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老三看來,地府的事情很嚴重,都有可能對張琳的安全造成了沖擊,所以他也不在乎我和張琳的關系了,執(zhí)意讓我去跟蹤。
我就說不行,我去地府的話,被地府的守門鬼卒發(fā)現了怎么辦,到時地府那么多的兵將,對我一擁而上,還不把我給砍成了肉醬啊。
徐老三說沒事,之前我去過地府,我有辦法。
然后徐老三去外面轉了一圈,然后拿回來一個香囊。
徐老三說這是關老爺御賜的護身符,能讓我變成一個游魂。
一個地府的陰兵鬼卒只能仰視的游魂,只要避開十大陰帥四大判官這種級別的地府官員,我就能在地府里面到處游蕩。
我攥著香囊說,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大孫子,避開那種大頭目,我保你無事!”
徐老三這次也不喊我臭小子了,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喊我大孫子。
我又說小姑姑他們走了好久了,我未必能追的上。
“這個沒有問題,黑臉鬼差的右腿受傷了,他走不快,白臉鬼差和你小姑姑肯定要等著他,以你現在的速度,追上他們沒有問題!”
我想了想,又說,我不知道他們走的是哪個方向,怎么追?
“他們肯定會從城隍廟的水井進入地府,你只要到城隍廟,直接跳進水井就行了,跳水的時候,記得含住香囊,別讓被水濕透了,然后順著那條路一直走,很快就能追上他們的!
徐老三說到這里,一個勁的催我上路。
為了張琳的安全,我也沒有推辭,有商議了幾個細節(jié),馬上就上路了。
并不是每個神仙,都能瞬間移形換位到很遠的地方的,我也一樣,不過我一路狂奔,翻越跑虎嶺,就用了一根煙不到的時間,比普通人,快了幾千倍。
翻越跑虎嶺就來到了城隍廟,紫桓城隍正在城隍廟里團團轉呢。
看來這家伙也接到了,地府召集鬼差的消息,唯恐出了大事連累自己,這才會急的團團轉。
他著急上火,正好我可以趁機在不被他發(fā)現的情況下,進入地府。
我悄悄來到城隍廟后面,找到了一個被大木盆罩住的水井,掀開木盆之后,我小心鉆了進去,然后扒著井沿,小心翼翼蓋上了木盤。
弄好之后,我一松手,人就向下墜落,直接掉進了水里。
香囊被我含在嘴里了,不會被井水浸泡,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個香囊是個什么玩意。
明明就是關帝廟的香灰,不過這香灰,是之前后墻那個,給各路野鬼提供香火的香爐里面的,所以沾染了不少陰氣,正好能掩蓋我身上,炙熱的陽火神氣。
現在想想,徐老三之前說自己多么仁慈,要為野鬼提供一口吃的,現在看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比如這種香灰,不是吸了那么多野鬼的陰氣,也不會有現在的作用。
入水之后,我使勁下潛,也就眨眼的功夫,我就從水里冒了上來。
這次可不是從水井原路冒出去的,而是從另一個泉眼,直接被水流把我頂了出去。
落地之后,我看看身上,竟然沒有一滴水珠子。
我掏出香囊掛在腰上,按照徐老三說的法子,捏著咒語一變,先是現出了真身,滿身金色的鱗甲,然后又變成一個穿著盔甲的游魂。
盔甲就是我的鱗片變成的,不過已經從耀眼的金色,變成了黝黑的顏色。
徐老三剛才就說,我只要變成現在的樣子,一般的陰兵鬼卒,絕對會讓著我。
就算高級一點的看到我,也會以為我是地府閻羅王的衛(wèi)隊親兵,只要我不招搖,他們就不會盤查我。
我現在變成的,就是一個盔甲游魂。
閻羅王的衛(wèi)隊,就是由一水兒的盔甲游魂組成的。
十大陰帥四大判官,這樣的高層,怎么會輕易去盤查一個盔甲游魂。
想到這里,我抬頭看看周圍,我就像處在一個山洞里,只有我的正前方,是看不見的黑暗,偶爾晃過點點鬼火。
我就迅速像前面走,結果我低估了自己的速度,走的有點太快了,在一個拐彎處,差點撞到了蹲下去揉腿的黑臉鬼差。
現在看來,黑臉鬼差的腿,真的受傷了!
之前我沒有發(fā)現黑臉鬼差的腿受傷了,也不知道徐老三是怎么看出來的。
幸好我躲得快,一個山神,就藏到了一個凹坑里。
黑臉鬼差聽到了動靜,扭頭看向了我這邊,沒等他看到我藏身的凹坑,白臉鬼差就在前面催他了:“老黑,快點啊,遲到了的話,咱們就要下油鍋了!”
“你現在竟然還有臉催我!不是我替你擋一刀,你的腦袋早就飛了!”黑臉鬼差生氣的說。
白臉鬼差連忙拐回來,把黑臉鬼差背在了背上,說老黑,咱倆搭檔這么久,一直都是生死與共,這事你就別說了,小心讓張琳知道了。
我心說怎么回事,他倆為什么要瞞著張琳?
難道今夜召集鬼差開會是假,他倆騙張琳下來,半路上暗算張琳是真?
