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就笑:“韓信這孤寡的性格,像是一匹獨(dú)狼!”
蕭何跟韓信的關(guān)系似乎不錯,他道:“狼兇猛能忍,韓信亦是如此,想想他在戰(zhàn)場上,可不跟一頭狼王似的嗎!”
“多虧你,寡人才沒錯失名將!”劉邦左手拉著韓信,右手在蕭何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多謝大王,多謝丞相!表n信干巴巴的說了這兩句,然后倒了兩杯酒當(dāng)著眾人的面喝光,大家都一陣喝彩。
賓主盡歡,散席之時(shí),男人們都是半醉被抬回去的。
賓客們漸漸離去,唯剩韓信、劉交與阮離歡。
韓信已是爛醉,他單手撐著桌子,一手捂著臉半天不動彈。
懷瑾過去推了推他,韓信卻突然哭出聲。
韓信的胡子修得不是很整齊,衣服也穿得不是很新,似乎對這些東西都不太在乎。
他粗厚的手掌摸了摸臉,臉上因醉酒而通紅、眼睛里也布滿血絲,他重重的的錘了一下桌子,悶聲哭道:“香草!香草!為何你不在我身側(cè)!”
懷瑾回頭看了一眼張良,有些不知所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張良喚來韓念,讓他把韓信扶到客房中休息,又派了侍女照顧。
侍女們把堂屋收拾干凈,只剩下三張席面,張良、劉交和懷瑾預(yù)備再次宴飲,只是阮離歡卻一直沒離去。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多余,阮離歡連忙站起來,道:“那我也告辭了!
“阮將軍慢走。”張良和劉交齊齊揖手相送。
阮離歡這便轉(zhuǎn)身,她走出大門時(sh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張良夫婦與劉交坐在一張席面上,三人有說有笑的。
她覺得有些失落,嘆了口氣,遂轉(zhuǎn)身離去。
“剛剛那么多人來敬你,你都沒醉,張師兄酒量見長!”劉交玩笑著,悠悠說道。
張良笑了一聲,把他的那壺酒拿過來給劉交倒了一杯,好濃重的酒味!劉交不解的喝了一杯,卻發(fā)現(xiàn)味道和糖水差不多,他頓時(shí)瞳孔震驚:“你……”
張良應(yīng)該不是喝假酒的人,他頓時(shí)看向懷瑾,對方則是一臉壞笑。
“小八啊小八!可真有你的!”劉交搖頭失笑。
懷瑾另拿了一壺酒倒了三杯,笑道:“這回是真酒,四師兄快請吧!”
三人默契一笑,拿起杯子相碰,然后飲盡杯中酒,酣暢淋漓!劉交長舒一口氣,慢慢起了話頭:“不知道阿纏在楚國好不好。”
“他是楚國左尹,楚王是他侄子,他怎會不好?”懷瑾聲音軟下來。
劉交有些悵然:“他在楚營,我們在漢營,日后再見……可就是敵人了。”
“只有在戰(zhàn)場上,我們和阿纏才是敵人!睆埩紨堉募,輕聲道。
夕陽的光溫柔又朦朧,照在檀木撲就的地板上,反射出一層霧氣。
懷瑾惆悵的飲了一會兒酒,忽想起了稷下學(xué)宮的六藝堂,黃昏照耀在木席上,他們洋溢著青春的笑臉相約出去喝酒。
可惜歲月流逝,年紀(jì)見長,他們都不在是縱情恣意的孩子了。
往后的時(shí)光,便在南鄭定了下來。
其實(shí)她的生活和在下邳、在潁川、在城父并沒有什么不一樣,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吃飯、睡覺、玩樂。
唯一的工作,便是帶孩子,同時(shí)也是最頭疼的工作。
鶯兒始終不愿意原諒父母,在府里如行尸走肉一樣活著,懷瑾一見到她就傷懷不已。
幸而小兒子聽話懂事,時(shí)時(shí)陪在身邊寬解她,舒慰了她的心。
張良也時(shí)時(shí)陪伴在她身側(cè),教她彈琴、帶她打獵、爬山……
劉邦對張良十分優(yōu)待,有要事相商時(shí)才會請他,平時(shí)大小朝會張良完全不用參加。
比起秦末那兩年,張良可算有閑暇時(shí)光了。
“我把《湘夫人》練好了!”冬日里,懷瑾練了一天的琴,興致勃勃跑到堂屋找張良,希望他能欣賞自己的琴聲。
張良本在看書,聞言便放下書卷,頗感興趣:“愿聽夫人奏琴!
不疑也期待的看著她,懷瑾頗有些自得。
這首曲子練得最久,她也自信是彈的最好的一首,于是她決定先吊足了胃口:“明日等我沐浴凈身后,再彈給你們聽!
見她隆重正式,張良不免想笑,可若笑了,她必定翻臉,于是只好忍下。
第二日,懷瑾沐浴后換上一件青色大袖直裾,頭發(fā)整齊的垂在身后,只在鬢角邊戴了一朵白玉蘭花。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頗有慵懶飄逸之風(fēng),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她又命人在花園里熏香,等到功夫全做足了,才讓人去請張良和兒子。
晨起韓信來訪,與他商議軍事,張良聊得入神,不小心把這事忘了。來請他的阿婉一說,他頓時(shí)就笑了。
韓信聽說懷瑾要撫琴,陰郁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好奇,不過他卻說:“那我便先告辭了,回頭你有什么想法使人來報(bào)我。”
張良看出他的客氣,便道:“一同去聽一聽吧,反正你要出去,也會經(jīng)過花園。”
于是兩人就并肩走過去,一到堂屋,就看到冰天雪地的花園,一個青衣女子坐在那里。
她頭發(fā)未束,及腰的長發(fā)垂下,被微風(fēng)吹起,似凌風(fēng)的仙人,叫人十分想看到正臉。
只是化雪時(shí)節(jié),南鄭城里哪來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