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焚香,嗯,形式做足了!張良看到假山旁,拿著巨大團扇使勁扇香爐的韓念和韓談,十分滑稽。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又連忙收住。
聽到后面動靜,懷瑾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韓信她一怔:“韓兄幾時來的?我都沒看到你進門!”
她可是一沐浴完換好衣服就來這里坐著了,大門處一直沒有人過來的!
“清早就來了。”韓信悶頭悶腦的說,眸子里笑意一閃而過。
“好吧!蹦菚r她都還沒起床了,懷瑾指著堂屋外木廊上的席子:“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吧!
一會兒,不疑也被叫來了,乖巧的在張良身旁坐下。
廊下,府里的門客們也三三倆倆的過來圍觀,更別提其他年紀小的侍女和仆從了,一時間竟十分熱鬧。
這時懷瑾便準備好了,她朝假山那邊擺擺手,韓念和韓談就不再搖扇子了。
懷瑾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思想進入空無境地,然后撥響琴弦。張良說過,彈琴除了技巧,便只關乎心境。她這首曲子已練得十分嫻熟了,心境這會兒也有了,雖不能達到高山流水的境界,但想必也是能聽出一些功夫的。
《湘夫人》是楚國歌謠,講纏綿悱惻的情誼和久等不見心上人的相思,她光是想到這樣的故事,心中便覺悲愴。
曲調(diào)漸漸高了,她感覺琴聲越發(fā)凄婉悲涼,為自己的琴聲所感動,懷瑾頓時催然淚下。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8章 奏魔音假伯牙真子期
沉水有護草遭水有蘭花,湘夫人思念你啊無法講;我盼啊神思迷惘向遠望,只看到沅水澧水慢慢淌……
她沉浸其中,后面的張良和韓信都面色古怪。
張良更是忍得肚子都有些疼了,尤其是假山上韓念開始撒花瓣的時候,張良便撐著頭無聲的笑起來。
韓信側(cè)頭看了張良一眼,滿眼笑意和疑問。
他雖不會彈琴,但六藝中的樂也曾沾過一些時日的,自然懂得品鑒。
懷瑾彈琴,曲調(diào)倒是沒錯,可琴音太過分明了,就像……就像一個小兒正在努力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詩歌。
當真是……沒聽過這么難聽的琴聲。
韓信納悶的想,琴技不佳的人只會躲起來偷偷練,生怕人嘲笑,她怎么一點都不怕人笑話她?
而不疑聽了會兒,眼巴巴的看著父親,兩父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不疑還帶著些稚嫩的眼睛里滿是無奈,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終于,一曲彈完,懷瑾感動得淚流滿面。
擦了擦面頰上的淚,她幽幽回頭,三人都端方的坐著笑看著她。
張良拍了拍手,溫文笑道:“夫人琴藝出神入化,如行云流水,猶如天籟。良聞之,恐三年都吃不出肉味了!
懷瑾是真的臉紅了:“當真這樣好么?”
張良微微笑:“我?guī)讜r騙你了?”
懷瑾猶是不信,又看向韓信和不疑。
不疑表示:“好的琴師如伯牙、雍門周等人,他們?nèi)羰锹犃税⒛傅那俾,也會如癡如醉的!
韓信不會昧著良心說話,頂著懷瑾的目光沉默片刻,他說:“你與成信侯,便如伯牙子期。你為他彈琴,天下唯他是你知音,能欣賞得了你!
懷瑾喜出望外,韓信竟也拿伯牙來比她?韓信可是從來沒騙過她的!她頓時雀躍不已,覺得自己在樂器方面也算的上是天才了。
因為這件事,她高興了足有半個月。
只是半個月之后,她高興完了,覺得琴已經(jīng)學到頭了,于是又尋思著學學別的樂器。學什么呢?古箏?不行,太重了。笛子?她又不大喜歡。擊筑?算了,一看到筑,就想到慶卿……
最后她看到了尉繚遺留下的那只排簫,懷瑾心念一動,不如學這個吧。
打定好主意,她準備讓張良回來后給她找一個老師。只是這一次晚上張良出門宴飲歸來,讓懷瑾略微有些不爽。
今日是去周勃府上宴飲,可張良回來時卻帶了兩個女子。懷瑾本在堂屋里,邊烤火邊等他,誰知等到他卻看到兩個貌美如花的二八佳人。
懷瑾當即就冷下臉,光著腳走到木廊上,質(zhì)問:“她們是誰?”
張良被堵在這里,看了那兩個女子一眼,無奈的開口:“是周勃送的兩個妾,我回來時已經(jīng)被塞到馬車里了,總不能把他從醉夢中叫醒把人還回去啊!
那兩個女子安順的跟在張良身后,懷瑾只覺得要心梗了。
馬上,張良就看到她光腳站在地板上,頓時皺起眉,徑直過去把她抱起,略有怒容:“這么冷的天,你還敢赤腳出來!”
“君侯,賤妾……”兩個女姬看他走了,連忙開口,可張良立即已經(jīng)走沒影了。
回到房里,懷瑾仍是冷著臉不理他,眼神似兩把彎刀來回凌遲著他。
張良無奈揉了揉眉心,打了個哈欠:“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我不會去碰她們,就當新買了兩個女奴進來!
“同僚送的妾和買回來的女奴能是一回事嗎!”懷瑾怒道。
張良過去,想拉她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懷瑾冷冷道:“你非要留著她們也行,那你給我找兩個男人來,我不碰他們,只讓他們占一個男寵的名頭!
張良笑意僵。骸澳阏f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