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判官經(jīng)過地府官場的長久熏陶,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法則,懂得怎么避開失誤,他做什么事,都會將自身的風險,降到最低。
他能躲在幕后,在陰陽交界處,經(jīng)營那么大一家鬼青樓,鬼來妖往的,都沒有被地府和天庭查處。
可想而知,實際上小判官多有心機,是多么的精明!
這種精明的小判官,怎么可能會犯下,讓一個生前炸油條的鬼,去接受炸油鍋的酷刑,給他一個輕易逃脫機會的低級錯誤呢!
所以我認為,小判官是故意把開山刀鬼放出地府,又故意把開山刀鬼趕到了這里,以便讓我和開山刀鬼相遇,他就盼著我對開山刀鬼出手。
小判官肯定在暗地里,安排了一個陷阱,等著我去跳。
假如我現(xiàn)在跳出去,不知道會遭遇什么。
而且之前我在尼姑庵的后墻里面,聽到的嬰兒悶哭聲,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現(xiàn)。
現(xiàn)在那個蝎子精,早已經(jīng)死翹翹了,在被開山刀鬼活吃的時候,蝎子精痛到了極點,它發(fā)出的也只是嗤嗤的嘯叫。
假如之前嬰兒悶哭是蝎子精的聲音,那剛才它痛到極點,肯定會哭出來的。
所以我這才沒有,貿然跳出凹坑,到那片香煙里,去殺了開山刀鬼。
我決定靜觀其變,只要開山刀鬼不走出那片香煙,我就在這邊等著,我倒要看看,小判官到底能耍出來,一個什么樣的花招!
開山刀鬼自言自語一番,把腳下的蝎子精的殼,都給剁碎了,打了一個飽嗝。
“喝點香煙解解渴吧!”開山刀鬼又說。
他隨后就張開大嘴,使勁去吸那些飄在他周圍的香煙,這家伙在吃了蝎子精之后,法力又上升了,幾口吸下去,縈繞墻邊的香煙,就被他吸了個一干二凈。
這樣一來,開山刀鬼本來是黑煙,現(xiàn)在看上去,是黑里發(fā)黃的顏色了。
開山刀鬼吸得過癮了,嫌香煙冒的慢,又走過去貼著墻,直接把嘴對準了那個冒煙的小洞,拼命的吸。
這種接觸空氣還沒多久的香煙,對于一個鬼來說,吸起來肯定很過癮,因為我看開山刀鬼的表情,比我吸煙的時候,要享受的多了。
就在開山刀鬼吸得過癮的時候,夜風一吹,之前蝎子精的殼,被踩碎的碎片和粉末,就被刮了起來。
有一點粉末被刮到了凹坑這邊,小蠱不小心聞到了,被嗆得又哭了起來。
這個我可不能怪他出聲,畢竟這是一個意外,蝎子精的粉末,肯定有毒的,我連忙抱著田甜和小蠱,跳出了凹坑。
田甜和山精都沒事,就是小蠱被嗆到了,我連忙對著他的鼻孔,吹了一口神氣,幸好毒氣不多,一口神氣就給吹沒了。
不過小蠱還很難受,哭個沒完,我連忙去哄他。
開山刀鬼吸得正上癮,根本沒理睬我們這邊的動靜,我感覺他上癮的有點詭異了,因為他握著開山刀的鬼手,都開始顫抖了。
就在這時,之前那種甕聲甕氣的嬰兒悶哭聲,終于又響了起來。
響聲是從墻里發(fā)出來的,我連忙換個角度伸頭仔細看。
臥槽,那個冒著香煙的小洞,突然變成了一張嘴,圍繞那張嘴的,是一個不大的鬼臉。
再看看墻上,鬼臉下面,又出現(xiàn)一個瘦弱的小身板,這不是一個大頭怪嬰嘛!
這樣一來,開山刀鬼的嘴巴,就等于親上了大頭鬼影的嘴巴了!
看到那個大頭怪嬰之后,小蠱嚇得都不哭了,趴在田甜的背上,連頭都不敢露出來。
還是山精的膽子大,這家伙當初在跑虎嶺,什么妖怪沒見過,所以他還跳到了田甜的肩膀上,看的有滋有味。
“這是什么玩意?”田甜指著墻上大頭怪嬰的畫像問我。
我說我也沒見到,難道是墻上的鬼畫?
