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崩柚_看著她,心里泛起一陣陣的不安。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你和我說什么對不起!眻颥庉p呵一聲,剛才還有著的一點傷感情緒已經(jīng)消失。
“給我一個機會,堯瑤!彼f。
“你缺機會嗎?”堯瑤反問他。
黎之確不解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沒有給他機會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問。
“沒什么意思。”
黎之確覆上堯瑤的手,明明店里開了暖氣,手確有些涼。
“你在生氣?”他語氣溫柔。
“沒有生氣!眻颥幙此氖郑瑳]有急著撤回手。
黎之確看著她笑:“那能不能多理理我?”
這句話,堯瑤當年也在自己心里說過,現(xiàn)在從黎之確的嘴里聽到他說出口,內(nèi)心百感交集。
那時,堯瑤總希望黎之確多理理她,不想他們之間的微信對話總是一些家務(wù)事,她會給黎之確分享一些生活,消息總是像石沉大海那般收不到回音。
后來,她就不再發(fā)了,指不定是自己越界了,他也不是男朋友,怎么會回復(fù)自己那些無聊的事。
那時就等著黎之確主動發(fā)消息,她才會回復(fù),他不發(fā),她也不發(fā)。
黎之確看到堯瑤面無表情,想著還是生氣了,他拉起她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看著她的目光清亮。
“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飯?”他問。
堯瑤愣了一下,搖搖頭說:“我在和你的實習(xí)生約會,你要約我出來吃飯?”
“那又怎么樣?你們不是還沒在一起嗎?”黎之確握住她的手漸漸溫熱。
“你這種行為也能說是撬墻角了!眻颥幙此。
“法律有規(guī)定不能撬墻角?”黎之確說。
堯瑤抽回自己的手,在自己的大衣下擺擦了兩下,語氣平靜:“撬墻角的人是很惡心的,你不知道嗎?”
“我在你心里本來也惡心,更惡心一點也不礙事吧!崩柚_看她。
“我要回家了。”堯瑤說著拿起放在椅子一旁的包。
“我送你!崩柚_也起身。
堯瑤倒是沒有拒絕他,兩個人一起走到地下車庫,黎之確拉副駕駛的門讓她上車。
“你住在哪?”他問。
“清繡山莊!
黎之確聽到地名手指停頓了一下,沒有過問,擰動鑰匙發(fā)動車子。
車子穩(wěn)妥地開著,在路口因為信號燈停下的時候,黎之確會轉(zhuǎn)頭過去看堯瑤,她側(cè)著一張臉望著車窗外。
“等下停在上邊那個路口就好了!眻颥幉幌胱屗偷介T口。
“為什么,直接送你回去吧!彼f。
“不用了,就停哪里就行了。”堯瑤拿出手機看時間,現(xiàn)在快十一點了。
車子緩緩地靠著路邊停下,堯瑤的手剛碰上把手,黎之確就問她:“你怎么會住在這里?”
黎之確從小到大在A市那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清繡山莊是個什么地方,這不是一個新的富人區(qū),住在這里的人,在A市非富即貴起碼有了三十年不止,短期發(fā)家的不可能住在這樣的地方。
“因為我家在這里!眻颥幷f。
“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一個問題!
“那你可以問得更直接一點!
堯瑤看向車前,夜晚靜悄悄的,路邊只有路燈亮著,周邊的樹木都枯了,顯得落寞。
“你真的是被老男人包養(yǎng)了嗎?”黎之確猶豫了一下問她,怕覺得自己不禮貌,又真的想知道她當時是不是說的氣話。
“沒有。”
“那一晚我在酒店門口見到你上了一輛車,那里面有個人……”
“那是我親爸!闭f完,堯瑤轉(zhuǎn)頭看他,“很難想象對吧?”
黎之確沒有想到這個答案,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堯瑤看到黎之確的樣子,他已經(jīng)瞳孔地震了,笑了兩聲:“我的親生父母是一對有錢的夫婦,我一開始也很難相信這是真的,你不信可以上網(wǎng)查,江河房地產(chǎn)集團!
“以前,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的身世,我以為你只是鄉(xiāng)下出來的一個大學(xué)生而已!
黎之確以前沒有關(guān)心過她的家庭環(huán)境,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她這樣的人,畢竟在A市能考上A大的最差也是雙職工家庭,他憑借對她那時候的粗略了解,就把她歸為了家貧但是考上了大學(xué)的女生。
“你也沒問過,我也就不想說,我的原生家庭實在是個爛帳篷,說了也丟人。你是不是還不相信?”堯瑤問他。
“換做誰,都很難想象,你是說養(yǎng)你的父母不是你的親生父母?”黎之確聽著恍惚。
“嗯,我要走了。”堯瑤說著,拉開車門,剛踏出腳。
“如果一開始你就生在這樣的家庭,你就不會遇到我了!崩柚_說。
“是啊!眻颥庩P(guān)上車門。
走路到小區(qū)大門需要十分鐘,走到家里又需要十分鐘,夜深人靜,堯瑤的內(nèi)心也很平靜,掀不起一點波瀾。
之前每一次見到黎之確都是夾槍帶棒的,呼吸都是火藥味,她感覺到累了,乏了,不想和他爭執(zhí)了。
但是,每次和他說話,就忍不住想到以前,以前的什么呢?
