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非他不可?他所能給予的,我都能給你!彼o緊的將我擁住,我隱約覺得,有溫熱的淚滾落到我的脖頸之上。
“離開屠妖館吧,你會重新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你的人生也會變得大不一樣!蔽覄裾f著顧少霆。
顧少霆卻緩緩的將我給松開了,并且,沖著我搖了搖頭。
“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屠妖館的,但是,安之你若是想走,我不會阻攔,只要那是你想的!彼f完,站起身,落寞的走出了我的屋子。
昏暗中,我一人坐在床榻上良久,再也無法入睡。
心中糾結著,是否將扈洪天所做的一切告訴顧少霆,可馬上又想到了顧少霆母親的那一番話。
只能將這些事兒,重新埋藏在了心底。
次日,天蒙蒙亮,我洗漱好了之后,卻覺得腹中翻騰饑餓異常,柳榆生不再給我送生血,我這每日喝水也撐不了多久。
只能趁自己起的早,去后廚里頭走一圈,偷摸著喝了一點雞血之后心中感到無比的滿足。
而扈洪天那,也總算是有了動靜,五日之后,我們就要出發(fā)去禁地。
此次去往禁地的有我,顧少霆,柳榆生,還有那劉炎。
之所以是五日之后,為的就是讓顧少霆他們恢復一下身體,而我自己則是開始準備起了各種符紙。
都說那里關押著許多的妖物,那么,這些符紙應該是準備的越多越好,另外各種法器也是不能少的。
并且,在走之前,我必須給小舅舅想好退路。
讓柳榆生幫忙,送小舅舅去平城。
柳榆生一開始是不愿意幫這個忙的,這幾日他就躲在屋內(nèi)作畫,基本上連屋門都不出,我只能是等到了天黑之后,再去求他。
終于在臨出發(fā)的前兩日,柳榆生勉強答應了,不過,這也并非是無條件的幫我,而是,希望我到了禁地之后,要聽他的,跟在他的身邊。
可我仔細一想,如今我對柳榆生來說應該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不過我也學會了“狡猾”,先答應下來,讓小舅舅順利回去。
從扈洪天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放走并不容易,我告知柳榆生香草是眼線,柳榆生便說這樣就更好了。
他請了一人在那宅子里假冒我舅舅,又逼迫香草聽他的話。
香草被蕭敏的魂魄上過身,大病了一場,精神本就脆弱,柳榆生又一番的威逼利誘,讓她只能乖乖就范。
小舅舅是我親自送出京中城門的,看著他能離開,我總算是沒有了后顧之憂。
與小舅舅分別的時候,我就告訴過小舅舅,不必回平城,隨意找個地方落腳,走的越遠越好。
龍玄凌留下的那些錢,我也都交給小舅舅了,好讓他安身立命,待他安頓好了,再把楚楚給接過去,如今是亂世,楚楚一個姑娘家,留在平城我也不放心。
至于胖和尚,也只能先讓小舅舅帶走,如今的我,根本就無暇照顧它。
而此次,我也讓靈烏暗中偷偷的護送小舅舅,表面上說是護送,也算是將靈烏給支開。
靈烏身體恢復的并不好,我不想讓它陪著我去冒險,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在我們離開的前一日夜里,扈洪天還特地給我們置辦了豐盛的“家宴”,要給我餞行。
本該被禁足的扈云蘿也出現(xiàn)在了,葉青的那張皮囊在她的臉上好似變了形,總之瞧著很是奇怪。
并且,向來妝容精致講究的她,如今這臉上卻涂了厚厚的幾層脂粉,一說話,那脂粉好似就要從她的臉頰上掉落下來一般。
我來參加這餞別宴,只是為了敷衍扈洪天,做做樣子而已,所以故意姍姍來遲,入席的最晚。
扈云蘿坐在我的對面,見我來了沖著我冷冷一笑。
本以為,她見著我,又要說些難聽的話來刺激我,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她張口對我說了一聲恭喜,并且,還舉起了杯盞要敬我。
這態(tài)度好的,倒是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何喜之有,還讓大小姐您屈尊降貴來恭喜我?”我看著扈云蘿,臉上帶著笑問道。
扈云蘿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她身旁的顧少霆肩上,笑盈盈的說道:“此次,你們幾位可以脫穎而出我自然是要恭喜的,其他幾位師兄那都是苦練多年,唯獨安之你才剛剛入門,就得到了去禁地的機會,這還不該恭喜么?”
她說著,先干為敬,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也不給我推辭的機會。
而我,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喝。
扈洪天看著這“相親相愛”的融洽畫面,很是高興,告訴我,其實扈云蘿雖然有時跋扈了一些,但是其實她的骨子還是很善良隨和的,扈洪天希望今后我能與扈云蘿如同姐妹一般相處。
我這嘴里應答著好,可臉上的笑容想必應該僵硬的很。
善良?扈洪天居然說扈云蘿善良?
“對,安之,你好似比我還大一些呢,以后我叫你姐姐如何?”扈云蘿微笑著看著我,說出的話卻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那張涂的猩紅的嘴,就好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讓我看了便覺得不舒服。
待酒過三巡,我被扈云蘿灌的已經(jīng)有些微醺了,果斷立即離席,否則就該出洋相了。
可我這前腳剛一站起要走,扈云蘿就也跟著起身,居然主動提出要送我。
她此話一出,顧少霆便眸子一瞪,緊張的看向了扈云蘿。
“少霆,你放心,爹已經(jīng)教訓過我了,對于之前所做的那些事,確實是我年幼無知,太過沖動,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為難安之了。”扈云蘿說完,就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沖著準備要起身的顧少霆微微點頭,意思是沒有關系。
如今的我,已經(jīng)不再是被動的任人宰割,她若是要動手,我絕不怕她。
可扈云蘿卻是偏偏一路十分自然的將我送回到了我的房門前,也沒有做出什么極端的事兒來。
正當我緊繃的弦馬上就要松懈下來的時候,她卻突然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