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山自然之氣醇厚,按說正是修習(xí)者青睞的修習(xí)之地,且自古以來也正是如此。但到了現(xiàn)代,九江城人煙稠密,庭山離這個燈紅酒綠的城市太近,反倒被許多一心求清凈的修習(xí)者忽視了,因此眼下除了牛五方師徒兩個,外加小白這猴子,以及不知洞府在山中何處的那少年,這庭山卻是不再有其他的修習(xí)者了。
而且牛五方雖然長的粗獷,但心思卻細(xì)。早在發(fā)覺蛞蝸的異;顒雍,他便警覺了起來,在庭山周圍布了術(shù)陣,一般的邪物別說進(jìn)山,就是到庭山周圍五十里內(nèi)都是極難的。
那么,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會是誰呢?
突然起來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但是重傷初愈的周游腦子明顯有些遲鈍,一時間他竟沒想起這聲音在何處聽過?
那少年反應(yīng)卻比周游快的多了。他雖然暫時失了真氣,但身手敏捷不減。只見他眼角一狹,扭頭就跑,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周游不明白什么情況,在一時沒回想起聲音主人的情況下,竟也被那少年的行動給帶來了些驚慌,他也想跟著站起身來,但是還沒等他屁股離開青石兩寸,斜刺里便好似打出了顆炮彈,通的一下砸在了他的胸口,壓的周游往后一仰,尾骨又重重砸在青石上,又酸又痛,再加上胸口氣窒,差點沒背過氣去。
少年跑了兩步,聽見身后動靜,扭頭看了看,極有良心的喊了聲:“奶牛別太用力啊,他現(xiàn)在不禁坐的!”
“奶……咳!”周游終于成功的被大胖花貓奶牛給一屁股坐了個四腳朝天,從青石上直接翻到了地上。
可周游沒急著從地上起身,更沒急著把那體重超標(biāo)的貓給轟下去,他就躺在地上,使勁兒仰著頭,倒著腦袋看向剛才說話的那人,打招呼的聲音里的喜悅之情滿的都溢出來了:
“蘇也!”
蘇也低頭看了周游一眼,卻絲毫沒有高興的意思,甚至,她只是跟沒看到他一樣,只隨意掃了一眼,便一腳跨過周游的身體,飛也似的往前追去,邊跑還邊喊道:“你給我站!”
一陣清風(fēng)掃過,這處靜謐的山洞,竟然愈加靜寂了起來。周游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周游艱難的用胳膊把自己的身子撐起來,看著仍舊穩(wěn)穩(wěn)坐在他肚子上的胖貓奶牛的大臉,很是心酸道:“當(dāng)我是空氣……”
奶牛脂肪豐富的臉上,竟然很不可思議的給它兩只圓眼留出了極其充裕的位置,都睜開的時候,近乎正圓,溜溜圓圓的,乍一看還真能把人萌出一臉血。
此時,奶牛就睜圓了它的可愛大眼,但對著周游,它一直拽拽的從不賣萌。因此,周游看見這胖貓瞪圓了眼睛之后,嘴巴咧開,嘴角上翹……
“你是在笑,對不對?你一定是在笑!”周游有些七竅生煙的感覺:“什么事兒嘛……欺負(fù)人家一個傷員……”
奶牛毫無同情心的坐在周游肚子上,擺明了嘲笑周游沒人搭理的悲慘命運(yùn)。
周游沒好氣的再坐起一點來,想要把奶牛推開,自己再站起身來。
誰知,一推之下,奶牛竟然紋絲未動。
“不是我說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又長胖了吧?”周游知道是自己現(xiàn)在體虛無力才推不動奶牛,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用言語刺一刺這只蠻橫的胖貓。
奶牛這靈物是完全分得清好賴話的。只見它嘴角一耷拉,雪亮的利齒便呲了起來,喉嚨里更是呼嚕呼嚕作響。緊接著,它抬起一只前爪,一爪子拍到了周游臉上。
竟然還動手了!
周游一時有些懵,愣在了地上,呆呆看著這只越來越無法無天的胖貓。
講真的,如果這不是蘇也的靈物,周游就算不要人類的面子也得挽起袖子來把這貓揍得滿地找牙!
周游在心里的詛咒還沒念叨完,奶牛第二掌又呼了過來!
真是的,這胖貓能看到我的心思?周游更懵了。這是蘇也的靈物,按說只能和蘇也心意相通,它怎么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呢?周游心中暗想。
“那是因為你太笨了,所有的心思,我一眼就可以從你臉上看出來。奴仆!币粋傲慢的聲音驀然在周游腦中響起。
“誰?”周游一驚,隨即發(fā)現(xiàn)奶牛呼過來的第二掌,卻一直保持著爪子撫摸著他臉頰的姿勢。
周游吃驚的看著奶牛,難道是奶牛通過和他的身體接觸來傳遞信息做相當(dāng)于語言的溝通?
“不錯,奴仆,你總算開竅了一回!蹦膛5难劬τ植[了起來,不過從那兩條窄縫里射出的精光,仍然像釘子似的緊緊盯著周游。
周游的腦子里緊接著又回響起這個傲慢且慵懶的聲音:“我們貓這一族的靈物才不屑和你們這些奴仆說話……有事兒的話,只要皮膚接觸就可以直接傳遞消息了……”
“所以你才總喜歡賴在蘇也身上?”周游還是不太習(xí)慣在腦子里和一只貓對話,這感覺就好像……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患者似的。
“哼,我和蘇也就像是一體的,才不需要這種低級的接觸,我們是可以直接心意相通的!蹦膛6⒅苡。
“喲,那您這次跟我的低級接觸,算不算玷污了您高貴的身份了?”周游酸了回去。
奶牛振振有詞:“當(dāng)然!你以為我愿意跟你廢話?我是看你身受重傷,又被人無情忽略,可憐你罷了……不過,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膽敢傷害我的奴仆,我是萬萬不準(zhǔn)的!”
“你這話……我還真沒法接……”周游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生氣,奶牛的意思似乎是在替他打抱不平,但又是一口一個奴仆的,好像周游是它的私有財產(chǎn),所以即便是欺負(fù),也只能讓它欺負(fù),別人都不可以!
奶牛不等周游回答,呼的一下,又伸出一只爪子,猛然拍了在周游的胸口。
“咳咳咳……你干什么……”周游頓時被奶牛這一皮糙肉厚的爪子給震的氣血翻涌了起來:“還嫌我傷的不夠嗎?”他真害怕那少年好不容易幫自己“拼”起來的氣脈,會被奶牛給一爪子拍的重新一地雞毛。
“氣脈……千瘡百孔……真氣……幾乎沒有……”奶牛顫顫胡子,很不屑:“你怎么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