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秋菊的小丫頭對清荷扮了個鬼臉,嘿嘿笑道:“清荷姐,人家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啦!誰不知道,你在小姐面前最是得寵。莫說只是勒傷馬嘴,便是剁了它吃馬肉,小姐也不會怪罪于你!
清荷淡淡一笑,沒有怪罪小丫頭的有口無心。
秦壽早已從馬匹飛馳而過驚恐中醒轉(zhuǎn),兩人的對話更是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才知道,剛剛差點制造一起交通事故的兩名騎手,其中一人就是自己要去拜訪的清荷!
“的!的!的!”
馬蹄聲輕盈而又緩慢的傳進(jìn)秦壽的耳中,卻像黃鐘大呂聲聲敲響似的,讓秦壽渾身上下都覺得有些不自在。
秦壽都還沒想好怎么去面對,便遇到了秦壽這身子昔日的青梅竹馬,這卻如何是好?
“秦哥相公,真的是你?”
秦壽僵笑了一下,扭頭給了清荷一個不咋樣的笑臉,道:“清荷姑娘,別來無恙!”
繼承自身體主人的記憶,讓秦壽依稀能夠分辨出身前騎著馬的兩個女人,誰是清荷,誰是秋菊。只是到底只是些許記憶碎片,若非事先從兩人的談話中略窺端倪,只怕便是她站在秦壽面前,秦壽也是不敢相認(rèn)的。
清荷匆匆下馬,臉上表情不斷的變幻,或幽怨,或歡喜,或惱怒,或哀怨
過了約摸半晌,才聽她輕輕嘆了口氣,幽幽的道:“秦相公,聽說你成親了?”
秦壽暗道一聲:來了!硬著頭皮道:“只是定親,還沒有正式拜堂!
清荷咬了咬下唇,步步緊逼道:“可是,我聽說,那女子,都已經(jīng)住進(jìn)了你家里!”
秦壽暗自苦笑了一聲,心道:住進(jìn)我老秦家又能如何?她睡她的,我睡我的,來到這個世界幾近一年,老子還要玩五個打一個,我苦啊我!
清荷見秦壽不作聲,以為秦壽是心虛,便又嘆了口氣,道:“怨不得秦相公你不記得我們當(dāng)初的約定,要怪也只能怪清荷命。
隨著清荷一同下馬的秋菊,這時忍不住插話道:“清荷姐,你忘了?小姐經(jīng)常教育我們,女人也是要有骨氣的。瞧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跟沒人要的老處女似的,莫說是這小子,就算我是男人,也見不得你這副模樣!”
清荷被秋菊說的有些羞惱,微嗔道:“去!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些什么!我與秦相公乃是青梅竹馬,發(fā)小的交情!”
秋菊撇了撇嘴,不屑的道:“什么青梅竹馬,若是這男子當(dāng)真歡喜你,怎會拋下你不顧,與旁人訂了親?”
秦壽暗道一聲:不好!若是任由這丫頭碎嘴碎舌下去,我這借馬之事,豈不是要泡湯?
清荷臉色微微變了變,卻沒有繼續(x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反倒問道:“秦相公,這條路只通往李府,不知你走這條路,卻是準(zhǔn)備”
秋菊又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哼,瞧這男子也不甚出色。也不知清荷姐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和他說這許多廢話作甚!”
秦壽干笑了一聲,道:“我有封書信,需得快馬送至金陵。我那同僚李小四的姑丈在李府當(dāng)馬倌,我就尋思著:能不能讓他老人家看在李小四的薄面上,借一匹快馬與我,也好助我成事。”
秋菊這時冷笑了一聲,道:“那李老爹只是李府的一個小小馬倌,他有什么權(quán)利,借馬與你?若是被老爺知道他私自借馬,說不得要當(dāng)場杖斃!”
聽了這話,秦壽不由得心頭一沉。萬萬沒有想到,這李家老爺為富不仁至此!
清荷嬌吒了一聲,喝道:“秋菊,你嚼的什么舌根!若是給老爺知道,你這般敗壞他的名聲,仔細(xì)你的皮子!”
