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策磨牙,“聽著,你要是敢這么逃跑……”
王道丞方才在眾人面前被他駁了面子,這會兒滿腹怒火總算可以得以發(fā)泄,“你,快點(diǎn)過來,磨蹭什么呢!別告訴我,你也憋不住了!”
段策噎了下,只好硬著頭皮前,我見狀,連忙溜向后院。 . .
或許是因?yàn)榭次沂莻小孩,所以竟然也沒有人跟來。
后院夜色如酒,空氣飄著醉人的白玉蘭香,蟲子躲在暗處唱著快樂的歌。然而這會兒我卻一點(diǎn)心情都沒有,不停在空地踱來踱去,最后摸出了阿離給我的那個哨子。
我們身份萬萬不能暴露的,否則的話這趟算是白來了,還會把幾個人搭進(jìn)去。
眼下沒有好主意,只好求助阿離了,希望段策那邊能多撐一會兒。
我將哨子放到口,響亮的哨聲到了夜晚像啞了一樣,竟變得溫和低沉。
平時一吹,它立馬現(xiàn)身,這會兒卻不靈驗(yàn)了。
我自語道:“難道是距離太遠(yuǎn)了,聽不到么?找不到阿離,這可怎么辦……”
“找我做什么?”話說到一半,阿離似笑非笑的臉龐便出現(xiàn)在了眼前,竟是從假山后面走出來的。
我有些錯愕,“你怎么在這里,什么時候來的?”
阿離道:“來一會兒了,看里面情形有些亂,沒進(jìn)去!
“啊,你那應(yīng)該也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吧,王道丞要,咳咳,要核查我跟段策的身份,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別讓我們身份暴露?”說的太急,還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
“別著急,等一會兒!
“段策還在里面呢,我怕他撐不住……”
“貿(mào)然做出這樣的事,該預(yù)料到后果。”
直覺告訴我阿離在生氣,但是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和語氣,實(shí)在讓人很不舒服。
之前他跟段策脾氣不合,沒想到這會兒還在落井下石。
我咬了下牙,“這不能怪段策!都怪那個丘公子說話太難聽了,算段策不出手,我也會教訓(xùn)他的!
阿離目光如水,清冷冷的看著我。這樣的他,身好似散發(fā)著一種溫柔、霸氣與威嚴(yán)的特氣息,我被鎮(zhèn)的低下頭,捏著手指道:“那家伙看起來像是什么好人,他還想要我呢!
阿離重復(fù)道:“要你?做什么?”
“不知道,不過想到那家伙惡心的表情,我很不爽!”他手腳俱全的一個富家公子,平常身邊侍候的人應(yīng)該不少,居然打我一個小孩的主意,可恨之極!別說沒死,是死了,也一點(diǎn)不虧他!
倚樓閣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應(yīng)該是段策那邊撐不住了。
我有些慌神,握住傘便要里走。
阿離從后面扯住我衣領(lǐng),“做什么去?”
我悶聲道:“你身份不方便,我跟段策處理好,大不了逃跑。”
“然后呢?在幽都被全城通緝?”
“那也是我們的事,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
我知道不該生他的氣,但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又忍不住想起良辰之前提醒的話,她說我們這趟幽都之行,同伴從始至終都只有她跟我、段策三個人,同阿離沒任何關(guān)系。那時我只覺得她戒心太重,沒把阿離當(dāng)朋友。眼下看到段策遇險,他漠不關(guān)心也算了,甚至立場,還站在敵方那里,雖然知道他是幽人,而且身份特殊,但是我依然很不開心!
“你們?”阿離皺眉,“在你心里,我是個外人,對么?”
我氣極敗壞道:“什么外人內(nèi)人,段策和良辰是同伴、是朋友,我跟你怎么樣,你還不清楚么?”
阿離涼涼道:“要不是你方才的話,我還真不清楚!
“不清楚算了,以后有時間再跟你解釋,”我抓住他的手,“快點(diǎn)放手,我要去救段策!”
阿離的手看起來白凈纖細(xì),這會兒卻牢固的像鋼鉗一樣,任我怎么用力,都掰不開。
我望著他,泫然欲泣,“你到底想干什么嘛?”
“你……我……”他怔了下,松開手,嘆氣道:“別哭,我去救他是了,你別跟過來,在這里呆著好!
“嗯嗯,”我點(diǎn)頭,“我知道阿離最好了!”
阿離卻道:“別再給我灌迷魂湯了,我這會兒,還真是巴不得他出點(diǎn)什么事!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心胸狹窄的人!”
“……其實(shí)我是!
阿離瞥我一眼,不知為何,看起來竟有種莫名憂怨,
不管怎么說,情愿不情愿,他最終還是去了。
我懸著的心也終于得以安放下來,阿離辦事,穩(wěn)妥又周全,我是一百個放心的。
雖然我到現(xiàn)在還沒想明白,他為什么不許我跟過去。
自阿離進(jìn)去后,倚樓閣變得異常安靜,大概過了一盞茶功夫,總算是回來了。
雖然被救了,但是段策的臉色這兒卻是鐵青的,阿離素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只能從感覺判斷,兩個心情好像都很糟糕。
我前抱住阿離,討好道:“阿離,你好棒啊,究竟怎么擺平這件事的,因?yàn)榱脸隽俗约旱纳矸荩詫Ψ饺粐樑芰藛??br />
阿離氣勢這才溫和了些,“借用了左思的身份而已!
我點(diǎn)頭,“哦哦,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麻煩了吧?”
阿離道:“明著應(yīng)該不會了,但是私底下,應(yīng)該是少不了的。這種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煙花之地,只要被盯,那滿頭都是小辮子,想不出事都難!
“煙花之地?”我有點(diǎn)不懂他眼的輕視,“這不是女人收養(yǎng)院么?什么叫煙花之地?”
阿離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用質(zhì)問的語氣道:“段策段先生,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段策抬頭望著天,“我是想讓她長長見識而已,哪知道會遇到這樣的事?”
阿離道:“你想讓她長什么見識,倚樓閣混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清楚么?”
段策狡辯,“是清楚,所以才帶她去的啊。雖然表面還是個小朋友,但實(shí)際也快成年了不是么?有些事,早晚都要知道的,總不能一輩子都這么單純傻呵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