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哎呦喂!tmd,搞什么?玩漂流怎么掉進了這個鬼地方?”
秦守掙扎著從水潭里爬出來,身上的衣服被劃的稀爛,比街上的叫花子好不了多少。
漂流用的橡皮艇,早不知道被水流沖到了哪里去。這地方冷的古怪,他一身是水,從水潭里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丟掉。
“打打火機呢?打火機呢!”
光著身子的滋味更是不好受,秦守沒辦法,只能披著濕漉漉的衣服,掏出打火機,四處尋找可以點燃的東西。
手電筒浸了水,早已不堪使用。打火機的照明范圍又太小,在這漆黑的地方,秦守也只能勉強摸索著前進。
“咦?有個山洞?”
無意中摸到一處凹陷下去的地方,秦守第一個念頭是進去看看,可緊接著便想到,這山洞可能是野獸的巢穴,便小心翼翼的檢視了一番。
山洞相當干燥,也沒什么野獸糞便的腥氣。顯然沒什么危險,秦守這才放心的走了進去。
把濕漉漉的衣服和背包往地上一甩,秦守就打算出去找點枯枝,卻聽得“啪嗒”一聲,似乎是背包砸到了什么東西。
“這黑漆漆的地方,連個鬼影都沒有,能砸著什么玩意兒?”
秦守嘀咕了一句,卻沒能按捺住好奇心,就著打火機的微弱火光,尋找了一番。
“這是個什么東西?”
秦守仔細的打量著從地上撿起的木片,好半天才認出這東西,竟是一枚腰牌。
“這地方,無緣無故怎么會有枚腰牌?莫非是古董?不!不可能,這腰牌雖然有點舊,卻也不像是放了多年的東西。再說,要真是古董,在這個山洞里,恐怕早就風化了都!”
一番尋思之后,秦守確定了一件事:這山洞里有古怪!絕對不像它表面上看起來似的,那么平靜!
望了一眼幽深黑暗的山洞更深處,秦守決心一探究竟。
好奇心本就可以戰(zhàn)勝寒冷,劇烈跳動的心臟,帶動沸騰的熱血,更是讓他的身上,隱隱冒出了些許霧氣。
山洞的盡頭,散亂的堆了些枯枝、干草,倒是沒有秦守想象中的東西。
秦守聳了聳肩膀,這次出來漂流本就是在辦公室里受夠了悶氣,想要瘋狂瘋狂的,誰知道遇到了墜落深潭的倒霉事。
“切!還以為能來個山洞探險呢,竟是什么都沒有!我到底是沒瘋狂一把的命!”嘟囔了幾句,秦守又道:“嘿!左右這里枯枝多,倒是省去了我的麻煩!”
抓起干草、枯枝,秦守索性就在這里點起了火來。
他是打著先把火堆點起來,再回去拿東西的主意。畢竟若是拖著枯枝回去,不免要浪費許多力氣。
“啊”火堆點起來,秦守還都還沒烤熱乎,便被枯枝堆下露出來的一張臉給嚇了個夠嗆。
那張臉慘白一片,雙眼圓睜,面部表情滿是驚愕,竟是死尸一具!而最令秦守害怕的是,那張臉和他竟有八分相似!
“怎么會有這么詭異的事情?”
在地上癱了好一會兒,秦守才回過神來,開始考慮自己應該怎么辦。
報警?別開玩笑了!秦守連這是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報警真是太傻了!萬一牽連到他,誰能說清楚這死掉的家伙,不是他殺的?秦守連個證人,連些證據(jù)都找不到!
“對!證據(jù)!”
就算不報警,事先搞清楚這具尸體的身份,以及他的身上有沒有留下什么兇器,無疑是很重要的。
為什么?暴力機關的嗅覺,可是極為靈敏的。若是不預先防范,說不定
“這是什么衣服?布料倒是棉的,可樣式和色澤怎么這么古怪?”
一番查探,秦守非但沒搞清楚究竟,反倒覺得自己更糊涂了。
“目前為止,可以確定,屬于這具尸體的,除了他身上的衣服,腰牌,也就這個銀袋。留下的印跡,就這么一行血字:王三這個字應該是個繁體的殺字,‘王三殺’要么這是個人名,要么兇手就是王三”
秦守自己的嫌疑已經(jīng)可以洗脫,但是他卻不明白,這死尸為何要寫個繁體字,還有,他的腰牌上為何也有一個極像“秦”字的刻痕。
一時沒想明白,秦守索性也不再去想。左右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死尸身上的衣服雖然破了個小洞,卻有七八分新,總歸還是能穿。他干脆把死尸拔了個精光,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
“這位仁兄你千萬別介意,最多我以后幫你找到兇手,報警抓他!你可別因為我借你的衣服穿一下,就變鬼找我。∽疃,最多我再幫你找件衣服穿上雖然不太那啥,可總比沒穿強吧!”
禱告了一番,秦守準備回去拿背包,一時不慎,腳下絆了一下,恰好把死尸絆倒在地。
秦守訕笑了一下,又是一番告罪,想要把死尸扶起來,卻又覺得在火光的映襯下,他那張臉太過恐怖。
猶豫再三,秦守自我安慰著道:“我還是先去把東西拿過來,再扶他,反正也耽擱不了多久!”