想到這里,我心說還是三爺爺神機妙算,怪不得他非讓我跟著呢。
“白臉前輩,黑臉前輩沒事吧?”張琳在遠處問。
“沒事沒事,張小妹,你在前面走,我倆在后面跟著,老黑崴到腳了,這小子最近有點缺鈣!卑啄樄聿詈傲艘痪。
我心說你就騙張琳這種小姑娘吧,鬼差還尼瑪能缺鈣,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
就這樣,張琳在前面走,兩個鬼差跟她拉開十丈的距離,在后面跟著,我又靠著黑暗和香囊的掩護,跟在兩個鬼差一丈左右的距離。
白臉鬼差和黑臉鬼差的一番對話,終于讓我明白,他倆并不是想要殺害張琳。
“你說咱倆怎么這么倒霉,就是趁著過年,去跟幾個朋友聚聚,結果大頭怪嬰,就踏馬又越獄了,讓咱倆給碰上了!”白臉鬼差說。
“你還好意思說,咱們簡單拜個年,扭頭就走多好,你非要跟他們推牌九,這下好了,連咱倆也給繞進去了!”黑臉鬼差說。
……
聽他倆聊了一會,我終于確定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原來關著大頭怪嬰的地方,是地府的頂級牢籠,里面的看守,都是精挑細選的精明強將。
這些精兵強將里,難免就有那么幾個,跟十大陰帥和四大判官沾親帶故,或者能說上話的看守。
說來也巧,這幾個有背景的看守,同時被安排在同一天值班,也就是在兩個時辰之前。
這兩個鬼差為了和那幾個拉好關系,就過去拜年了。
而且白臉鬼差為了打好關系,專門帶著錢,打算在推牌九的時候,好輸給那幾個看守。
結果還有其他地方的一些鬼差,抱著同樣的想法,于是鬼差比著輸錢,都要討好那幾個看守。
那幾個值班看守贏錢贏得多了,一時興奮,又想接著贏,結果例行巡視都忘記去了,就這樣,大頭怪嬰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打開了手銬腳鐐,又突破了日月五行鎖,從牢籠里走了出來。
當看守和鬼差發(fā)現的時候,大頭怪嬰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要說他們確實也輕敵了,當時看守怕被上頭發(fā)現他們失職了,就關閉了出口,滿以為自己七八個看守,加上十幾個鬼差,能夠把大頭怪嬰拿下。
結果事與愿違,大頭怪嬰和他們二十多個高手,打了一個平手。
按道理這個時候,還有補救的余地,白臉鬼差就提議,說要不咱們叫援兵吧。
看守說不必,反正這個怪嬰就一個,咱們熬體力也要把他給熬死。
結果大頭怪嬰越戰(zhàn)越勇,這中間奪過一把鋸齒刀,一刀劈向了白臉鬼差的脖子。
要不是黑臉鬼差把白臉鬼差推開,白臉鬼差的腦袋就飛了。
黑臉鬼差的腿,就是被那一刀砍傷的。
幸好刀砍到他腿的時候,力道將要用盡,不然那條腿就廢了。
眼看二十多個高手,也打不過人家一個,看守就打算開門呼叫救兵。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牢籠的門也打開了。
一個比大頭怪嬰還要厲害的角色,也走出了牢籠。
這樣一來,本來雙方平局的局面,就被徹底打破了,大頭怪嬰和那個厲害角色聯(lián)手,很快就把七八個看守連著十幾個鬼差,全部放倒了。
而且下手非常狠毒!
死了還要補刀,挨個把心肝從肚子里掏出來,務求一個活口不留。
要說白臉鬼差和黑臉鬼差,這兩個家伙也非常精明,不但精明還能忍耐,他倆竟然跳進了糞坑。
那個糞坑,是專門為囚犯準備的,有個刑罰,就是從鼻孔,往那些不服管教的鬼怪體內灌糞便,所以才會有個糞坑。
就是這個糞坑,救了他倆的命。
大頭怪嬰和那個高手臨走還放了一把火,把牢籠燒的一干二凈。
這兩個鬼差在糞坑里,差點沒被燙死,因為糞坑里液體都被蒸發(fā),只留下了干干的糞便。
他倆同時也暈了過去。
等他倆醒來的時候,大頭怪嬰和那個高手,早已不知去向。
他倆連忙帶著一身干糞,爬出了糞坑,從小道跑出了地府,洗干凈自己,又換了一身新衣服。
很快,地府的鬼差召集令下來了,他倆又借著通知張琳的名義,繞道紫桓縣來了,就是為了盡快散發(fā)身上,參與的糞便臭味。
他倆不想讓地府任何一個誰,知道自己在現場。
不然閻王爺知道因為他們賭博,才造成了這么大的后果,還有這么大的傷亡,他倆就死定了,炸油鍋都是輕的。
……
事情的全部過程,我能知道的這么清楚,就是白臉鬼差和黑臉鬼差,在路上進行各種推演,防止到了地方,被發(fā)現自己的馬腳。
他倆最后商議,說一定要咬死口,說絕對不能露怯,要堅持說自己當時,就在彭城的轄區(qū)巡視。
聽他倆互相鼓勁互相安慰,我當時就跳到了他倆身邊。
我兩只手,一只按住白臉鬼差的肩膀,一只按住黑臉鬼差的后背,嘴里還說,兩位,你們欺上瞞下,因為拉幫結派誤了大事,抓緊跟我去森羅殿自首吧!
兩個鬼差扭頭看到我的樣子,誤以為我是來抓他們的盔甲游魂,當時差點沒下的魂兒破散。
白臉鬼差腿一軟,一下摔到了地上。
黑臉鬼差也從他背上滾出去老遠,摔到了傷腿,卻沒敢哼一聲。
然后他倆一起跳起來,跑到我面前,紛紛往外掏寶貝。
什么珍珠項鏈,什么翡翠手鐲,什么鉆石戒指,都往我手里塞。
“將軍,放我們一條生路吧!”他倆小聲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