。
而云姝又因為和洛玄鈞牽扯著一層契約,故而在云姝的壽數(shù)用盡了之后,云沉染借用的那些壽數(shù),皆是來自于洛玄鈞。
云沉染借用的那點壽數(shù),對于洛玄鈞來說,不過就是海中舀了一瓢水,他便是感覺到了,也懶得理會。
一開始,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
偏生此世不同于他的世界,并無多少有用的資源可以使用。
然后,云沉染便投其所好,送了他一處靈力充沛之地。
這個地方,便是“囚禁”云姝的皇陵。
凡人看此處,充其量只當(dāng)這是處風(fēng)水寶地。
但對于洛玄鈞來說,卻是大有裨益。
兩人似乎就此達(dá)成了互不干擾的協(xié)議,洛玄鈞也不在乎云沉染時不時竊取他們壽數(shù)的行為了。
因為契約的限制,洛玄鈞只能帶著云姝一起去往皇陵。
最開始的時候,云姝只是長不大,卻還是可以待在外面世界的。
但后來,她的身體出現(xiàn)了枯竭的狀態(tài)。
不管是為了那層契約,還是同云姝待久了,多多少少有點感情。
洛玄鈞便把她帶進(jìn)了皇陵,放入了特制的水晶棺中,將云姝常年浸于自己的鮮血之中續(xù)命。
云姝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這血棺之中沉睡,而只是偶爾能清醒幾個時辰。
這倒是為洛玄鈞省去了不少的心力,多數(shù)時間,他都趁著云姝沉睡的時候,前去修煉。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外界的云沉染已經(jīng)成為了眾人口中的不死之身了。
而云姝的心智,也終于在反反復(fù)復(fù)的蘇醒和沉睡之中,變得愈發(fā)成熟。
心智成熟的云姝,自然而然的對著這個常年陪伴在她身邊,唯一能見到的活人洛玄鈞動了心。
而且,她開始渴望著長大,這種愿望,隨之時間的推移,在她的心中長成了參天的大樹。
但是她如今的狀態(tài),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她恨透了自己小孩子的身體,便想要以自殘來宣泄不滿。
而當(dāng)一次次的自殺未遂,發(fā)現(xiàn)身體就算受再嚴(yán)重的傷,也會很快痊愈的時候。
她終于開啟了瘋狂作死模式!
那個時候的云姝,就像是叛逆期少女,行事作風(fēng),根本沒有理性可言。
或許終于受不住她的鬧騰,洛玄鈞終于同意,幫她長大。
終于有一天,洛玄鈞帶她走出了皇陵,走去了外面的世界。
太過高興的她,并未發(fā)現(xiàn)洛玄鈞的不對勁之處。
一路上,洛玄鈞帶她游山玩水,去往世上任何地方。
她若是喜歡哪里,他們便在哪里定居一段時間。
而后再換一處地方,繼續(xù)四處游歷。
在此期間,她終于如同正常人那般,緩緩的長高長大了。
看著鏡中明眸善睞,傾國傾城的少女,云姝終于鼓足了勇氣,向洛玄鈞表白了心思。
洛玄鈞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答應(yīng)。
他只是告訴她,待她及笄再說。
在她將要及笄的半年前,洛玄鈞帶她去往了一個名為絕渡山的地方。
在那里,他把云姝,交給了楚逍遙。
云姝拜了楚逍遙為師,同洛玄鈞在此生活了數(shù)月。
終于等到了及笄的那天,卻始終未見洛玄鈞的蹤影。
那天夜里,雷聲格外的響亮,那轟隆隆的雷鳴之聲,猶如在她頭頂炸裂的一般。
從那之后,她再也沒有見過洛玄鈞。
甚至這個人,這個名字,漸漸的從她的記憶里消失了,而且還變得愈發(fā)的模糊。
直到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