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陳實說:“以前我有個鄰居,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男孩。后來他交了一個女朋友,挺懂禮貌的一個小女生,每次樓道見到我都會打招呼!
林冬雪靜靜凝聽著。
“那男孩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好幾次聽見他在屋里打那個女孩,我就去敲門,女孩都說沒事,雖然我能聽出她聲音里帶著哭腔。我以后他倆會分手,誰知道愈演愈烈,男孩經(jīng)常把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帶回家,一整晚家里音響震天響,音響的聲音掩蓋著女孩的哭聲,持續(xù)一整晚!”
林冬雪捂著嘴,“他們對她做了什么?”
“不得而知!”陳實搖頭,“我報過警,警察來了之后他們說是鬧著玩,女孩也這樣說。直到有一天晚上,那女孩渾身是血地來敲我的門,我又一次報了警。哪知道在警察來之前,男孩把女孩身上的血擦干凈了,連抹布都燒掉了,女孩告訴警察什么也沒發(fā)生,她說話的時候,男孩一直在旁邊遞眼色,警察沒轍,就準(zhǔn)備走了。我實在是氣不過,就當(dāng)著警察的面把男孩狠狠揍了一頓。”
“然后你被帶走了?”
“是啊,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壞人在我面前逍遙自在,可是有的事情,真的讓人很無奈,法律也有觸及不到的地方!
“我猜你一定很喜歡蝙蝠俠。”
“電影我倒是喜歡,不過我并不是怎么認(rèn)同這種法外正義,我還是相信法律的。法律確實不完美,但卻是人類最接近完美的秩序和規(guī)則,如果因為它有不完美的地方就走向另一個極端,我認(rèn)為是愚蠢的,人類所有燦爛輝煌的制度都是從不完美慢慢走向完美,這中間會走彎路,更需要無數(shù)人的奉獻(xiàn)!
“我很好奇,你因為這事被拘留了幾天?”
“七天,賠了些錢。”
“我明白了,你履歷上那些斑斑劣跡是不是都是這樣留下的?”
陳實擺手,“那些啊,少年輕狂而已,不想提!”
兩人隨后來到李彪的家,徐曉東和當(dāng)?shù)孛窬糙s到了,來到李彪家門前,民警說:“這鎖一開,鬧不好就是擅闖民宅了,你們確定?”
“沒辦法,緊急情況,出了事我擔(dān)著!”林冬雪說。
“那成!”
民警拿開鎖器“砰”一聲把鎖頭敲掉了,推開門。
李彪的檔案顯示他是離異獨居,屋里陳設(shè)一看就是個愛玩的,清一色紅木家具,多寶架上放著各種文玩、古董,陳實說:“進(jìn)來的人記得把鞋套上,有手套戴手套,別破壞現(xiàn)場!
門口有套鞋機(jī),大家把鞋套上,進(jìn)屋四下查看。
陳實檢查了廚房、衛(wèi)生間、臥室,證實李彪家里確實沒來過外人。
“看!”徐曉東找到一張照片,上面寫著“陶興鎮(zhèn)榮昌手扶拖拉機(jī)廠四組合影留念”,日期是1997年,陳實挨個掃過上面的臉,說:“這幾個失蹤的人,包括劉洪、李彪,原來過去都是同事!
“怎么會沒查到這條線索呢?”林冬雪懊惱。
“可能是沒有正經(jīng)手續(xù)的私人工廠!标悓嵳f。
在一個抽屜里,他們找到了成沓的鈔票,為了防蟲蛀還撒了不少樟腦丸,陳實拿在手上翻著,從中抽出一張:“這是去年的錢,這錢應(yīng)該是李彪最近得到的……都是不連號的鈔票,送錢的人很謹(jǐn)慎!”
“難道李彪一直逮著劉洪的把柄,暗中敲詐?”林冬雪猜想。
“李彪不會真的失蹤了嗎?”徐曉東說。
“找!一定要找到李彪!”陳實說。
于是他們又回到洗浴中心那里,調(diào)取了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一直查到晚上十點,終于在一個監(jiān)控里看見李彪走到路口,上了一輛SUV。
SUV的車牌號只拍到前六位,于是他們打電話給車管所,把十個可能的號碼全部查了一遍,在這十個號碼中,赫然出來了劉洪的名字。
“車是劉洪的!李彪兇多吉少!”陳實說。
“他傻嗎?明明有警察盯著,為什么要上劉洪的車?”徐曉東說。
“不對啊,這監(jiān)控的時間,劉洪不是在家嗎?”林冬雪說。
眼下只能繼續(xù)查這輛車,三人在交管局呆到很晚,終于找到了這輛車的監(jiān)控視頻,八點十分,該車消失在環(huán)城路的一條岔口,此后一直沒再出現(xiàn)過。
徐曉東困得不停抻懶腰,林冬雪也快熬不住了,陳實盯著屏幕思索,林冬雪說:“明天再查吧,我跟林隊申請立案!
“我擔(dān)心已經(jīng)來不及了!标悓崜u頭,“回家休息吧!”
這一宿陳實自然也沒睡好,第二天林冬雪費了很大口舌,才說服林秋浦對這宗失蹤案立案,大量警力的投入,讓調(diào)查變得從容了一些。
調(diào)查證實,李彪名下確實有不少與其收入不符的財物,證明他有一個秘密的獲利渠道。
李彪包養(yǎng)了一個小三,小三稱,李彪一次喝醉了曾吹噓自己幫哥們處理過尸體,警方懷疑,李彪早年間很可能參與過劉洪炮制的失蹤案。
交管局那邊一直有人盯著,當(dāng)天晚上,大家都收工了,一個電話打到林冬雪這里,說:“我們發(fā)現(xiàn)那輛車了,它現(xiàn)在在榮城路上!”
“停著還是行駛中?”
“行駛中,往南,可能要去劉陽路!
林冬雪立馬召集能調(diào)動的所有人,包括陳實和徐曉東,去追那輛車。
來到劉陽路時,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輛車,林冬雪很激動,左右尋找,陳實說:“找什么呢?”
“警戒燈!”
“我車上哪有!”
林冬雪便叫其它人把警燈裝上,四輛警車追著那輛SUV,其它人紛紛讓道,場面煞是壯觀。
陳實憑借熟練的車技連超幾輛車,和SUV齊頭并進(jìn),林冬雪搖下車窗大喊:“停車,警察!”
對面也搖下車窗,里面坐的居然是劉洪,他笑嘻嘻地說:“又見面了,美女!”
“叫你停車!”
“啊,我耳朵不好,聽不清楚!嘔……”劉洪醞釀了一口痰,見狀不妙,林冬雪趕緊把車窗搖下,那口濃痰吧唧一聲砸在玻璃上。
陳實怒不可遏:“太囂張了,我把他別到路邊去!”
“別激動,車速這么快!小心出事故!
劉洪的車越開越快,后面的警車也不得不停速,陳實一直在看導(dǎo)航,突然說:“糟糕!他打算……”
話音未落,只聽見轟的一聲,那輛車筆直地開進(jìn)江里去了,濺起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