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怎么這么多彼岸花!”
段云驚呼一聲,有些畏懼的看著四周那些紅色的曼珠沙華,就像是血一樣的紅色,遍布在幽冥河兩岸,饒是這白天的,烈日照在這里,也是讓人感覺涼颼颼的。
彼岸花又被稱為死亡之花,有的人把它象征為凄美的愛情,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愛情,彼岸花之下,鋪滿了尸骸,是真正的死亡之花。
傳聞在冥府的忘川兩岸,有更多的彼岸花,那里才是彼岸花的發(fā)源地,它們忘川之中的陰氣與尸氣,以此來生長。
“想要前往不周山,必須要彼岸花出現(xiàn)才有可能,現(xiàn)在彼岸花已經(jīng)出現(xiàn),我們可以上山了,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恐怕早已有人來過,否則這些彼岸花也不會長出來!
白璃說道。
她現(xiàn)在是我們之中對不周山和摩曄古國最了解的人,我們走進來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唯有她才可以引領我們繼續(xù)往前走。
所以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說道:“有人走在我們前面也是正常的,至少可以確定封云子是在前面,也不知道他來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總感覺這次他來摩曄古國不簡單!
白璃沉默了片刻,說道:“恐怕是因為山海鬼神冢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了這里吧,而封云子要去的,應該就是山海鬼神冢!
“為什么?”
我疑惑的說道:“山海鬼神冢怎么可能到不周山來,還有,我始終不明白封云子去山海鬼神冢到底是為了什么。”
“為了復活他師父!”
白璃定定的說道:“山海鬼神冢乃是葉淺靈是鬼神的時候所建造的古墓,里面藏有鬼神不死之謎,唯有找到這山海鬼神冢,去里面尋找到那秘密,陳佳才有可能復活,這也應該是封云子的終極目標!
復活摩曄女王么……
這時候白璃繼續(xù)說:“自從你那知道封云子是陳佳的弟子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此看來,當初在墓室里面的時候,帶走陳佳尸體的并非是她沒有死,也不是羅星,而是這個封云子,想要復活陳佳,必須得有她的尸體!”
原來如此。
如果說山海鬼神冢就在這不周山的話,那么羅星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情有可原了。
因為,羅星手里掌握著山海鬼神冢的守墓信物,只有得到了那信物,才有可能找到山海鬼神冢,并且進入到鬼神冢之中。
“看來羅星那貨也應該已經(jīng)過來了,咱們得趕緊找到他,然后順著不周山,找到山海鬼神冢!
猴子也想到了這點,開口提議道。
我點點頭:“沒想到猴子的腦瓜子這么好使了,竟然也想到羅星已經(jīng)來了這地方!
“靠,說得好像我很蠢一樣。”
猴子有些不爽的說道。
我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么,而白璃帶著我們順著幽冥河,一路往前面走。
說實在話的,我們也算是在沙漠里待了好些天,見慣了一片黃沙的樣子,現(xiàn)在突然看到四周都是紅色的花,多少心里都有些輕松起來。
然而,我們還沒有上山,我就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對勁!”
我喊了一聲,所有人全部停下來,猴子奇怪道:“唐堯,怎么了?”
我說道:“難道你們都沒有聞到一股什么奇特的味道嗎?”
“奇特的味道?”
猴子皺了皺鼻子,然后朝四周一聞,搖頭道:“沒有啊,我沒有聞到什么味道,你是不是鼻子壞了?”
我臉皮一抽,壞你妹啊,鼻子壞了還能聞到氣味?
我正要說話,白璃卻忽然臉色一變,警惕的說道:“不好,是彼岸花散發(fā)出來的氣味,大家都小心點,這氣味有迷幻作用!”
聽白璃這么一提醒,我們驚訝的看到那些彼岸花竟然在開始瘋狂的生長!
一棵棵彼岸花,仿佛變成了此人的藤蔓一樣,竟然向我們直撲而來。
“瑪?shù),這到底是不是彼岸花!”
猴子罵了一聲,拿出天賜刀一砍,斬斷了不少撲來的彼岸花,然后大家迅速靠近,一起警惕的看著那些涌動的彼岸花。
我低聲說道:“恐怕這彼岸花不是尋常的彼岸花,有點詭異!
白璃說道:“恐怕麻煩大了!
“怎么說?”
我聽到白璃凝重的語氣,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安之感。
白璃吐出一些妖火,把附近的彼岸花逼走,然后低聲說道:“上次彼岸花發(fā)生這種變動的時候,幽冥河出現(xiàn)了詭異的波動,那一次……也正是因為那一次,所有人全部死了,你們所說的擺渡人,用自己全部的修為,才幫我逃出來了那次幽冥河的變動,就算如此,我也因此損失掉了八條命!”
