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育強垂頭喪氣地說：“那晚不是我哥生日嗎？我一直在外地讀書，今年是我哥30歲生日，我就買了他最愛吃的巧克力蛋糕去給他慶生……那天我按了門鈴，發(fā)現(xiàn)沒人，可是屋里門又開著，我就繞到外面，從窗戶往里面一看，我嚇得蛋糕都掉在地上，他……他倒在地上，全身都是血……我使勁拍窗戶，打他手機都沒反應(yīng)……我嚇壞了，就趕緊回來了。”

  陳實說：“當時為什么不報警？”

  “我……我嚇壞了，腦子一片空白�！�

  “連父母也沒通知？”

  “這種事情，叫我怎么跟他們說呀！第二天一早他倆還在說育文女朋友的事情，說得可起勁了，那頓早飯我吃得食不知味，我不知道他們知道這個噩耗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宋育強，要我揭穿你嗎？你現(xiàn)在最好坦白，或者我們換個地方談，看見尸體卻不報警，什么人會這么做？殺人兇手！”

  宋育強嚇出一頭汗，“人怎么可能是我殺的，你們也查了，他是被人開槍打死的，我一個大學生我去哪弄槍？”

  “那你為什么不報警？”

  “還要我說幾遍，我當時嚇壞了。”

  “恐怕另有原因吧，其實我們已經(jīng)查到了，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里�！�

  “你們……查到了……”宋育強表現(xiàn)得很害怕，手緊緊地逮著褲子，“我不是打算下毒，就是整他一下，那個蛋糕里面加的是泄藥啦，隨便哪個藥店都能買到�！�

  他說的應(yīng)該是事實，如果蛋糕里真是毒藥，拾荒者父子恐怕就沒這么走運了。

  “手上拿著一塊‘加了料’的蛋糕深夜去找你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死了，你害怕被警方懷疑，所以才沒有報警，可是監(jiān)控拍到了你，又有一個倒霉的拾荒者吃了你扔掉的蛋糕，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

  “�。　彼斡龔姶篌@，“怎么會這么巧？他沒事吧！我愿意出醫(yī)藥費。”

  “那最好不過，對了，你為什么要報復(fù)你哥？”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幾天前你們打過一架，我注意到你的指節(jié)上結(jié)了痂。”

  宋育強下意識地遮掩了一下手指，說：“算了，人都沒了，我還是告訴你們吧，省得你們亂懷疑。是我哥不厚道，搶了我女朋友！”

  “杜鵑以前是你女朋友？”

  “是啊，那是一年前的事情，我在舞廳認識了她，處得也不錯，有一次她說自己牙疼，我就說給她推薦一位名醫(yī)，就是我哥啦！當時我并不知道他倆好上了，還傻了吧唧地跟她發(fā)短信，就是感覺她對我越來越冷淡，我當時在外地念書嘛，覺得可能她另有新歡了，我雖然也挽留過，可最后還是散了，為此我傷心了一個月……

  “然后上禮拜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我媽說要給我哥介紹對象，他說自己已經(jīng)談了女朋友，我媽追問是誰，他透露了一些，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倆交往的時間正好是杜鵑鬧牙疼的時候。當然了，我哥察覺到了我的反應(yīng)，之后和我攤牌了，說他現(xiàn)在的女朋友就是杜鵑，我當時就火了，揍了他一頓，罵他禽獸不如，連弟弟的女朋友都搶。

  “完事了我越想越氣，在網(wǎng)上罵杜鵑，我哥呢一直發(fā)短信道歉。正好他生日的時候，我假裝接受了道歉，買了一個蛋糕，加了一包泄藥，我只是想讓他拉幾天肚子，給他一個教訓(xùn)，誰知道……唉！”

  宋育強說得情真意切，陳實感覺應(yīng)該是真話，宋育強也確實不符合兇手特征，他問：“好吧，這件事就不追究了，我問你一件事，你哥有什么秘密嗎？”

  “秘密？”

  “他過去有沒有傷害過什么女性？”

  宋育強愣了一下，“沒有吧，要是有我肯定知道的，他什么事都跟我說……當然了，我哥那人吧，屬于來者不拒型的，不過好像沒聽說過他劈腿，把人肚子搞大之類的，你們懷疑這是情殺嗎？可是對方有槍哎，肯定來頭不一般，會不會是黑道上的人干的？可我哥一個牙醫(yī)，去哪得罪黑道上的人呢？”

  “好啦，別在那自說自話了，案子我們在查呢！你哥的葬禮打算什么時候辦？”

  “就是最近�！�

  “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我想到時候來吊唁一下�！�

  “好，看不出來警察也這么有善心，謝謝你們了�！�

  交換過聯(lián)系方式，陳實又要了一份他的指紋樣本，然后問道：“那個，婉君表妹是什么人�。俊�

  “她呀？就是我們的表妹，小時候經(jīng)常在一起玩，后來她念了寄宿中學，然后考上澳大利亞的一個大學，現(xiàn)在在國外念書呢！”

  “聽上去她家境不錯�！�

  “你們誤會了，她家比較窮，父母都是下崗職工，跟我家借過不少錢呢！我說這話可能有點那個，我家確實條件不錯，親戚們跑來巴結(jié)的也比較多，我父母也挺大方的，經(jīng)常向窮親戚借錢�！�

  “看來你父母人品不錯。”

  “是啊，老好人，我爸排行老大，所以經(jīng)常幫助其它弟弟妹妹們！”

  “你有施婉君的照片嗎？”

  “怎么對這個感興趣……”宋育強笑笑，掏出手機給陳實看施婉君的朋友圈和微博，上面有不少她在國外拍的照片，發(fā)的微博大多是用英文寫的。

  陳實記下這女孩的微信號和微博號，跟宋育強告辭，離開小區(qū)的時候他說：“這小子運氣不錯，他當時按門鈴的時候，兇手很可能還在屋里，差點他就被殺人滅口了�！�

  “你好像對那個在國外留學的女孩很感興趣，她應(yīng)該是最沒可能做案的吧？”

  “一個反復(fù)出現(xiàn)的名字，我總會留意一下�！�

  “對了，現(xiàn)在宋育強已經(jīng)排除了嫌疑，也就是說，那晚進出小區(qū)的所有人都不是兇手，兇手根本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

  “沒有被監(jiān)控拍到，卻刪了監(jiān)控，她又是怎么不被拍到卻進入值班室的呢？”陳實皺眉苦思，他才不相信兇手是看不見的幽靈，一定有某種解答的辦法。

  “回去一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