秋菊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嚷嚷著溜回馬上:“哼!人家不過是不想你為情所苦罷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清荷對秦壽笑了一下,道:“秦家相公,你莫放在心上。這丫頭人小嘴快,說話從來不計后果。既是借馬,何需找那李小四的關(guān)系?你我自小怎的今日竟是生分如此?”
被清荷幽怨的瞥了一眼,秦壽登時心跳如鼓。先前心虛,一直不敢正眼看這清荷,倒是對那秋菊多看了兩眼。不想,正視她的第一眼,便奪了秦壽三魂七魄,險些讓他癡傻當(dāng)場。
“這清荷怎會美麗若此?”
“相公,奴家不與你同房,你是不是一直有些怨恨奴家?”
“不不敢!”
“相公,若是你實在忍耐不住,不若奴家作主,給你納上一房小妾如何?”
“不不用!”
“相公,秦壽聽說城南的鸞鳳樓,新來了一批姑娘,個頂個的新鮮嬌嫩,不如你去嘗嘗鮮如何?”
“不不想!”
一念及秦壽那有名無實的娘子手段,秦壽不由得暗念了幾遍正人君子咒,強迫自己收回對清荷的一絲綺念。
秦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的道:“清荷,不是我與你太過生分。而是你身在李府,這高宅大院,以我的身份,沒有去探望的立場啊!”清荷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異色,微微抿了抿雙唇,輕笑道:“秦相公,這么說來。若是清荷時常離開李府,秦相公便愿意和我多多親近,是也不是?”
其實秦壽不過是順口敷衍,也沒想過當(dāng)真要和她過多接觸,她這么一反問,秦壽反倒呆了一下。怔了一會兒,秦壽才道:“如果大家都有時間,當(dāng)然沒問題!
清荷嘴角弧線滑動,笑容開始變的嫵媚起來,她把握著馬鞭的兩手背到身后,一步步靠近秦壽,步步緊逼著道:“若是奴家去秦相公家拜訪,我那嫂夫人該不會放狗咬人吧?”
這話說的,秦壽該怎么回答才是?唔秦壽那娘子可是魔門出身,一想起那日自己偷看到的對方手段,一股寒意自秦壽脊背處生出,分作兩股,一沖腦門,一墜腳心,頓時讓秦壽上下寒了個通透。
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和她深入下去,秦壽便假意望了兩人的馬匹一眼,道:“方才我見你二人行色匆匆,莫非是這李府有什么要緊的事?與我閑話,若是誤了兩位的差事,那才是天大的罪過!”
清荷略略幽怨的瞄了秦壽一眼,指著她的坐騎道:“我雖是李府的下人,借你一匹馬的權(quán)利,總還是有的。莫非你真就連和我多說幾句話,也覺得不耐么?”
秦壽臉上熱了一熱,不好直言自己膽怯,不敢惹家中的那尊魔神,只好道:“今日相遇也算難得,不若我請你們姐妹去那酒樓吃上一頓可好?”
一旁久未說話的秋菊忽然插言道:“我們李府從不虧待下人,老爺、太太們吃的,縱是山珍海味,珍饈美饌,我們也是經(jīng)常吃的。莫非你以為清荷姐姐稀罕你”清荷想是未嘗預(yù)料到,這個平素多得她照顧的姐妹,今日竟是如此多話,猝不及防,已經(jīng)讓她說了多句,等她反應(yīng)過來,僅僅只是捂下了后半截罷了。
“秋菊!你若是再要多話,府上的差事,你先自去辦了就是,不用與我一起。若是小姐怪罪下來,自有我一人承擔(dān)!”
