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下來,月亮慢慢爬柳梢頭,我在這里呆著挺沒意思的,決定四處走走,“你們聊吧,我到橋玩會兒。 ..”
此言一出,他們兩個似乎都松了口氣。
梁俊之說:“小魚兒,小心點(diǎn),千萬別走遠(yuǎn)。”
“好!”我向那座橋走去。
整個青莞都變了模樣,唯獨(dú)這里,河還是那條河,兩側(cè)綠草如茵,樹木繁榮。橋還是那座橋,石頭坐的,巍然不動屹立在時(shí)光。
我趴在石墩,往下看,細(xì)數(shù)落到河里的星星,一顆、兩顆……
正當(dāng)我數(shù)的認(rèn)真時(shí),河對岸突然跑來一個人,撲通一聲跳入河。
我嚇了一跳,準(zhǔn)備叫人時(shí),又看到后面飄飄悠悠過來幾個黑影。
前面的是個皮膚白到反光的小孩,后面則跟著兩個黑紗罩面的大人。
其一個大人抬手,袖子里傾刻飛出一條帶著爪子的鐵鏈,直直浸入水,瞬間便將方才跳河的人給拽了出來。
我看一眼跳河的人,哪里是個人,分明是具已經(jīng)被水泡發(fā)的死尸!
連忙將視線移開,看向前面的小孩,頗有一種它鄉(xiāng)遇故知的驚喜,“阿離!你怎么也來這兒了?”
他看著我不語,眼略帶疑惑。
“這個人類小孩,竟然能看得到我們!”
“她居然還知道少爺?shù)拿帧?br />
符離身后,兩個大人似乎很驚的交流著。
“出來時(shí)婆婆叮囑,說要我們留意麗水河、姻緣橋的人,莫非便是她?看起來漂亮又機(jī)靈,是個美人胚子!
“是不知道少爺喜不喜歡!
阿離往后一掃,兩個人識趣的噤聲了。
他轉(zhuǎn)過臉,下打量我,“你叫什么名字?”
原來在這個青莞,阿離跟二舅姥爺他們一樣,都不認(rèn)識我。
我有些失望,“我叫唐小魚,我們是好朋友,你不記得啦?”
“唐小魚,”他輕輕重復(fù)我的名字,“我記住了,下次見面,我一定能認(rèn)出你!
我大力點(diǎn)頭,“嗯!”
他沖我微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我依依不舍的沖他揮手,“再見!”
送走了阿離后,梁俊之過來找我,手里頭,同時(shí)他的手還拽著玲瓏姐姐的手。
看起來,是接受了他的表白呢。
我由衷感慨道:“你們看起來很般配!”
玲瓏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二舅姥爺伸手在我脖子輕輕刮了下,“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時(shí)間眨眼到了太姥姥生辰那天,玲瓏姐姐跟著戲班子一起過來唱戲,幾乎大半個鎮(zhèn)的人都來了,為了看戲,連院墻外的樹都爬滿了人。
我坐在前面,一邊嗑瓜子一邊等待鑼鼓開場。
等到玲瓏登場時(shí),我瓜子都撒在了地。
她美目顧盼巧笑嫣然,腰肢婀娜步步生蓮,兩條白水袖到了她手里,好像有了生命!
喧囂的大院因?yàn)樗某霈F(xiàn),突然變得很安靜。
我平常不愛看戲,更不懂戲,看到她卻再無法將視線移開,滿腦的念頭都是她的樣子好美!
破天荒的,我坐在那兒看了半天,連口袋里的零食都忘記了吃。
一直等到落幕時(shí),才清醒過來。
人群逐漸散去,大家都回去吃飯了。
這時(shí)候,福伯請來了一位攝像師,梁家兄弟圍著太姥姥一起拍合影,拍完后,大家散去。
梁俊之興高采烈的把相機(jī)借了過來,“來,小魚兒,我?guī)湍闩囊粡堈掌!?br />
我知道他此刻最想拍的不是我,而是玲瓏姐姐,便大聲道:“我想跟剛才唱戲的姐姐一起拍,可不可以?”
梁俊之笑,“好啊,你去請她出來一起拍!
于是我繞到后臺,玲瓏姐姐正在準(zhǔn)備拆卸行頭,看到我有些驚訝,“小魚兒,你過來做什么?”
我前拉住她的手,說:“俊之哥哥要給我拍照片,我想跟你合影!
她有些羞澀,礙于我一直糾纏,便跟我來到臺前。
梁俊之說:“坐好了,我一定把你們拍的很漂亮!
玲攏坐在椅子,兩只手?jǐn)堊∥壹绨,露出甜甜的笑容?br />
閃光燈亮起的瞬間,我突然沖梁俊之做了個鬼臉。
他哭笑不得,“小魚兒,拍照呢,你這是在做什么!”
想要再幫我拍一張,卻是沒有膠片了。
梁俊之對著玲瓏嘆氣,委婉道:“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想多拍幾張的!
看著他們,我心里莫名浮起一種傷感。
多般配的一對情人啊,可惜最終卻沒能走到一起。
“喵嗚~”大門口傳來一聲很輕的貓叫,我立刻打了個激靈。
是太姥姥那只黑貓!它此刻正蹲坐門柱,用那只藍(lán)幽幽陰沉沉的眼睛注視著我們。
平常我很喜歡小動物,但是這只貓,從第一次見面,我不喜歡它!
空氣傳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油膩膩的,讓人感覺隱隱有些反胃。
“這是什么味道?”我問梁俊之。
他卻一臉疑惑,“沒有聞到啊,小魚兒,你大概是餓了吧?”
不,這絕對不是幻覺。
雖然那股香味很淡,但確實(shí)存在!
與此同時(shí),那只黑貓仿佛也嗅到了,它掉了個身,嗖的竄了出去,身形快的像一道黑色閃電。
到吃午飯時(shí),我又在太姥姥的宅子里,聞到了相同的香氣,而且味道明顯要重得多,好像……是從太姥姥睡的那間房里飄出來的。
那香味,好像成了魔的手,伸到人喉嚨里拼命攪拌***害的我食欲全無。
然而眾人卻都未察覺一般,安安靜靜的吃飯,沒有一個人提出來。
直到出了大門,梁俊之才問我:“今天吃那么少,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我搖頭,“屋里那么香,你們都聞不到嗎?”
梁俊之疑惑道:“母親平常確實(shí)會在房里燒幾柱香,不地并沒有什么味道……莫非是我們聞慣了?”
怎么會這樣,明明那味重都沖的熏到嗓子眼了,他們竟然一個都聞不到,這未免太怪了。
晚,我睡在東房,梁俊之睡在西房。
半夜時(shí),我在迷迷糊糊又聞到了那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