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名之術(shù)?”江月心愣了愣神,不知道阿玉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術(shù)法來,“聽說過啊,這還是你說給我聽的,你不是說,這是一種極為古老的術(shù)法,幾近失傳,除了你應(yīng)該沒別人會用了……你說的,是這個‘呼名之術(shù)’嗎?”
“對,就是這個,”阿玉點點頭,道,“我就是靠這個呼名之術(shù),才推算出了小清的姓名。”
“啥?姓名還能推算?”江月心也算術(shù)法見多識廣,可從沒聽說過,居然名字可以靠推算就能算出來的,而且還是用術(shù)法?
水人不由奇道:“呼名之術(shù)不是用來操縱人的嗎?怎么還能倒過來推算名字?我說阿玉,你不會是又迷上江湖術(shù)士那一套了吧?”
阿玉擺擺手:“打卦看相那一套,我早玩膩了……咳,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呢,沒開玩笑!我說過的,呼名之術(shù)是很古老的一種術(shù)法,作用非常強大的。除了可以通過名字來操控人或物,也可以用來推算某人某物的真名實姓。當(dāng)然,要推算名字的話,所需要的術(shù)法真氣就更加復(fù)雜了,而且,推算成功,也需要天時地利相助。”
說到這里,阿玉往四周的荒涼凄慘的地獄景象掃了一眼,嘆口氣,道:“雖然我很不愿意承認,但是,此時此刻此地,正是適合名字推算的時空機緣!
“此時此刻?”江月心好奇道,“那就是說,不管是誰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此處,你都能通過呼名之術(shù)來給他推算出真名實姓?”
“不,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卑⒂裾f著,目光不由又落在了小清身上,“也就是說,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特定的人,才能運用呼名之術(shù)推出真名來。”
“這樣啊……”江月心亦將目光上下打量著小清,道,“但為什么是這個小子呢?”
小清卻仿佛沒聽見江月心和阿玉對他的討論,只緊緊依偎著水人,仿佛生怕水人下一秒就會憑空消失似的。
阿玉并沒有馬上回答水人,只是出神地望著小清,好像這小朋友是由特殊的磁石做成的,專門能吸引他的目光。
江月心并不耐煩被人緊貼著。水人等不到阿玉的花朵,又被小清如此緊黏著,很是不舒服。只不過礙于阿玉正在跟前,水人不敢對小清動作太過粗魯,只是不著痕跡地拽了拽袖子,誰知竟沒拽動。
江月心只好作罷,又向阿玉問道:“那么,就是說這小子的名字是蕭清?”
“嗯!卑⒂袼坪踔粚Α笆捛濉边@個名字有反應(yīng)。
江月心沒話找話,道:“那你是怎么推算的?”
“這就太復(fù)雜了,我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講不清楚!
阿玉這才抬起頭來,往四下里望了望,道:“咱們要一直在這個地方聊天嗎?不如邊走邊說?”
既然樹精已經(jīng)逃的無影無蹤,江月心自然也沒有理由再在這個曾經(jīng)的隱秘小村里耗下去了,于是水人亦沒什么異議地跟著阿玉,扯著小清,三人一道往龍池村外的山路走去。
遠離了被血腥泥濘了的小小山村,山風(fēng)沿路吹過,頓時讓三個人的腦子都清醒了不少,就連江月心也悄悄地做了幾次深呼吸,這才感覺胸口沒那么悶了。
那小清才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而且又剛剛被樹精附身過,走了幾步便氣喘的厲害,有些跟不上阿玉和江月心的腳步。
阿玉極是細心,他又是幾乎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孩子身上,于是,小清剛剛現(xiàn)出些疲憊的模樣,阿玉便立時說道:“山路崎嶇,小清,我背你走吧?”
說著,阿玉便走近了小清,要將他背起。
哪知小清只對他搖了搖小手,仍緊緊拽著江月心的袖子,道;“不用不用,我不累的……”
阿玉瞧出來這孩子并不是不累,如此嘴硬只不過是舍不得遠離江月心罷了。少年有些落寞的在原地站了站,在江月心身后輕喚道:“月心?”
江月心不用回頭都知道阿玉是什么意思。水人在前頭撇撇嘴,略微轉(zhuǎn)了頭,問那孩子:“小子,我背你如何?”
“怎……怎么可……可以……麻煩姐姐……”小清竟然臉紅了。
可是,他臉紅歸臉紅,話里話外的,并沒有拒絕江月心的“好意邀請”。
江月心暗自在肚中罵道:“這小兔崽子,嘴甜滑頭的緊!”但水人也就只敢在肚子里腹誹罷了。
不管情愿不情愿,主動不主動,江月心還是蹲下身來,將小清背在了背上,三人這才繼續(xù)前行。
以江月心的深厚靈息來論,別說背一個小孩子,就是讓他背一座山,水人也不會覺得有負累。但問題是,世上所有的活計,都是在自愿承擔(dān)的時候不算個事兒,但被迫承接時就成為壓力了。若是讓水人背著阿玉,那水人肯定是笑逐顏開有說有笑的;但此時水人背著小清是不情又不愿,心下一百個不愿意,別說笑逐顏開了,他只覺得腰酸背痛。
但這是阿玉分派的活兒,水人又不敢撂挑子不干。江月心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道:“阿玉,和我聊聊天嘛,不然好悶的!
“聊什么?”阿玉走在江月心和小清的身后,眼睛緊盯著趴在江月心背上的小清,眼神里竟是有些羨慕和嫉妒。要讓江月心看見他這個眼神,準會以為阿玉不樂意小清太親近自己才會嫉妒。
然而事實恰恰相反。阿玉真正嫉妒的是江月心,嫉妒能背負小清的人是水人,而不是自己……
“聊什么……”江月心靈息再高也沒長后眼,對于身后阿玉的眼神和心理變化是一無所知,水人只一門心思地思考著,這次該讓阿玉講些什么?雖然水人已經(jīng)和那少年伴游多年,但是少年的生命厚度與長河冰川不相上下,叫人瞧了,總覺得他還有無數(shù)的秘密藏在心底深處。
水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能成為那個挖光阿玉心底秘密的唯一的人。
不過,這一回沒等水人盡情盤算,阿玉便出言道:“對了,剛才你不是問小清名字的事兒嗎?不如我跟你說說這個?”
“行……行吧!彼嗣銥槠潆y道。又是跟這小崽子有關(guān)的,阿玉竟是繞不開這小崽子了?不過,水人轉(zhuǎn)念一想,阿玉對這個小孩兒如此著迷,卻也忘了剛才水人在村子里的大肆殺戮,忘了就不會再倒后賬……從這個角度來說,聊這小孩子,就聊吧。
只聽阿玉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能準確推算出小清的姓名叫‘蕭清’嗎?”
“為什么呢?”說起來,江月心對呼名之術(shù)也是有幾分興趣的,聽阿玉的意思,似乎要為水人進一步解鎖這呼名之術(shù)的奧秘,水人漸漸的也提起了精神。
阿玉在江月心身后笑了笑,仿佛夏日午后悄悄流過山頂?shù)脑疲骸耙驗樵乒掳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