秋菊見清荷發(fā)怒,連忙堆起笑臉陪笑道:“清荷姐,莫惱!莫惱!我不說就是!”可能是覺得秦壽妨害了她們姐妹間的情誼,那秋菊躲過清荷的視線,竟是給了秦壽一記恨恨的眼神,仿佛秦壽是那謀財害命的兇手一般可惡。
無奈的搖頭笑笑,秦壽自在前面帶路。原是想自己一個男子,不好與她們走的過近,以免誤了她們的清白。卻不想那清荷竟是沒有騎上馬跟在自己后面,而是把馬韁交到秋菊手里,像個小媳婦似的,亦步亦趨的步行跟在自己身后。
先時秦壽還不覺,直到聽得身后有人時不時發(fā)出悶哼聲,這才一個轉(zhuǎn)身,想要看個究竟。不想,清荷就落在秦壽的右后方不遠(yuǎn)處。
出于習(xí)慣,秦壽是向右后方旋轉(zhuǎn),陰差陽錯之下,秦壽的唇竟是從她的鼻尖滑過。那柔柔涼涼的肌膚輕觸,在一瞬間竟是讓秦壽有種難言的舒爽。
“哎呀!”
清荷捂著鼻尖向后跳了一下,神色復(fù)雜的望著秦壽,不知在想些什么。
恍惚間,秦壽的右手似乎在什么東西上拂了一拂。只是看清荷的動作,只捂鼻子,沒遮掩其他什么地方,秦壽一時也不敢確認(rèn)到底是真實發(fā)生了什么,抑或只是他的錯覺。
“臭流氓!”
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一直騎著馬的秋菊似乎看到了全部經(jīng)過,望著秦壽低罵了一聲,說是低罵,聲音卻足以讓秦壽二人都聽得真切。
秦壽有些尷尬的望著清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心逃離此地,又擔(dān)心這般做作益發(fā)被兩女看輕,只得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秦相公,這般走法,總是緩慢。不如你騎著我的星眸,我與秋菊共乘漣漪,咱們一同騎馬前行可好?”
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待過,清荷待人處世處處大方,隱隱竟有幾分前世客戶經(jīng)理的架勢。
秦壽點了點,笑著道:“星眸可是這馬的名字?雖然略顯得有幾分飄逸了,總還有幾分貼切。只是這漣漪”
話說得一半,秦壽忍不住暗叫一聲:壞了!這嘴一嘟嚕,怎的就說出了這番話?怨不得我上一世討不得女孩子歡心,這嘴上少個把門的,終歸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秋菊立時便哼了一聲,便要發(fā)作。若非清荷搶先一步攔著,不知要說出些什么怪話出來。
隱約中只聽到那小妮子哼哼了幾句,也不知說的什么。
卻聽清荷未語先笑了一下,道:“說起來這兩匹馬雖是養(yǎng)在李府馬棚,卻是小姐賞給我們二人的坐騎。算起來也是我們的私有之物,所以命名權(quán)也就交給了我們!
聽得她道出究竟,固然是回答了秦壽的疑問,卻也讓秦壽有些尷尬起來。接過馬韁之后,也不多說什么,匆匆便駕著馬來到酒樓。
若是只得秦壽一人,說不得隨意尋了一個座頭便也將就了。怎奈佳人在側(cè),坐在樓下不免噪雜,只好喚了堂倌帶路,上了二樓雅座。
先前秋菊那丫頭嘴上說的囂張,上樓時卻似初來乍到一般,左顧右盼個不休,全然不像大戶人家的丫環(huán)。倒是清荷目不斜視,一路款款而行,極具大家風(fēng)范。
只看二人的表現(xiàn),秦壽便隱約猜知:清荷在李府的地位,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高上一線!
讓了兩人在靠窗的座頭坐下,秦壽招呼了小二過來,這才坐下。
“這位相公,二位姑娘,請問三位要吃點什么?”
上了雅座,便是這小二的素質(zhì)都變的不同起來。若是在樓下,只怕不等客人發(fā)話,便是一通口水噴將過來,把他們這酒樓跨的地上少有,天上沒有!
秦壽伸手一讓,道:“今日我請客,吃什么都無所謂,還是由著你們高興,隨意點就是!”口上說的豪邁,秦壽兜里卻不是那么闊綽,下意識的緊了緊腰包,卻又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心道:“雖是不同時空,好歹見識多了不少年頭。有道是:千金散盡還復(fù)來,怕他怎的?”