這個時候,由于大頭怪嬰的鬼影出現(xiàn)了,跟開山刀鬼還是嘴對嘴的狀態(tài),所以他那種悶哭,也發(fā)不出來了。
當時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開山刀鬼想后退,但是被大頭怪嬰用小嘴,牢牢吸住了。
那張小嘴,就像一個強力吸盤,吸得開山刀鬼的臉都變形了。
開山刀鬼的兩條腿,都篩糠一般的抖,褲襠里冒出了黃煙,我當時就對田甜說,沒想到啊沒想到,鬼也能被嚇尿!
田甜沒有回應我,突然躲到了我的身后,原來她也開始害怕了。
這個不怪田甜膽小,只怪當時的情形,實在是詭異,因為墻上畫的那個大頭怪嬰,慢慢變得立體了,而那個開山刀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迅速的癟了下去。
我知道,這是大頭怪嬰,吸走了開山刀鬼的鬼氣,還有開山刀鬼剛剛得到的蝎子精的毒氣。
大頭怪嬰睜著一雙爬滿血絲的大眼睛,根本不管開山刀鬼的痛苦,一個勁的吸,最后竟然把開山刀鬼吸的雙腳離地了。
當時的開山刀鬼,就像是上吊的人一般,兩條腿懸空的蹬來蹬去。
那把開山刀還在他手里呢,結果他兩只手跟著兩條腿的節(jié)奏,也是甩來甩去的,不注意把開山刀,插到了自己的腰上。
開山刀鬼也叫不出聲,因為嘴被大頭怪嬰牢牢吸住了。
開山刀鬼肯定很痛苦,兩條腿蹬來蹬去的,把石墻的外皮,都給蹬了下來。
他那兩只鬼手更是抓來抓去的,把石墻外皮抓掉了不說,還把石墻里面的石頭,抓成了嘩嘩撒的石粉。
我本來想過去看看,但是被田甜一把拉住了,田甜指了指開山刀鬼的右腳。
我仔細一看,原來有幾只小蝎子,不自量力想給蝎子精報仇,死死咬住了開山刀鬼的腳趾頭。
結果在大頭怪嬰的猛吸之下,那幾只小蝎子,雖然沒有直接接觸大頭怪嬰,但是也通過開山刀鬼,被大頭怪嬰吸成了空殼。
臥槽,現(xiàn)在是誰碰到這個開山刀鬼,就會被大頭怪嬰同樣吸走了精氣神。
田甜突然說,我知道了,這個大頭怪嬰,肯定是一個壁墻鬼!
壁墻鬼的說法,還是徐老三當初講的。
那會田甜也住在關帝廟里,那次她纏著徐老三,讓徐老三講故事,當時我也在場,那次徐老三講的就是壁墻鬼。
具體的故事我就不再復述了,只是解釋一下什么叫壁墻鬼。
咱們國家地廣人多,由于歷史悠久,而且戰(zhàn)亂頻多,所以誰也不知道,某塊地皮下面,是否埋著還未腐爛的尸骨。
一般人建房子,都會找風水先生來看看。
這個不用懷疑,別說普通農(nóng)家的房屋,哪怕是現(xiàn)代大都市的小區(qū)樓盤,也都是請風水先生看過的,某些大樓盤,售樓小姐會直接告訴你,我家樓盤風水很好。
有些大房企,都會在小區(qū)某個位置,打造一個樓王,這個樓王,大多是小區(qū)的聚寶盆之位。
當然,也有騙人的先生和騙人的樓盤。
在先生走眼的樓盤里,所謂的樓王就沒多大意思了。
反正就是新建的房屋,一般都會找先生看看。
當然也有那些膽大的,不去找先生看,指著剛到手的地皮,直接讓人開工。
假如好巧不巧,新建的房屋,修到了以前的墳地上,或者是以前的古戰(zhàn)場一類的,就會形成壁墻鬼。
因為下面的死人爛去了皮肉只剩下尸骨,新建房屋的墻壁騎到了這尸骨上面,尸骨就會順墻而上,經(jīng)過風吹雨淋生成一個鬼。
這種鬼,活動范圍只能在墻壁里,所以叫做壁墻鬼。
現(xiàn)在這個大頭怪嬰,本來就是在墻上突然出現(xiàn),一開始就像是有人用粉筆在墻上畫了一個素描,確實像是壁墻鬼。
不過大頭怪嬰到底是不是壁墻鬼,還有待我進一步的驗證。
我想到這里的時候,墻邊傳來嘩啦啦的脆響。
我靠近一點一看,開山刀鬼已經(jīng)不見了,徹底被大頭怪嬰吸光了。
現(xiàn)在看來,之前吸食香火的野鬼,肯定都是在剛吸過癮的時候,被大頭怪嬰用這種方式滅了,那些野鬼法力不強,所以沒有像開山刀鬼一樣,能堅持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