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吧?”看見少年將所有的紅霧一口氣吸了進(jìn)去,就連鐘阿櫻也不禁替他捏把汗,盡管這紅霧就是她放出來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嗎?”
只見少年喉結(jié)滾動,竟是已經(jīng)將那些紅霧咽到了肚中!
“不管是什么,我不在乎!”少年答道。這回答,算是少年突變后比較罕見的長句子了。而且,還一句接著一句:
“能讓我退一步,算你厲害!不過,”少年瞪著血紅的眼睛,冷酷無比,道:“你不會再有機(jī)會了!”
說罷,那少年重新緊緊抿住嘴唇,也不再看那鐘阿櫻,只低了頭,伸出兩只手來,對著他面前數(shù)十步遠(yuǎn)的大樹,往虛空里虛推一掌!
“轟!”那大樹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巨人手掌撼動了一般,猛烈地晃動著,甚至發(fā)出令人堪憂的咯吱咯吱的斷裂之聲!
鐘阿櫻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往空中躍起,就在空中翻個跟頭,雙掌往樹冠上按下。
大樹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但仍有不少枝葉被折斷,散落在鏡湖水面之上,凌亂不堪。
鐘阿櫻豈是個好惹的,她穩(wěn)住了大樹,卻毫不停留,借勢飛身而下,飄到大樹之前,正面對著白衣少年,雙腳踏上湖面的那一刻,登時波涌浪翻,無數(shù)的粗壯根脈和柔韌水草藻類,攪成一團(tuán),突破水面,徑向少年撲了過去!
少年嘴角微微一撇,似乎對于鐘阿櫻的這套胡亂攻擊頗為不屑。他甚至連伸出去的手都收了回來,就讓那些根脈雜草到了自己近身。
看起來這一招算是故技重施了,但鐘阿櫻卻完全有著自己的打算。
她要為身后的大樹爭取時間。
大樹上的金黃色大花總算保住了,沒有被剛才的震動給震落。但此刻的大花,碩大花瓣慢慢合攏,從富有彈性逐漸變得干枯凋萎。
花落了,就該結(jié)果了呢。
湖底飛起的根脈水草,雖然看起來還不如之前的七條根脈氣勢來的足,但是勝在量多,宛如無孔不入的討厭蟲子,糾結(jié)著,纏繞著,似乎只要沾上它們,就無法再從這團(tuán)亂麻中解脫出來!
少年自然不會放任自己陷入這團(tuán)麻煩之中。此時,他眨眨眼睛,勉強(qiáng)將血紅的目光從大樹上移開,凝聚在面前的雜亂水草根脈之上,而他周身的銀色熒光則更加明亮了。
緊接著,也沒看見他有什么動作,然而,他面前的那一團(tuán)張牙舞爪的草根,竟就此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之前的那幾條粗壯根脈一樣,就此蒸發(fā)于無形,甚至,連一絲水蒸汽都沒留下!
少年好像不勝其煩地皺了皺眉,他雙腳未動,身子卻往右側(cè)滑行而去,在湖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弧線。
他是想要靠近那棵大樹。
“站!”鐘阿櫻看見少年身子晃動,不由有些著急,立馬飛身過去,要攔在少年面前。
少年抬臂振袖,像轟趕一只蒼蠅一樣,揮向了鐘阿櫻。
鐘阿櫻立即感覺一面墻似的強(qiáng)大氣場,向著自己頭頂壓了下來!鐘阿櫻頓覺胸口發(fā)悶,煩悶欲嘔,她運了運氣,強(qiáng)自壓下了這股逆行之氣,自己則腰上用力,幾乎是平躺下來,貼著湖面水皮,往少年那邊滑行過去,在自己的腳尖接近少年身體的瞬間,立即一個橫掃踢出!
少年不得已,只好微微躍起,改變了自己的方向,暫時遠(yuǎn)離了原本馬上就可以觸到的大樹。
鐘阿櫻一躍而起,咬牙道:“水木清輝!”話音未落,就見湖水之中,圍著少年所站立之處,竟然嗖嗖嗖從水下冒出數(shù)條水草來,這些水草不同于普通的水下藻類,其葉片修長且堅挺,個個都有一人多高,葉片邊緣鋸齒細(xì)密銳利,宛如小鋸條一般,就此形成一個小小的牢籠,將少年“關(guān)”了進(jìn)去!
“麻煩!”少年血紅的眼睛里,似乎有不耐煩的火焰溢出,他往四周望了望,竟對著虛空道:“你們能不能別再妨礙我?”
鐘阿櫻一愣,他在跟誰說話?跟這些水草葉子?不像啊。
只聽水下嘩嘩水聲亂響,就見在大樹兩側(cè),東西兩方,竟各自鉆出一個人來!
這兩人冒出水面來,各自挽一個“輕”字訣,輕盈站定在了水面,才抹把臉,望向鐘阿櫻和少年。
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劉氏兄弟。
劉若明距離少年較近,他微微皺了眉頭,不滿道:“這是咱們商量好的,怎么就成了礙你事兒了?”
少年哼了一聲,尚未答話,卻聽靠近鐘阿櫻的劉若愚道:“若明,你難道忘了,他現(xiàn)在是身不由己……你不必與他計較言語,咱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是……”
鐘阿櫻來回看看劉氏兄弟二人,不由冷笑道:“喲呵,這還找了幫手來了?”
劉若愚正色道:“邪魔外道,人人皆可得而誅之,修習(xí)者更是責(zé)無旁貸!”
“責(zé)無旁貸?”鐘阿櫻冷冷道:“誰給你的權(quán)利?還有,大家同是修習(xí)求道,憑什么你就是正派,我就是邪魔外道?”
“就憑你修習(xí)只為一己私利,而我修習(xí)卻是為了……”劉若愚剛要說自己修習(xí)是為了蒼生天下,不知為何,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少年,竟突然語塞。
“自己夸自己都下不了嘴了吧?”鐘阿櫻嘲諷道:“我告訴你,我這么做也不是為了一己私利……你們這些蟲子一般的生物,不會理解我所做的事,當(dāng)然我也沒有義務(wù)讓你們理解……所以,我勸你們別多管閑事,否則……”
“讓我們不管?這不可能!”劉若明在另一邊叫道:“不管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目的,但是,你為了你的目的傷人害命,我們就不能放任不管!”
“你們非要找死,我也不攔著!辩姲牙湫σ宦,手臂抬起,顯然是就要出招了。
“煩人!”
一聲不耐煩的大喝,頓時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只見少年站在水草的“牢籠”之中,皺了眉頭道:“放開我!”
看來那少年完全被水草牢籠給禁錮住了。鐘阿櫻不禁喜上眉梢,得意道:“我這水木所造的囚籠,還未曾放過一人,我勸你還是好生在里面呆著,興許我在取走你的力量之后,還能留你一命……否則,被水草割成片喂了魚我可不管哦!”
“啰嗦……”少年紅眼睛一瞪,對著鐘阿櫻喝道:“誰跟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