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眸色幽深,“那又怎樣?小朋友應(yīng)該干干凈凈的成長,別試圖用你那骯臟污穢的思維去誤導(dǎo)污染她。 ..”
段策聞言氣道:“我骯臟污穢?大家都是男人,裝什么清心寡欲的衛(wèi)道士?你敢說,你心里一點那什么的想法都沒有?”
阿離道:“沒有。”
段策冷嗤,“嗯哼,我才不相信呢!”
我站在間,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游離。阿離伸出手,強迫我的視線固定在段策身,沉聲道:“看著他!
我不明所以,卻也乖乖照做,睜著無辜的眼睛望向段策,好的盯著他的鼻尖。
段策兩手交叉抱在胸前,起先還理直氣壯的,不知為何,竟在我的注視下慢慢變的不自然起來,放下胳膊,用手摸起鼻子,心虛的抱怨道:“盯著我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去去!”
阿離道:“你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今晚的行為是對的,而她只是外表像個小孩子么?”
段策默然片刻,“好吧,把她帶到前面確實不太妥當(dāng),但是關(guān)于姓丘的那件事,我可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么!”
“還不是你闖出來的禍?今天的事,我能幫的僅限于此,剩下的自己看著處理吧!卑㈦x拉起我的手,道:“我們走!
段策叫道:“喂,這么晚了,你還要帶她走。俊
阿離淡淡道:“跟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不放心!
段策憤然道:“我還不放心你呢!表面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本質(zhì)不知道多么邪惡兇險呢!
阿離頓步,回頭看他一眼,“你說的或許沒錯,所以以后要時刻謹(jǐn)記著別惹怒我,否則……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呢!
段策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的威脅自己,一時間竟愣在那里良久無語。
趁阿離不注意的時候,我偷偷跟他揮揮手。待阿離看過來時,連忙又放下來。
嗚嗚,長大的阿離氣場好可怕!
好像還是小時候那個靦腆俊俏的男孩更可愛一些,如果他也長不大,那該有多好啊……不過這句話,打死我也不會同他說的!
月神鴉已經(jīng)守在那里多時了,載著我們離開了
離開了倚樓閣后,我最終忍不住問阿離,“那個丘大人,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段策只是個普通人,當(dāng)真能應(yīng)付過來么?”
阿離道:“短短一個月不到,他從身無分的異雀變成了幽都第二大花樓的老板,你覺得普通人能做得到?”
“唔,也是,可丘大人畢竟是當(dāng)官的啊!
“那要看他本事了!
看阿離的語氣和態(tài)度,我也不指望他會再出手幫忙,只好默默祝福段策,希望他能逢兇化吉,盡快將這件事情翻頁。
接下來幾天,我都把自己關(guān)在阿離的書房,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把幽冥界地形大致梳理了一遍。
然后又去利用龜殼、蓍草、竹筷和銅錢自己做了個卜筮羅盤,希望能用它推測出媽媽的下落。
這幾樣分開別都是卜卦的物件,龜能通神,又是長壽之物,所以經(jīng)常用龜殼制成籌策來起卦預(yù)測。而蓍草則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草,四十九根握在手,經(jīng)過多次分合,得出卦來,又稱之為大衍筮法預(yù)測。
龜殼和蓍草都不易得,所以很多術(shù)士的籌策用竹子取而代之。但筮竹起卦又太過太復(fù)雜,要經(jīng)過十八變才能得到一卦,太浪費時間,于是一個叫京房的人,便發(fā)明了銅錢起卦。三枚銅錢一扔,一爻出來了。扔六次,一個卦成了,這是古代最為流行的納甲之法,又稱六爻預(yù)測,至今仍被許多術(shù)士推崇。
這是馮瞎子曾經(jīng)教過我的,將四十九蓍草四下散開鋪在木匣當(dāng),龜殼置于方,心默念測算之事,取銅錢擲龜殼,卦相即出。這四十根蓍草則代表四十九個位置,如果銅錢落地,豎起來壓蓍草,則代表要找的人在那里。
然而我忙活了許久,銅錢一直也沒有過。
媽媽一直陷在沉睡當(dāng),想必氣息也封印了,找起來本不容易。采用這樣的方法推測,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累極了,我到雪霄樹下坐一會兒,阿離抽空會過來陪我一會兒,他話不多,只是在旁邊默默的看著,有時臉會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同情的神色。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還有三天,到了媽媽蘇醒的日子。
而我已經(jīng)用羅盤測完了所有的目標(biāo)位置,仍舊一無所獲,于是心頭涌起一股前所未的沮喪與絕望。
我開始煩躁不安,想要摔打羅盤,但是往往把它弄亂后,又連忙花心思拼湊回來。希望還是要有的,萬一下卦起了呢?
阿離將木盒拿過來,取出飯菜放到我面前,“先把肚子填飽,別的事待會兒再說。”
我肯求道:“阿離,你那么聰明,能不能幫我想想,媽媽會在哪里?”
阿離頓了下,搖頭,“幽冥界太大了,找起來并不容易,而且需要時間。”
“那需要多久?”
“不好說!
面前的飯菜都是無精致的,然而我卻提不起任何食欲。
我難過道:“阿離,你說……我是不是再也沒辦法見到她了?”
阿離說:“怎么會這樣想?”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我來幽冥界的關(guān)口出事,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那人根本不想我找到媽媽,他早有準(zhǔn)備,既然選擇這么做,三天后,很可能也不會讓媽媽蘇醒,而是讓她繼續(xù)沉睡。這趟幽冥界之行,我準(zhǔn)備了差不多七年……卻沒想到結(jié)果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別想太多,算找不到朱砂,你還是要繼續(xù)生活下去的!
“不,”我搖頭,“我一定要找到她,哪怕是再花十年、二十年……”
阿離身后往后傾了下,倚靠在雪霄樹干,語速緩慢道:“所謂父母,是把我們帶到這人世界的人,然后陪我們走過最重要的一段路。然而路都有盡頭,他們終將會棄我們而去,而我們也會重復(fù)他們的歷程。小魚兒,你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味將重心放在朱砂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