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
“是的，少爺。”林方彎下腰，雙手奉上一個文件夾，“這是新的調(diào)查報告�！彼D了一下，“二少爺好像也在查這件事�！�
“讓他查去�！绷窒臄[擺手。
林寒的好奇心，管是管不住的。還不如讓他自己去查，反正想做什么，最后他會自己說出來。
還是先處理童杉比較要緊。
他仔細地看了調(diào)查報告，越看，越是皺緊了眉頭。
把最后一條信息收入腦海，他站起身：“備車，我要去紅楓館。”
紅楓館在鄰近的納比贊市，坐車過去大概四五個小時的路程。這是座偏中式的建筑，對外打的是住宿的旗號，可除了一樓和二樓是正經(jīng)的旅舍，叁、四樓和負一、二樓，幾乎什么都有。
就像林家一樣。浮于冰面的只是一小部分，剩下的更多，潛藏在黑暗里。
林夏走進地下牢房時，童杉已經(jīng)醒了。他盤膝坐在硬板床上，神色平靜，未見慌張。
兩個男人用眼神交鋒了兩個回合，最后是林夏先開了口。
“你是怎么知道，我認出了那只鹿的？”
“說不通�！蓖紗÷曊f，“情敵明明就在眼前，你卻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一幅畫上。這說明你知道那幅畫比我更具威脅性，自然也知道畫上的人是誰�！�
“哼�！绷窒睦浜咭宦�，“算你聰明�！�
童杉知道他是林家人，這并不稀奇。這件事在圈子內(nèi)部，并不是什么秘聞�？勺屗@訝的，是童杉竟然那么快就反應過來，他知道韓貝是誰，甚至是故意接近的韓貝。
只是一幅畫而已。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發(fā)現(xiàn)了的？”
童杉反問他。
“你稱呼她為‘小瀾’，說明你知道她是誰。知道她的過去，又知道我從哪來，自然會對我抱有警惕心�！绷窒暮芴谷坏馗嬷送甲约旱男穆窔v程，“我沒有刻意隱瞞身份，有心人很容易發(fā)現(xiàn)異常，我怕你可能會發(fā)現(xiàn)什么所以出來看看，沒想到你真的看出了問題。”他溫和的表情冷卻下來，帶了些鄙夷和不屑：“你要是蠢點就好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在這里�！�
童杉平靜地回視他。
“小瀾會發(fā)現(xiàn)我失蹤的。”
“我不會讓她找到你。過不了幾天，你死亡的消息就會發(fā)布出去�！绷窒难蹘z憫地看著他，“好好享受這最后的日子吧，或者想想你的遺言，雖然我不會替你轉(zhuǎn)達�！�
童杉笑了笑。
“你不會殺我的。要是想殺，那天晚上你早把我殺掉了。”他說得很肯定，“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小瀾會發(fā)現(xiàn)你做了什么。為了那一天你們之間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你一定會留著我的命，當作和她交易的籌碼�！�
林夏瞇起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哪怕背景是牢房，也沒有折損他儒雅的氣質(zhì)，反而更襯出他的冷靜，讓人感慨其心智的堅定不俗。
某些地方上，他們是相似的。例如對韓貝的愛，例如那雖然里子不同，外在表現(xiàn)卻一樣的溫柔。
“我真的很好奇�！彼⑿χ鴨柕溃澳忝髅魇菍殞毾矚g的類型，又對她有恩，為什么事情都過去兩年了，還沒和她走到一起。”
像是被扔進了石子，童杉的眼角抽搐，連語氣都不像先前那樣毫無波瀾。
“不用你管�！�
“我猜，是你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吧�！绷窒哪樕闲σ鉂u深，眼底深處卻透著森冷，“例如……沒有經(jīng)過她的允許，擅自和她發(fā)生了關系？”
童杉的手有些顫抖。他抿緊了唇，不發(fā)一言。
林夏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他揮揮手，招來這地下牢房的管理人員：“好好照顧童先生，別讓人覺得無聊了。”
他的寶貝、他的少女，他的掌心雀、懷中月、心上人。
他遇見她太遲，讓她受了太多傷害，沒關系，今后他一定會好好地保護她，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都休想親近她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