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陣,布什么陣?”李麻子納悶的問道。
我退到走廊的轉角處,這里相對來說比較開闊,然后把鐵盤里的手術刀在地上擺成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每把刀用一道地藏王菩薩符封住,然后把回形針解開,全部撒在四周。
尹新月喊了一聲:“張哥,它來了!”
咔嚓咔嚓的鎧甲摩擦聲從樓梯口傳來,金甲武士出現在那里,手里提著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陰森森地看向我們。
雖然知道它不會殺我們,但再次面對那張沒有面孔的臉,我心里還是陣陣發(fā)怵!
我叫尹新月拿著桃魂花站在北斗星的位置,充當陣眼,一步都不要動。
我拿著天狼鞭,和李麻子一左一右夾住醫(yī)生,既是保護,也是充當誘餌。
所有人嚴陣以待!
金甲武士突然朝我們奔跑起來,高舉大刀,地上的手術刀、回形針也開始不停晃動。突然它像是撞到一面無形的墻壁,后退幾步,晃了晃腦袋,好像被撞暈了似的。
我暗暗慶幸,這‘魁星七煞陣’看來是奏效了。
金甲武士又一次撞過來,幾道地藏王菩薩符寸寸撕裂,但這一次仍然阻擋住了它。
尹新月慘叫一聲,我朝她手上一看,握著桃魂花的那只手虎口被震裂了,流了一些血。
大陣發(fā)動的時候,陣眼是不能移動的,我只能心疼地囑咐道:“堅持。
“我沒事!币略乱е齑秸f道。
金甲武士被彈開幾米,雙腳與地面摩擦出一道火花,它看上去非常惱火,從空洞洞的頭盔里面發(fā)出一聲怪異的吼叫。
醫(yī)生哭喪著臉說道:“哥們,我錢都給你了,它怎么還沖著我來?”
“你平時是不是干過什么虧心事?”我問道。
“沒有,我是個本分的人……”想了想他又說道:“收紅包不算吧,大家都收的,我們收紅包也是為了給家屬一個安心和一份承諾!
“你收紅包還收出價值觀來了?”我瞪大了眼睛。
尹新月忽然指著金甲武士說道:“張哥,你看它的身體!
金甲武士的身體開始不斷閃爍,這個模樣似乎維持不了多久……
紅夷大炮只殺惡人,這無疑是它最大的弱點。
一般陰物要靠不斷折磨人、殺人來汲取力量,殺的人越多越是強大。但很講原則的紅衣大炮只殺該殺之人,因此它幻化而成的金甲武士器靈也維持不了太久。
金甲武士半跪在地上,閃爍得越來越厲害,我似乎看見了一尊大炮的輪廓。
那畫面就好像一張金甲武士的照片,和一張紅夷大炮的照片在快速交替。
最后,它變回了原型,一尊重達八百公斤的生鐵巨炮,用黑洞洞的炮口對準我們。
“別怕,陰物也要遵循物理學的,它不可能憑空變個炮彈出來……”我剛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只見炮口正在不斷流血,連忙大喊一聲:“快趴下!”
我們剛剛臥倒,一顆血淋淋的炮彈便從頭頂上呼嘯而過,與此同時,“魁星七煞陣”被強行破解了,七道地藏王菩薩符同時被撕裂,被壓在下面的手術刀被彈得飛了起來,乒乒乓乓地插在墻上、天花板上。
這一炮之威,簡直難以置信!
李麻子抱著腦袋撅著屁股,結結巴巴地問我:“張家小哥,你他媽不是說沒有炮彈嗎?”
那枚炮彈打在身后的墻上,墻壁凹進去了一大塊,鮮血和腦漿涂滿了墻壁,還有一些帶著頭發(fā)的頭骨碎片飛濺得到處都是。
我心有余悸地說道:“炮彈,是那個醫(yī)鬧頭子的腦袋。”
“你說什么,把腦袋當炮彈?”李麻子大驚。
“它走了!币略抡f道。
大炮消失在樓梯口,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好像正在下樓,這大炮已經成精了!
我突然反應過來,樓下還有三具尸體,它這是去“裝彈”。
“魁星七煞陣”已經破了,我手上只有桃魂花和天狼鞭,兩樣都對付不了它。我是沒自信和這怪物正面對剛的,只能讓大家趕緊跑。
李麻子問我能不能坐電梯下去,我搖頭說不行,萬一金甲武士對著纜繩砍一刀,大家都得玩完。
我們上了樓,逃進一間沒有人的會議室,我用一塊手帕給尹新月簡單包扎了一下,然后朝外面看了一眼,此時正是艷陽高照的大中午,換作其它陰物這個時間絕對不敢出來活動。
可紅衣大炮不一樣,它的屬性是至剛至陽,這會兒應該是力量最強盛的時候!
那醫(yī)生對我們的職業(yè)很好奇,不停提問,我正在那思考對策,被他搞得不勝其煩,叫他一邊涼快去。
然后我問李麻子,能不能叫富婆派人送點東西過來?比如新生嬰兒的頭發(fā)、裹尸布、用過的姨媽巾、槐樹根、烏鴉血,反正越陰的東西越好。
李麻子正準備打電話,就聽見尹新月喊了一聲:“別過去!”
我抬頭一看,那個醫(yī)生居然不要命的把頭伸到門外張望,當即呵斥了一句,那醫(yī)生卻呵呵笑道:“沒事,那東西好像真的走了……”
他一句話沒說完,喉嚨里便發(fā)出“呃呃”的呻吟聲,他低頭看自己的肚子,只見一柄大刀的刀尖從那里筆直的穿了出來。
嘩啦一聲,金甲武士一腳踹開房門,抽回大刀的同時,整扇門倒下壓在了醫(yī)生身上。金甲武士一腳重重的踩在門上,下面的醫(yī)生拼命喊著救命,腦袋受到持續(xù)不斷的擠壓,很快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最后噗唧一聲,整個人都被壓成肉醬,腦漿和鮮血爆了一地,一顆青森森的眼珠滴溜溜地滾到我腳邊,撞到我鞋上。
金甲武士向我轉過臉,我突然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連忙叫尹新月和李麻子到我旁邊來。
它將手中大刀一橫,把會議桌旁的一排椅子嘩啦啦掃過來,我們連忙低頭,那些椅子從頭上飛過,紛紛砸碎在墻上。
緊接著,那把閃爍著寒芒的刀鋒,如同惡魔一般襲向了我們!
我嚇出一身冷汗,這……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惡人’已經死了,它為什么還要對我們下手?難道它把我們當成了惡人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