如此一想,秦壽心里也就釋然,不覺一抬頭,正迎上清荷似笑非笑的面頰。
秦壽心頭一跳,知道自己剛剛的細(xì)微動作,已經(jīng)盡數(shù)被她收入眼底,不覺有些赧顏。
“好呀,府上規(guī)矩太多,我正愁沒地方吃個盡興呢!”秋菊倒是異常高興,叫過小二便是一通海點:“我要吃:一元復(fù)始、兩儀分生、三才輝映、四象更新、五行聚首、**睥睨、七星高照、八卦驚心、九九歸一、十全十美!”
“秋菊!”清荷好氣又好笑的橫了秋菊一眼,轉(zhuǎn)又溫言對早已被秋菊忽悠的木立當(dāng)場的小二笑道:“小二哥,且不要聽她胡說八道。你便上一碟清燉馬蹄,一碟腌鮮鱖魚,一碟徽州毛豆腐,一碟蒜泥鮮蔬,再上一盆五鮮滋補湯也就是了!
小二差點被清荷那一聲“小二哥”給叫的魂都沒了,若非秦壽適時輕咳了一聲,只怕他非得在這里出丑。
反應(yīng)過來的小二匆匆記下菜名,不敢再看清荷,低頭悶聲問了句:“三位還要不要點些酒水?”
清荷、秋菊都是女士,秦壽自然不好一人獨飲,剛要說不要,卻聽清荷道:“那就來一壇好點的酒吧!”
“好嘞,三位客官請好吧!小店正好有北地商人剛剛送來的珍藏葡萄釀,最是適合兩位小姐飲用!”說罷,立刻就閃了開去。
四菜一湯,除了鮮蔬只算可可,其他菜可都是徽派名菜,最是講究選料和火功,這還罷了,最要命的還是葡萄釀!便是在秦壽那個時空,洋鬼子的東西也不便宜,更何況是在這古代!只要想想那些穿過絲綢之路,萬里之外運來的紅酒,秦壽就忍不住
“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如是反復(fù)默念了幾遍,秦壽才感覺心頭抽搐的感覺好了一些。
“浮云,錢財都是浮云。總歸還是能賺回來的!”
剛剛壓下心頭的不適,方一抬頭,秦壽便又迎上了清荷那對,仿佛能夠看穿秦自己壽內(nèi)心的雙眸。
每每對上這雙仿佛能夠透視心靈的眼睛,秦壽總是感到壓力莫名,說不出是悸動,還是別的什么,總是有種不知所措的尷尬。
秦壽下意識的去掏口袋,方才發(fā)現(xiàn),在這個時代,他縱是想要借香煙來掩飾尷尬,也是求之不可得!
忽聽清荷道:“自從我家道中落,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見到秦相公了,想不到,你還是這副清秀模樣。不知秦相公今年可有參加科舉?”
秦壽含糊著笑道:“你不也沒什么變化么?”
一旁的秋菊很是有些不安分,她撇了撇嘴,不滿的道:“有你這么說話的么?清荷姐姐明明變的更漂亮了,怎么能說沒變化呢?”
秦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道:我若是能那么快想到這等溢美之辭,還至于落到今天么?
清荷淺淺的笑了一下,笑容里隱藏了一些讓秦壽看不懂的東西。
幸好這個時候堂倌開始上起了酒菜,秦壽借著避讓的時機,躲開了她的注視。
“秦相公,剛剛我問你的事,你還沒有答復(fù)秦壽呢!”
小二方才離開,清荷又用那雙異常明亮的眸子盯著秦壽。
“什么?”
“秦相公!”清荷很是嗔了一記,送給秦壽一記又大又媚的白眼,差點沒電的秦壽靈魂離體而去!叭思覇柲憧婆e之事,你怎能裝作沒有聽到呢?”
蒼天可鑒,秦壽是真沒有在意。
“科舉么?我大約是不會參加的吧!”開什么玩笑,在那個時空,秦壽足足上了十八年的學(xué),來到這沒什么人管束的古代,還給自己背上科舉的枷鎖,秦壽還不得郁悶死!
