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阿櫻被你少年吼的一愣,怎么,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可是除了自己的水草牢籠,哪里還有人關(guān)著他了?
環(huán)顧四周,除了鐘阿櫻,也就是少年找來的這兩位“幫手”了。如果他是讓這兩位來放開他,那可就太諷刺了……
找來的幫手反而約束著他自己?
再者說了,那水草牢籠就夠那少年受的了,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還被自己人拉了后腿……鐘阿櫻頓時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穩(wěn)操勝券了。
果然,鐘阿櫻只聽靠近她的那個“幫手”,遠(yuǎn)遠(yuǎn)朝那少年喊道:“你還是想想如何破了你跟前的那個牢籠,再來談其他的吧!”顯然,這人是在搪塞拖延時間。
那白衣少年很是焦躁不安,在水草的牢籠中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圈,怒道:“不放開我,我又如何破了這些爛草?”
聽了那少年的話,劉若明很是不解。剛才鐘阿櫻使出的那七條根脈,看起來可是比這水草有氣勢的多了,白衣少年也不過是眨眨眼便滅了近一半。而現(xiàn)在,對著這幾條柔柔弱弱的水草,而且還是上不封頂,少年卻表現(xiàn)的如此的束手無策,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劉若明很想就此請教一下哥哥,但看看站在他倆中間的鐘阿櫻,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鐘阿櫻再一次抬起了手臂。
鐘阿櫻也瞧出來了,少年對她這次所布出的牢籠,無力反抗了!所以,這個時候,就是完全控制住那少年、奪取他體內(nèi)力量的最佳時機(jī)!
所以鐘阿櫻當(dāng)機(jī)立斷,對著水草牢籠,隔空猛擊一掌,口中喝道:“離草郁郁!”
掌風(fēng)話音幾乎同時放出,水草牢籠隨著一漾,就好像被無形的水流所激蕩一般!緊接著,那些筆直林立的水草,驟然向內(nèi)收緊,留給那少年的空間瞬時被擠壓一空!
白衣少年本來就焦躁不已,此時見那些水草收緊了,宛如一只手掌就要把自己攥緊在手心里,他更是暴跳如雷。
少年怒目圓睜,似乎在像之前對付鐵葉子和根脈似的,于無形處放出煞氣來。他身旁的那些水草劇烈抖動著,似乎正是在回應(yīng)著他的氣息攻擊。
然而,也僅此而已。就算被少年的氣息在一瞬間逼到遠(yuǎn)處、壓至低處,柔韌性極強(qiáng)的水草卻可以無限延伸其葉片,并且馬上反彈回來,就好像不僅拉不斷而且越扯越長的橡皮筋!
劉若明離得近,幾乎都能看到少年脖子上青筋暴漲。他好像這時格外的費力。
少年在繼續(xù)外放他的煞氣。甚至,空氣中不時還擦出零星的火花來,劈啪作響,好像在水草牢籠之內(nèi),處處過了電似的!
可那些水草皮韌肉厚,對此似乎根本無動于衷。甚至,劉若明眼見著水草牢籠的底部,水平線在慢慢抬高,遠(yuǎn)高于其他處的湖面約有一掌高!
少年的腳腕已經(jīng)被水淹在了下面。
少年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他用上了拳腳。他想用自己的直接攻擊,在這個死皮賴臉的水草牢籠上撕出一個口子來!
可是無論少年怎樣動作,那些水草都好像癩皮狗似的,隨著他的身形死死粘著,他往左邊倒,水草也往左邊倒;他往右邊滑,水草也跟著往右邊貼。少年看著牢籠上方空缺,沒有水草把守,他隨即兩腳一蹬地,往空中跳出!
哪知,那些水草竟然忽的長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鐘阿櫻看在眼中,笑意盈盈。終于在三招之后,讓那小子吃了點苦頭。
劉氏兄弟在旁,也總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那少年真氣充沛,任何人包括鐘阿櫻在內(nèi),如果要跟他正面硬拼,顯然是無法占到便宜的。鐘阿櫻在少年讓她的三招之內(nèi),很快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放棄了用自己的真氣實力硬拼,而選取了水草牢籠這個有些討巧的招數(shù)。
水草雖然仍是用她的真氣所化,但水草的特質(zhì)卻與樹木的根脈不同,它們更具有柔韌和生長快速的特點,且更適應(yīng)現(xiàn)在這樣水中戰(zhàn)斗的環(huán)境,因此在用來對付少年時,水草的優(yōu)勢就大大高于看似更具氣勢的根脈了。
看看現(xiàn)在幾乎焦頭爛額的少年,就會明白,有時候,下死力氣還真不如用巧勁兒。
少年重新落在水面上,緩緩坐了下來。然后,慢慢轉(zhuǎn)過頭,用血紅冷酷無情的眼睛看向劉若明,一字一頓道:“放、開、我!”
自打鉆出水面,亮到明處,劉若明右手一直捏著“輕”字訣,這可以保證他能輕身站立在水面上而不會掉入湖中。而在這之前,還潛伏在水下時,劉若明的右手捏著的則是“氣”字訣,以便自己能在水底自由呼吸。
而他的左手,則一直緊緊握著,里面攥著的,是哥哥劉若愚親手用真氣寫下的一個字。
這個字,此時也在劉若愚的手中緊攥著。
兩人站在鏡湖的東西兩側(cè),各種攥緊了同一個字,兩個字互相呼應(yīng),就在這寬闊無比的鏡湖水面上,形成了一個防護(hù)場,幾乎涵蓋了整個湖面,深入湖底,上達(dá)天際!
這個防護(hù)場的建立,并不是劉氏兄弟為了自保,也不是為了針對鐘阿櫻所做的防御,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亦不是為了幫那位白衣少年發(fā)揮他全部的實力。
防護(hù)場是為了限制那白衣少年的力量而設(shè)!
限制他的力量,卻從另一個很難解釋的角度,來幫他。
幫他活下去。
這內(nèi)里的曲折,鐘阿櫻并不了解,劉氏兄弟二人自然也不便明說。但是,此刻被幫的白衣少年卻不領(lǐng)情,自己個兒反倒喊了出來。
劉若明離得近,對于白衣少年眼下的困境看的比較真切。他有些猶豫。猶豫著要不要稍稍放松一些這個“防護(hù)場”,給少年更多自由發(fā)揮的空間?
劉若明看了一眼哥哥。
劉若愚早將少年的表現(xiàn)收在了眼中,因此,他何嘗不知兄弟的心思?
但是,劉若愚對著劉若明的眼睛,終究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心軟。
這是為了他好。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劉若愚越過那株參天大樹,看向少年。
只見白衣少年坐在水面上,臉上戾氣漸重,血紅如冷焰的目光,穿過水草的縫隙,怨毒的,逐個投向鐘阿櫻和劉氏兄弟。
在少年的頭頂之上,一輪巨大的金黃圓月已然升起,漸漸接近了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