以前的好多好多事,細節(jié)末枝的小事都能想到,那些情緒好像還沒徹底消散,就算過了好些年,每每想起,也是難過的,讓人鼻酸的,那種感覺讓人覺得不是以前發(fā)生的事,時間久了怎么還會這么難過呢?難過得像是這個階段發(fā)生的事。
堯瑤慢悠悠地走,這也到了家門口,家里還亮著燈。
黎之確坐在車里,沒有急著走,反復(fù)想著堯瑤說的話,也上網(wǎng)查閱了資料,這實在是過于離譜,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事發(fā)生。
不過比起堯瑤被人包養(yǎng),他還是愿意相信這個。
等黎之確回到家,又用電腦查了很多關(guān)于陳江河的事,企業(yè)家多數(shù)會保護隱私,有的想讓子女高調(diào),有的也想讓子女低調(diào),陳江河確實有一個女兒,但是全網(wǎng)找不到照片,就連他妻子的照片也就是那幾張一起出席活動的舊照。
黎之確的手滑動著鼠標的滑輪,越想覺得越不可思議,他想到去年年底轟動全網(wǎng)的新聞,孫海洋尋子成功,黎之確自然也看過那一部打拐題材的電影《親愛的》,刷到新聞的時候,他也挺訝異的,這么多年真的尋子成功了。
堯瑤這個事照理這么離譜也應(yīng)該上新聞才對,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前的拐賣兒童案,更多的是拐賣男孩,為了傳遞那不存在的香火。
第二天晚上,黎之確回自己家吃晚飯,只有他和爸爸,黎欣出去了,吃飯的時候突然想到,然后問自家老頭:“爸,那個搞房地產(chǎn)的江河集團你知道吧!
“知道啊,干嘛你想跳槽?現(xiàn)在房地產(chǎn)可不行了。”老頭說。
“不是跳槽,是這個集團的老板有幾個小孩你知道嗎?”黎之確問。
“知道啊,就一女孩,那女孩子她小時候我還見過,不過可惜了!
“可惜什么?”
老頭拿紙巾擦擦嘴角說:“19年的時候,在國外玩水溺死了,還上了新聞,不過那是我后來聽朋友說的,新聞上也沒說那是他小孩,這世界每天都在死人,誰知道離得有多近!
“?死了?”黎之確又是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發(fā)展得像鬼故事一樣。
黎之確為了確認又問了一遍,“死了是去世?”
“是啊,所以啊,在外注意安全,別去嘗試那種危險項目,玩什么玩,我看到那種蹦極視頻,心都要跳出來!
黎之確還沒從昨天堯瑤的和他說的事情里面回過神來,這下又聽到這個,真的比拍電影還離譜。
他猶豫再三,還是給堯瑤發(fā)了消息詢問。
“江河集團老板的女兒,在19年的時候已經(jīng)溺水身亡了,你這是怎么回事?”
“故事有些長,去世的那一位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黎之確皺眉,去世的那一位還不是親生的?那怎么會撫養(yǎng)到成人。
“你是被拐賣的?”
“也不是,我是被換了!
“什么意思?貍貓換太子那種!
“算是這種吧。”
堯瑤躺在床上,自己住的這間房間是以前的空房,陳真住的那個房間已經(jīng)被豐茹鎖起來了,死人的房間在大多數(shù)人來看都是不吉利的,晦氣的。
但是堯瑤不怕這個,偷偷找到鑰匙去開了鎖,長久沒有人打掃,蓋著物件的布上頭已經(jīng)有了灰塵。
房間很大,里面物品也多,有很多小玩意,她隨便看了一下,可能因為長時間無人居住,也被整理過,沒有什么特別的。
堯瑤能感覺到豐茹的情緒,她一向?qū)τ趧e人的情緒狀態(tài)很敏感,剛回來的時候,豐茹總是會看著她出神,然后眼睛紅紅的。
豐茹很愛她,她能感受到,豐茹的愛比陳江河的愛要更直接,更溫暖,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上次回來得晚了,沒有回到家吃晚飯,回到家豐茹還給她留了一盅羊肚菌花膠湯,放在鍋里溫著。
有些困了,堯瑤拉上被子,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臉舒服地埋在軟乎的枕頭上,側(cè)躺著身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