我心中一驚,沒想到白璃當初損失掉八條命,擺渡人死亡,是因為幽冥河出現(xiàn)變故!
白璃繼續(xù)說道:“當初不周山上的那幾個人已經(jīng)從新聚集在一起,除了林風沒來之外,其余的人都在,而那一次,所有人全部死亡,全都是死在幽冥河之中的,幽冥河之變的前兆,就是這彼岸花發(fā)生彼岸花!”
聽白璃這么一說,我心中更加不安。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咬牙說道。
白璃猶豫片刻,低聲道:“我提議是現(xiàn)在就離開不周山,現(xiàn)在不宜上山,甚至最好離開摩曄國,否則的話,不安全,很有可能會死在這里!”
離開不周山嗎?
說實話,我心里是非常不樂意的,也極其不甘心,畢竟都已經(jīng)來了,怎么可能就愿意這樣離開?
總是想要去不周山上看一看的。
可是心里的理智告訴我,如果真如白璃所說的那樣,我必須要下決心離開這里,因為所有人都聽我的,只有我下了命令,大家才會離開。
他們,聽我的話。
如果我說繼續(xù)前進的話,他們肯定會選擇繼續(xù)的。
只是,那樣的話我就有可能是害了他們。
所以,理智告訴我,我不能再繼續(xù)往前走了。
我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就聽你的,咱們現(xiàn)在就后撤,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不周山,等我們回去休整之后再過來不遲。”
我心里想著的是,下次來了,就可以叫上那些守山人了,十多個守山人,每個都是實力強絕,尤其是守山人尊者,更是深不可測。
如果有他們的加入的話,我們?nèi)缁⑻硪恚退闶怯内ず颖﹦,也未必不能上去看一看?br />
這才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然而,猴子和陳雪珂卻有些不甘心,猴子說道:“咱們好不容易到了這里,都已經(jīng)在上山的路上了,就這樣半途而廢真的好么?唐堯,難道你不想上去看看嗎,就因為這些彼岸花發(fā)生變化,就退走了?我看,這些彼岸花未必能威脅到我們!”
出人意料的是,陳雪珂第一次和猴子持有相同的意見,她說道:“就是,連摩曄女王真正的面都沒有見到,我怎么可能就這樣離開,我一定要找到摩曄女王,然后成為陳家的守陵人!”
我眉頭一皺,陳雪珂不聽我的話就算了,可猴子竟然也不聽。
這讓我非常意外,也非常疑惑。
要知道,猴子以前就算對我的決定有意見,也絕對不會違駁我的決定的,會遵從我的意見。
可是,自從從萬符古國回來以后,我感覺猴子就變了。
他看起來和以前沒什么區(qū)別,可是在一些事情的抉擇上,他有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
并不是我的控制欲太強,我甚至覺得,猴子這種改變是非常好的,因為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決斷,以后我們一起下墓的時候,總算有個可以商量事情的人,不能每次都要我來想辦法,這樣會造成很多錯誤的決定。
可,就是這種變化,讓我覺得猴子越來越陌生。
我看了看猴子一眼,猴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有些心虛的不敢我和對視,我說道:“我也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必須得保證大家的安全,這種危險,不能隨便輕易去冒!”
然而,猴子卻說道:“唐堯,你這話說得就有點奇怪了,咱們既然是做這行的,去什么地方?jīng)]有危險,你就說說我們以前去的那些地方,哪個不是九死一生的,尋常人去了,恐怕都沒法活下來,可你的態(tài)度是什么,不能說有危險就不去了,如果一有危險就停滯不前,那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那我們還有必要走上這條路嗎?”
“唐堯,你變了!
猴子看著我,他的眼神很復雜。
而我,在聽了這段話之后,也是渾身一顫,他說得并不是沒有道理,反而是非常有道理的。
是啊,以前我確實是這樣,包括是涿鹿歸墟之地的時候,也是這樣說的,去萬符古國同樣如此。
那時候的我,也同樣肩負著諸多同伴的性命,可我會一往無前,我相信自己有克服一切困難的決心和能力。
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我會變得畏手畏腳的?
到底是猴子變了,還是我變了?
這一刻,我變得迷茫起來。
猴子的一番話,如醍醐灌頂, 令我呆在了原地。
其他人也都沒有在說話,似乎在任由我思考,而我的腦海里,始終回蕩著一個問題,我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