清荷原本明亮的眼眸黯淡了一下,眼神里的那一抹憂傷,差點沒揉碎秦壽的心臟。
不能再和她繼續(xù)聊這些了,天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秦壽趕緊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葡萄釀,也給秋菊斟了一杯,道:“今天多虧清荷姑娘幫忙,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我家娘子解釋,秦某敬你一杯!”
給她們倒的只有七分滿,秦壽自己的酒杯自然是要斟個滿滿當(dāng)當(dāng)。肥水不流外人田,左右已經(jīng)吃了虧,能撈回一分損失,便是一分,反正她們姑娘家也不喜歡喝酒。
清荷聽秦壽提起娘子,原本臉色變的有幾分黯淡,看到秦壽忙活著給自己倒酒,又急急忙忙倒進(jìn)嘴里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倒是秋菊對秦壽的做派很是有些看不慣,臉上的鄙夷之色就沒有間斷過。
“粗鄙、小氣、平庸、無能,真真是全天下最最無聊的男子,真不知清荷姐姐到底是搭錯了哪根筋!”
左右秦壽是看出來了,秋菊這小丫頭片子三分鐘不罵自己兩句,渾身就不舒服。秦壽全當(dāng)她是河畔的風(fēng)在吹,全不放在心上就是。
清荷起身和秦壽對飲了一杯,笑道:“你這人不是你提醒,我險些忘記跟你交代。我壽把星眸借給你,你可要好生照料。草料要三分青草,七分黃豆,水另喂,不可摻進(jìn)草料里面。每天還要幫它洗刷一下,它最愛干凈,一天不洗澡都要睡不著覺的!”
從清荷手中接過馬鞭的同時,秦壽聽的直皺眉頭。心道:大戶人家果然是不一樣,馬都比人金貴!只是借我一兩天罷了,用得著說這許多么?
馬鞭入手沉重,咦?怎么還裹了一張白紙?莫不是一想到可能是清荷寫給自己的私密話,秦壽的心臟就忍不住開始加速跳動起來。
想看、為難、躊躇、猶豫,種種復(fù)雜的情緒,交織在秦壽的心頭,讓秦壽很是難以抉擇。
“呀!清荷姐,你怎么可以把星眸的馬契交給這個家伙?”
“馬契?”秦壽猛的一陣警醒,不自覺的展開白紙,只見上面竟是清荷那匹坐騎的買賣文書。換句話說,只要誰持有這份文書,誰就是那匹馬的合法主人。
便是一匹普通水準(zhǔn)的駑馬,也要三十貫,若是良馬,便要五十貫。似清荷、秋菊兩人的坐騎,幾有千里馬之姿,和普通馬相比,自然不是簡單的倍數(shù)關(guān)系,若是拉出去賣,起碼也是千貫上下!
千貫是個什么概念?差不多就是前世的三十幾萬人民幣!
她竟然這么輕易的把這幾值千貫的駿馬送給了秦壽!
要是擱在后世,不亞于平白無故送給秦壽一輛寶馬,這等貴重之物,秦壽如何輕易能收?
“清荷姑娘,我只是借來一用罷了,用不著這文書,還是請你貼身收好為宜!”
清荷搖了搖頭,道:“送出去的東西,哪里還有收回的道理?若是你執(zhí)意要我收回,那這馬,我索性也就不借了!”
“這怎么可以?星眸如此神駿,怕不是價值千貫!如此貴重之物,我如何能收?”
清荷瞪了秦壽一眼,道:“哪里有這許多羅嗦?你若是不想用,那便還我!要么收下,要么還我,在我這里,沒有借這回事!”
“這”秦壽一陣莫名其妙,實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有時候女人的心理,還真不是常理可以推測的。怎的送就得,借就不得呢?
秦壽想了一下,道:“若是借我騎上兩天,心意我也就領(lǐng)了。可你卻執(zhí)意要送我,若是尋常之物倒還罷了,可這馬如此貴重,若是它有個好歹,縱是把我賣了,我也是還不起的。如果你一定不肯讓我借,那這馬你牽回去便是!”秦壽說著便把那馬鞭,連同馬契一起退了回去。
先前一直找秦壽麻煩,很是看秦壽不起的秋菊,看到秦壽的這番舉動,眼中竟是閃出了幾分贊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