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實監(jiān)控上的人員是項麻煩的工作,警察們只能在小區(qū)里逢人就打聽,陳實和林冬雪這邊也有趣不到哪里,他貼著小區(qū)的柵欄,仔細(xì)檢查草地,時不時停下來用手掰柵欄,看能否掰得開。
查案最耗時間的就是各種干擾,見警察在小區(qū)里走動,居民問這問那,一直到中午獲無進(jìn)展,陳實群發(fā)了一條信息,“先收工,到小區(qū)外面的小飯館吃飯吧!”
天氣本來就熱,警察們喝著冰鎮(zhèn)飲料解暑,林冬雪拿手扇著風(fēng),說:“這兩天不用擔(dān)心長胖了,光出汗就瘦了幾斤!
“好事呀!”陳實說。
“好個屁,手都曬黑了。”
老張說:“監(jiān)控上出現(xiàn)的遛狗大爺我找到了,是小區(qū)居民,應(yīng)該沒有嫌疑!
另一個警察說:“穿綠色襯衫的大媽也找著了,也沒有嫌疑!
“還有一個送餐員,找到本人并確認(rèn)過,沒有嫌疑!
陳實對照著手上的本子,說:“進(jìn)展不錯,那現(xiàn)在就只剩下一個人,那個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林冬雪說:“我覺得‘他’是兇手的可能性比較大。”
老張說:“盒子里面應(yīng)該就是換裝的道具,殺完人之后把盒子丟了,空手出來!
“老張,你知道你這話意味著什么嗎?”
老張愣了一下,他畢竟工作經(jīng)驗豐富,旋即笑了,“意味著我們下午要翻垃圾桶!”
眾人一片哀嘆,這可是個苦差事,陳實說:“垃圾桶就不用翻了,這小區(qū)每天早上來收垃圾,案發(fā)當(dāng)天的垃圾可能早就沒有了,但我注意到附近有拾荒的,如果盒子里真有全套女士服裝還有皮包、高跟鞋,拾荒者多半會撿走,去碰碰運氣吧!”
吃完飯,大家去小區(qū)各垃圾堆蹲守,看見有撿瓶子的老人就問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大盒子,對方都說沒有,陳實叫徐曉東把那一段視頻截圖發(fā)來,他對著手機研究,“看,是個白色的正方形盒子,挺大的,這會是裝什么的?”
“婚紗?”林冬雪脫口而出。
“假如我是兇手,我要變裝成女人來殺人,我會把所有東西裝進(jìn)這么顯眼一個大盒子嗎?會不會裝的根本就是別的什么,方盒子,那天死者生日……”
“生日蛋糕!”
“沒錯!”
這時有警察打電話過來,說剛剛有個居民說附近有個撿破爛的,昨天食物中毒被送到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沒好呢。
“他住在哪?”
“就在小區(qū)外面一個廢品收購站!
陳實對林冬雪說:“去看看!
兩人來到那個廢品收購站,有個女人在踩易拉罐,林冬雪亮出證件,說:“聽說昨天這里有人食物中毒,你知道嗎?”
女人說:“啊,是警察呀,中毒的是我老公還有兒子,我當(dāng)時還勸他們別吃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我老公非說不要緊,和兒子一吃就中毒了,我哭了一宿呀!”
“蛋糕?是生日蛋糕嗎?”
“不知道,上面的字都模糊了,挺大一個蛋糕,巧克力味道的……瞧,就是這個盒子!
女人從紙堆里取出一個壓扁的硬蠟紙盒子,上面印著某知名蛋糕店的商標(biāo),打開來,里面還有奶油和巧克力屑,陳實問:“蛋糕呢?”
“扔了,我早說了,撿來的東西盡量不要吃,唉,就是不聽!
“你看,盒子上印著有字!绷侄┱f,“這個字是‘生’,這個字是‘樂’……生日快樂,上面還有兩個字,看不清楚了!”
“死者名字是三個字,兩個字多半是親密的稱呼!
“‘育文’?”
“字形不像……這兩個字好像是疊字,筆畫比較簡單!标悓嵍⒅凶觾(nèi)側(cè)映著的果醬圖案,在手上試著寫,他突然笑了,“明白了,是‘哥哥生日快樂!’”
林冬雪也在手掌上寫了一下,說:“對得上!”
陳實問那女人:“蛋糕里面有蠟燭嗎?”
“有,是那種數(shù)字蠟燭,一個0一個3,我兒子點著玩掉了。”
“謝謝!”
兩人一下子就知道該去找誰了,剛剛告辭,陳實又跑回來問:“對了,您老公和兒子是什么癥狀!
“就是不停地拉肚子,拉得人都虛脫了。”
陳實和林冬雪開車來到死者父母那里,丈夫正在商量和親戚們發(fā)訃告,妻子仍沉浸在失去兒子的傷慟中不能自已,見陳實趕來,丈夫關(guān)切地問:“案子有進(jìn)展嗎?”
“我們正在調(diào)查,現(xiàn)在過來,是有些情況想了解。”
“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就是我們準(zhǔn)備辦喪事……”
一聽到這個字眼,妻子又一次號陶大哭,受其感染,丈夫的聲音也哽咽了,繼續(xù)說:“世上最痛苦的莫過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我們希望育文能夠入土為安,所以他的……他的遺體可不可以……”
陳實說:“尸檢已經(jīng)做完了,我待會就和局里說一聲,直接把他送到殯禮館吧!”
“好好,謝謝……”丈夫再次落淚,“對了,你們要了解什么情況?”
“育強在家嗎?”
“在里屋,聽到哥哥出事,他一天沒吃飯……有什么事情就問我們吧!
“不,有些事還是同齡人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可以叫他出來嗎?”
宋育強被叫了出來,他比宋育文要瘦弱些,個頭也更高一點,除此之外還是很像哥哥的,見到警察,他的眼神透出幾分防備,陳實立即知道這小子心里有鬼。
陳實說:“想和你聊兩句,方便出來走走嗎?”
“在這里不能說嗎?”宋育強皺眉道。
“你父母在呢,怕一提到你哥,他們又難過!
宋育強勉強答應(yīng),三人來到樓下,陳實停下,轉(zhuǎn)身盯著宋育強的眼睛,“就問你一件事情,你哥哥遇害那晚你為什么去他那里,做了什么?”
宋育強大驚,“什么?你們懷疑我?難怪要把我叫下來單獨說話,我現(xiàn)在回去跟我爸說,讓他跟我找律師!
“給你面子,你自己還打算丟掉?就憑你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一點,我們完全可以傳喚你,到局里坐坐,但你父母現(xiàn)在這么傷心,再看到你被警察帶走,不等于要了他們的命?”
宋育強朝樓上看了一眼,咬咬嘴唇,“別血口噴人,那晚我一直在家打游戲,根本沒出去過!”
“是嗎?要不要上去和你父母確認(rèn)一下?”
宋育強慌了,林冬雪說:“我們并不是懷疑你,只是為了查案,因為你很可能是最后一個見到你哥的人!
“我……我不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宋育強支吾道,“準(zhǔn)確來說,我是第一個見到他尸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