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漆黑一片,五米外就不見人影,偶然有著閃電劃破天空。
李存義被驚動,才從房間里搶出,一個滿身帶著血的軍官已經(jīng)撲了進來:“大人,快走,城破了!
“怎么回事,為什么連一天也沒有就破了?”
“有內(nèi)應(yīng),甚至還可能有暗道,剛才突然之間,有上百人殺出,殺散了城門守衛(wèi),打開了大門……大人,現(xiàn)在突逢大雨,伸手不見五指,快,大人可以可以沖出去!
這時,雖然在黑夜,依舊聽見雨夜中廝殺的聲音。
李存義回頭看著府邸,感到了心如刀絞,這時,一支小小的騎兵已經(jīng)到來,十數(shù)人,為首的竟然是自己軍師施維行,高喊著:“主公快走,再遲就來不及了。少主還沒有回來,正好匯合。”
李存義被雨水淋漓,分不清楚臉上的水滴是雨還是淚,嘶聲說著:“走!”
硬起心腸,翻身上馬,就在這時,雨水中,一行婦人跑出,嘶喊著:“夫君,帶我一起走!
“主公快走!”軍師施維行又高喊著,李存義咬著牙,回頭看了一眼,策馬跟隨著騎兵而去,轉(zhuǎn)瞬沒入雨電交擊的茫茫暗黑處。
“夫君!”后面的婦人悲喊著,撲到在雨水彌漫的地面。
每當電光閃爍,就可以看見城中不時有著殺聲,蜂擁而來王鎮(zhèn)士兵,和李家士兵進行作戰(zhàn),李家積三十年的恩德,使這些李家士兵,在寧知已經(jīng)失敗的情況下,還是誓死作戰(zhàn),再加上天降大雨,削弱了王鎮(zhèn)的力量,因此一時處于膠著。
五千人并不能把四個縣門都圍上,到了一處沒有被圍的縣門處,守門的一隊正,立刻將門打開,其隊正磕頭說著:“主公快走,我等必屏蔽后路,為主公爭取時間!
聽了這話,李存義原本蒼白的臉,頓時兩行眼淚落下,只是被雨點一打,也看不出,深深的回頭看了一眼,就咬著牙,奔馳而出。
奔出了上百米,李存義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原本預(yù)計,自己占居太素縣,能堅持一個月以上,里應(yīng)外合,滅亡王鎮(zhèn),可是現(xiàn)在,失敗就在眼前,城市正在焚燒,李家三代奮斗的結(jié)果,就在眼前毀滅。
李存義再也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嘶叫,就如一只頭狼臨死前的困獸尤斗呼喚:“現(xiàn)在才知道王遵之老匹夫用心狠毒,若這里不是太素縣,是開明縣,何至于此!”
的確,開明縣經(jīng)營二十年,絕對不可能發(fā)生這種事,現(xiàn)在李家積蓄全部完了。
“大人,少主還在外面,而且我們在江南也有些資本,只要出去了,還可以圖謀。”軍師施維行見李存義這般頹喪,趕緊在一旁低聲勸諫。
李存義不做聲了,他喘了幾口氣,收拾了一下心情,說著:“我們走!”
但是再奔著上百米,兩人猛地勒馬停定。
漫天風(fēng)雨的前方,一道閃電撕開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現(xiàn)出一批黑色的人影,電光火舌之間,就算此人化了灰,他們也認出是黑衣衛(wèi)營正賀益。
賀益在關(guān)鍵時,堵塞了這逃生之路。
賀益也看見了來人,不由仰天長笑,充滿了殺伐之意,突又收了笑聲,冷哼的說著:“這不是李縣令嗎?主公果然料事如神,你們果然冒雨逃出了,但只要我賀益在,你們就絕對逃不了!”
這時,又一個閃電下來,賀益又掃看了一眼,迷惑了一下:“咦,還有李承業(yè)呢?”
李存義見了賀益,知道生路已絕,聽了這話,“錚”的一聲,拔出了長劍,發(fā)出一聲怨毒的長笑:“我李家有龍脈庇護,安能就此斷絕?吾兒正巧出使,這就是天不絕我李家,殺!”
這時,軍師施維行也知道生路已絕,當下咬著牙,拔出了劍,只見一聲吶喊,這十數(shù)騎,就沖了上去。
賀益高舉長刀,刀光在閃電中閃爍著寒光,大笑:“就讓我今夜送李縣令歸天!”
猛夾馬腹,朝李存義沖去。
李存義亦策馬前沖。
“轟!”一道閃電,就在不遠處落下,雷聲震響,城門口明如白晝,只見長刀一閃,李存義的頭顱就飛了出去,拋出十數(shù)米,“啪”的一聲,落在了淤泥中。
“主公!”見此情況,軍師施維行悲鳴著,猛的沖上前,賀益不屑的一笑,長刀斬出,又是一蓬鮮血,又一個頭顱飛了出去。
賀益下一刻,沖入了余下的騎兵中,長刀所到,后面的騎兵,連著慘嘶的戰(zhàn)馬往后拋跌,駭人之極,可見賀益武藝又有所長進。
后面的五十黑衣衛(wèi),更是鐵流一樣,殺了上去,一時間,滿是刀兵相交的聲音。
“轟!”天地一片煞白,就在這短短瞬間,十數(shù)騎已經(jīng)全部戰(zhàn)死。
當回復(fù)黑暗時,這五十人已經(jīng)靠近了城門,賀益大喝說:“不要進城!”
