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西醒來,已是第二日。
猶如做了一場噩夢,她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床不是她的床,房間不是她的房間,昨夜的景象一一閃過腦海,她飛快地起身差點跌了下去。
“小娃娃,你醒了?”屋子里還有人,見她爬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昨夜的那個高大男人圓圓的臉蛋剎時血色盡失,這么說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爹爹娘!我要爹爹”她張開小嘴,喉嚨一片沙啞。
“小娃娃別激動,慢慢聽大叔說”聞天鳴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端過一杯水“先喝口水!
“我不要大叔,求你告訴我,我爹爹和娘呢?”淚西已站到地上,拖著無力的右腿往前幾步,緊緊抓住聞天鳴的衣袖“我爹爹我娘他們呢?他們沒事對不對?”
聞天鳴僵硬著臉,慢慢蹲下身:“孩子”
看著他沉重的神色,淚西不能再欺騙自己,她拼命地搖著頭:“不不會的,是夢,是夢!是淚西昨天晚上做的夢!”
她從未如此激動過,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最疼愛自己的人都要一一離開呢?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小手緊緊抓住聞大人的袖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使勁磕起頭來。
“大叔,大叔我求你幫我把爹爹和娘找來淚西求你”淚西一邊抽泣一邊哽咽,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讓人聽了直心酸。
“小娃娃”聞天鳴連忙抱起她伏在地上不停顫抖的小身子,輕聲安撫著“聽大叔說,雖然你還小,但是大叔相信你一定是個懂事的孩子,大叔希望你堅強和勇敢點。”
淚西看著他認真而傷痛的眼神,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為什么會這樣我要去見他們我想爹爹和娘大叔求你帶我去見他們”
雪白的孝衣,額頭榜著一條白布條,上插著一朵小白花。
小小的身子似乎在一夜之間瘦了許多,淚西跪在靈堂前,像只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冰冷的地板僵硬,她的膝蓋已經(jīng)麻木,毫無知覺。
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顯得靈活,如今呆滯地停止了轉(zhuǎn)動。
爹爹和娘真的走了,什么都沒有說,什么都沒有留下,就永遠離開了她
輕輕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她置若罔聞,目光只停留在刻著爹娘名字的靈位上。
聞天鳴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溫暖的大手拍住她小小的肩頭。
“娃娃,大叔答應你,定會幫你查出真相,讓壞人替你爹娘償命。但是”他嘆了口氣“娃娃愿意跟大叔離開這里嗎?”
半晌,她終于有了點反應,眼睛緩緩移到聞天鳴臉上:“大叔要帶淚西去哪里?”
王宮,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永遠以后的生活將再也回不到從前。還好,她才六歲,六歲這么小,等長大以后,應該可以忘記很多事情的。
聞天鳴溫和地微笑:“大叔會帶娃娃去北詔最美麗最安全的地方,那里會有很多人保護你,在那里,你也可以讓自己變得強大。所以,大叔希望娃娃從今天起,讓自己變得堅強和勇敢!
堅強,勇敢——
她似懂非懂,但是淚西想到少凌哥哥曾經(jīng)也這樣對自己說過,摸摸一直小心藏在身上的小刀,她抿起雙唇,用力地點點頭。
“淚西明白了可是爹娘”她吸吸鼻子,告訴自己勇敢的小姑娘是不能哭的,可是,如果自己走了,爹娘怎么辦?
聞天鳴明了地看看靈臺上的牌位,沉聲道:“娃娃可以將爹娘一起帶走,他們會一直在天上陪著你。”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外貌不出眾,還天生跛腿,定是受過不少嘲笑,如今又親眼看到自己的爹娘倒在血泊之中,實在可憐。讓她帶著父母牌位進宮,大王應該不至于責怪吧!
但是,能夠救助太子擺脫大難的女子,定有其特別之處。
注視著淚西露出在白布條之外的朱砂痣,在光線下紅得亮,像一顆耀眼的小星星,聞天鳴相信自己沒有找錯人!
淚西以袖口抹開臉上的濕潤,搖晃著走上前去,將兩塊靈位牌緊緊地抱在胸前。
“大叔,你是好人,我相信你!我跟你走,你一定要幫我爹娘報仇!”圓圓的小臉充滿了堅毅。
聞天鳴肯定地點點頭。
年幼的淚西自然不知道,其實這三天來靈堂周圍設置了層層保護,她爹娘生來仁義德善,并不可能有仇家,但是他們致命的傷口卻是快絕狠,非一般殺手所為,這些實在讓人匪夷所思,而查理這起案件或許并不如想象的那般容易。
也沒有人知道,這件血案一查便查了許多年
無論如何,不能讓淚西再遭受任何一點意外,她是要他們帶回王宮中的重要人物,容不得半點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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