拿了背包和破破爛爛的衣服回來,望著熊熊的火光,秦守傻眼了。
他本意是把破衣服拿過來,給死尸穿上的。誰知道就耽誤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堆火竟是燒到了死尸身上,更是引燃了那堆好的一大堆枯枝、干草,火勢之盛,秦守就算是靠過去都覺得難受,更不要說是去救火。
愣了有一會兒,秦守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手上,像是摸到了蛇一般,飛快的把破衣服丟進了火堆里,扭頭就跑。
秦守跑出山洞有一陣,還是覺得有些不安,索性把背包也找個地方埋了,心里面這才覺得好過了些。
這時,不知哪里冒出一個聲音:“媽的,只是出來大個便,怎么火就先燒起來了?劉二娃,你他媽的就那么急著燒死秦壽?他到底那里對不起你了?”
聽到這聲音的吆喝,不遠處又冒出來一個聲音:“李老憨,你他媽胡咧咧個囊球?誰說是老子急著燒死秦壽?明明是王頭先甩了他一槍,讓咱們留下善后。你大便,我不也在大”
“糟了!”
出聲的兩人意識到不對,都從草叢里跑出來,一時聰明,屁股都忘記了擦。
若是擱在平日,兩人必定要好生嘲笑一番對方?涩F(xiàn)在情況緊急,他們也顧不得許多,飛奔著就往山洞里跑去。
躲在暗處的秦守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就站在兇手的附近,還很好命的沒被兇手發(fā)現(xiàn)。
反應過來的他,腦子里就剩下一個“跑”字,慌不擇路的從山上下來。氣都沒來得及喘贏,就被人迎面一把抓住。
“我的兒啊,娘總算是等到了你回來!”
抓住秦守的,是一個老婦人。手里提著一盞昏暗的燈籠,站在黃土路上,滿臉的焦急。
“大媽,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叫秦守,不是你的兒子!”
老婦人既悲又喜:“你還知道你叫秦壽?娘給你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平安、長壽,不要像你爹那樣短命!”
“唉,娘應該早點阻止你的!我早就知道,你結交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類。更不該聽信謠言,以為這木槐山上有什么高人,還說給你聽”
“走,壽兒,跟娘回家!咱不去學那什么異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娶上媳婦,娘也就知足了!”
秦守還待堅持,卻聽到山上忽然傳來吆喝聲,心中不覺一顫,以為被人發(fā)現(xiàn),趕緊抓住了老婦人的手,道:“娘,那咱們趕緊回去!”
老婦人沒有發(fā)現(xiàn)秦守的異常,也沒想到自己等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陌生人。所以,她聽到秦守的回答,感到非常的高興。
“好!好!好!壽兒,你總算是想通了。唉,其實當年娘不該堅持讓你進公門,當什么衙差!誰能想到,你爹的故交陸先生會去的那么早,本來還能指望他能拉你一把,讓你混上縣尉”
一路上,老婦人絮絮叨叨的一番話,雖然羅嗦,卻也讓秦守醒過了味兒來。
他玩漂流倒是不打緊,竟然順流直下,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名為大乾的國度!
當真頂替一個古人生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現(xiàn)代人無論是說話、做事,還是思維習慣,都和古人有絕大的不同。
以至于在最開始的幾天,秦守時不時冒出來的幾句話,都被秦壽的老母當作驚人之語,并再三追問。
無奈之下,秦守只好編了一個在山中遇到異人,得其傳授的謊話,這才瞞了過去。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秦守才下定決心,以秦壽的身份,在這個世界堅強的活下去。
無論時空如何改變,生存永遠是第一本能。秦守所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同樣是生存的問題!
劉二娃、李老憨,還有那個所謂的“王頭”一個不知道是王三還是王三殺的家伙等著要他的老命。露出任何異狀,對秦守來說,都是危險的。
這些人為什么要對付秦壽,經(jīng)過不停的旁敲側擊,秦守終歸還是從老母親口中得知了究竟。
原來,這秦壽,竟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時不時還喜歡跟人賭上兩局。
也不知怎么的,秦壽就跟王三認識上了,還很好運的贏了王三不少錢。
那王三是什么人啊?一個滑的流油的老軍痞,真正經(jīng)歷過生死戰(zhàn)陣的煞神。
打一開始,老母親就不同意秦壽和他來往?刹还芩趺磩瘢貕鄱疾宦。
有一天,秦壽不知怎的,面色慌張,不住的向老母親打聽木槐山上有道高人的事。
老母親本待不說,卻耐不住秦壽的哀求。最終還是告訴了他,不想,第二天天不亮,他就鉆進了山里,可直到天色發(fā)黑,都不見人影。
而那一天,恰恰是秦守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王三一幫人為何要殺秦壽,秦守心中已經(jīng)有了結論。毫無疑問,日后他要以秦壽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免不了還是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秦守想出了一個主意:詐作在山上撞到樹枝,忘記了一些事情。而最關鍵的是,忘記的事情里面,包括了王三等人襲擊他的事情。
果不其然,之后的一段時間里,王三的幾個手下確實有來找過秦守,不停的旁敲側擊。
好在秦守早有準備,倒也是瞞了過去。
不覺時光匆匆而過,轉(zhuǎn)移便是春去秋來,秦壽的老母親染上了一場一大病,無論秦守如何努力,終究還是沒能留住她老人家的生命,從此,秦守的身上,最后一處破綻,也已經(jīng)在無意中縫合。
而秦守所需要做的,便只是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
誰知道,一樁突如其來的婚姻,又讓他陷入到了新的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