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沒睡,又熬到了現(xiàn)在,我實在困得不行,剛靠在飛機座位上,就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來到了醫(yī)院,王市長就這么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臉上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營養(yǎng)管,儀器上顯示的心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他雖然快要不行了,但卻仍舊睜開蘊滿淚水的雙眼,看著門外的方向。
我知道,他等的是我。
我也答應過他,一定要幫他完成夙愿,不行,我必須要加快速度,加快!
我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此刻飛機已經降落,我急匆匆坐上機場大巴,便直奔縣區(qū)。
正定是個縣城,處在河北省,太行山東麓。
人口雖然不多,經濟也很落后,但在歷史上卻是赫赫有名的地方,遠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這里就是晉國和趙國的主戰(zhàn)場。
之后更是歷史名人輩出,比如寫下‘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的北宋大文豪范仲淹,還有三國名將趙云,可謂是人杰地靈。所以正定的縣政府干脆搞起了旅游業(yè),這幾年也算紅火。
我坐在大巴上,飛快的瀏覽了一下我坐飛機的這段時間,微信群發(fā)出來的消息。
雖然T恤男提供的線索有限,可陰物商人這個圈子畢竟很小,但凡全國各地出現(xiàn)了什么稀罕陰物,大家心里都能亮堂一下。
李麻子把正定,戰(zhàn)甲這兩個關鍵詞轉發(fā)出去后,群里就猛然出現(xiàn)了一個萬年不冒泡的‘老潛水員’。
這人叫吳老壞,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眼神不好,又不會打字,所以常年都是潛水狀態(tài)。
偶爾出現(xiàn)幾次,也基本都是他剛剛入門的寶貝孫子登號,向大家請教一些問題。
可這次,出現(xiàn)的卻是他本人!
他按著語音顫顫巍巍的說道:“要說起正定的那件戰(zhàn)甲,老頭子我似乎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
經了一夜的折騰,群里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有幾個平日里和我關系不錯的陰物商人還在尋覓。一聽吳老壞這么說,他們立刻追問道:“老吳,你既然知道就趕緊說說吧!張大掌柜的都急壞了!
吳老壞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了起來,只是他的牙都快掉光了,一說話就漏風,十多秒才蹦出一個字,再加上他又不太會用語音鍵,折騰了半天也聽不出個鳥毛來。
李麻子有些急了,直接喊他孫子過來當翻譯!
這小子是個新人,他爺爺又老了,未來全靠我們扶持,所以對幫忙之事格外積極。
他按著爺爺口述,在群里飛速打字,大伙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吳老壞說,在很多年前,曾有一個人拿著半副戰(zhàn)甲找上門來想要賣給他。
他當時查看了一下,那戰(zhàn)甲的確是東漢時期的古董,但里面卻寄居著一個強大的陰靈,那個陰靈的殺氣是他生平僅見,只對了一眼就跪在地上,更別提收藏了。
再說那人要價挺高,吳老壞怕找不到下家,爛在了自己手里,于是就沒談成。
他記得那人好像就是正定的,穿著一副二三五廠的衣服——那原本是一支部隊的番號。
更具體點說,那是一個專門加工槍械的兵工廠,就在正定縣的大山里頭。
吳老壞年輕的時候在那片大山里盜過墓,差點被二三五廠巡邏的武警抓住,所以對這衣服印象深刻。
我一看,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來。
正定,戰(zhàn)甲,這兩條線索都對上了!
看來T恤男的消息的確是有些依據的,說不定這就是我苦苦尋找的東西!
我趕忙在群里追問道:“吳老壞,你那時候發(fā)現(xiàn)這戰(zhàn)甲有什么問題嗎?”
過了好一會兒,吳老壞的孫子才繼續(xù)道:“我爺爺說,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具體情況有些記不清楚。反正寄居在戰(zhàn)甲上的陰靈已經強大到了鬼王級別,肉體凡胎根本承受不起,誰若是收藏了這件戰(zhàn)甲肯定熬不過一個月!
“那人后來又去了其他店里,不過這東西絕對沒人要,極有可能現(xiàn)在還在他手上。”
我一聽更加欣喜,趕忙問道:“小吳,再問問你爺爺,還記得那人姓什么嗎?”
過了好一會兒,小吳才回話道:“我爺爺說,過去那么久了誰還記得。張大掌柜,我爺爺現(xiàn)在有點熬不住了,我得扶他去休息,要是他再想起什么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雖然心里極為著急,可吳老壞的身體的確不太好,我也不能強逼著他去想。再說,他現(xiàn)在的忘性比記性還大,就算逼他也未必管用,只能等他啥時候靈光乍現(xiàn)了。
于是我發(fā)了個笑臉道:“小吳辛苦你了!一會等你爺爺醒了再讓他慢慢想,就算張哥欠你個人情!
小吳回了個張哥別客氣,也就沒了聲音。
眾人一見,紛紛幫我想主意。
有的說,吳老壞早就糊涂,把尿壺當茶壺用,他說的事情未必靠譜,別光盯著一條線索,其他的地方也要找。
有的說,那可不一定,雖說吳老壞的水平不怎么樣,但閱歷還是蠻豐富的。
還有的勸我別急,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有些心煩意亂的關掉了微信。
正在這時,李麻子的電話打了過來。
“張家小哥,到正定了吧?胡克給你打電話沒有。”
“胡克,誰是胡克啊?”我愣了下。
“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本地人啊!崩盥樽右娢矣行┟院痔嵝训溃骸熬褪悄氵^安檢門之前,我說的那個!
哦,我這才想了起來。
這一路上有些睡迷糊了,竟然差點忘了這件事。
“你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想找一個沒名沒姓又不知道住處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再說,你急成這個樣子,恐怕也來不及細找!崩盥樽拥溃骸斑@人你可以放心,當過兵,辦事也靠譜,我和他交情還算不錯,把這事跟他說了之后,留了你的電話。他說會去找你的,你別急哈,我先掛了,說不定他現(xiàn)在正給你打電話呢!闭f完,李麻子掛斷了電話。
李麻子看著粗心大葉的,實際還是很上心的,有一個本地人幫忙,我至少也能少走不少冤枉路。
可直到現(xiàn)在,線索也只是多了個二三五廠而已。
正定可有好幾十萬人口呢,就憑這一條線索讓我上哪兒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