翻身落地,將李存義和施維行人頭,抓了頭發(fā)掛在馬下,又長長吁出一口氣,說著:“李承業(yè)不在城中,這消息必須立刻稟告主公!”
就在這時,城中殺聲漸平,原本的縣衙門口,李夫人才醒來,就發(fā)出了一聲憤怒而又恐懼的喊聲。
只見府門口,出現(xiàn)了一條黑色鐵流,奔馳而來。
這李夫人咬著牙,迎接上去,才說著:“這位將軍……”
“放!”只聽上面一聲命令,“噗噗”之聲不絕,數(shù)十支箭落下,李夫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曲線玲瓏的身上,就連中數(shù)箭,撲到在地上。
后面的仆人尖叫著,就要逃亡,只聽一聲嚴令:“除了王小姐,其它格殺勿論!
“噗噗”之聲不絕,片刻后,就只聽到黑衣衛(wèi)腳步踩在廢墟上發(fā)出的咯吱聲,再無半點人聲。
為首的一將,掃看了尸體,松了口氣,翻身下馬,令著:“此府誰也不許搶掠,違抗者殺。”
又說著:“快去尋著小姐!
一行人轟然應(yīng)著,進了府中,由于早有情報,一行人直奔一處院落,到了門口,就見到二個李家親兵正在守衛(wèi)。
這人一見,令著:“殺了!”
數(shù)個黑衣衛(wèi)立刻撲了上去,刀光一閃,一人被當場斬殺,還有一人被砍下半個肩膀,一時沒有死,不由大聲慘呼。
一群人洶涌而入,驚的里面的丫鬟婆子哭喊著。
這時這人仔細一看,卻對著中間一女說著:“小姐,臣來了!
又回頭大聲叱喝:“爾等好大膽,見到小姐,還不跪下行禮。”
眾黑衣衛(wèi),都是認識小姐,不過已經(jīng)是敵對,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聽見呵斥,趕緊跪下謝罪。
見著黑衣衛(wèi)和以前一樣行禮,王潔庭摸著腹部,才說著:“原來是丁虎臣丁將軍,是要殺我們嗎?”
丁虎臣再磕一個頭,起身,說著:“怎么會,將軍已經(jīng)說了,李家有罪,族誅,可是不禍及小姐,我等是將軍怕兵荒馬亂,傷了小姐,特來此保護。”
“那我腹中孩兒呢?”王潔庭臉色蒼白,問著。
“將軍說了,此子不在誅連之列!倍』⒊颊f著,目光柔和,此人忠心耿耿于老帥,老帥三子都亡,這義女就當成親小姐,丁虎臣看著她長大,感情不一樣,寄托著他對老帥的部分忠誠,又有著對女兒一樣的感情。
當然,現(xiàn)在將軍是王弘毅,若王弘毅真的要斬了,他也會忍痛執(zhí)行,現(xiàn)在王弘毅明確說明不誅連小姐,他立刻請命前來保護。
王潔庭聽了,松了口氣,這時感覺著腹中一動,連忙撐住,安撫:“寶寶別怕,媽媽沒事,不要怕,不要怕!
喃喃自語著,淚水就奪眶而出。
若是王弘毅在這里,必可看見,腹中一團金黃色的氣,已經(jīng)全部散盡,變成了赤紅一團的氣息,庇護著胎兒,使之不流產(chǎn)。
幾乎此時,大雨披灑下來,雷電卻漸漸平息,中軍營地,王弘毅接見著賀益,聽從著報告,又看了二個頭顱,不由心中大喜,卻又說著:“李賊所言未必可信,你派人搜索太素縣城左右,務(wù)必要把李承業(yè)搜索而出!
“遵命!”賀益干脆利落的說著,回頭出去,又率著騎兵遠去。
幾乎同時,李承業(yè)已經(jīng)趕回,他奔馳在一處丘陵上,目瞪口呆的看著太素縣。
刀光劍影,喊殺連天。
就算下著大雨,城內(nèi)還是冒起數(shù)股濃煙,可見戰(zhàn)斗的激烈。
“怎么回事,為什么太素縣一天一夜也沒有撐著?為什么?”李承業(yè)看著這幕情況,心中大痛,又一口鮮血噴出。
這一口鮮血,若是在時間上對比,正好是丁虎臣說著“將軍說了,此子不在誅連之列!钡臅r候。
李承業(yè)吐血后,又仰天指著誓言:“王弘毅,我和你不共戴天,誓死周旋!”
話才落下,他的身上的金黃氣散盡,片刻之后,甚至連紅氣也漸漸消退,不過這種異樣,當然這批人,當然不知道。
這時,手下十數(shù)騎面面相覷,交換了眼色,一人就上前:“少主!現(xiàn)在縣城已破,我們要怎么辦?”
李承業(yè)喘息著,就要下令離開,就在這時,突然之間,他記憶起了以前的慈父,以及自己的妻子和腹中的孩子,一種滿滿的牽掛,充滿著心中,使他不忍遠離,他改口說著:“我們下去,現(xiàn)在下著大雨,戰(zhàn)斗還沒有平息,若能趁此接了父親和我的妻兒出來,我們就立刻離開!
說著,對著下面的太素縣城,他策著疲倦不堪的馬匹,沖了下去。
馬匹已經(jīng)非常疲倦,畢竟趕去了長壽縣見杜恭真,又馬不停蹄的回來,但是受到呵斥,還是勉力向下沖去。
本來已經(jīng)散盡的雷電,又一下突現(xiàn),照的山丘宛然白晝,十數(shù)騎清晰可見。
幾乎同時,賀益正遠望而過,頓時眸子一凝,映入眼簾。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