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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都是阿籍的不是。”項羽忙立起來再次道歉,比之前的真誠多了,不過他還是納悶:“韓王孫兄妹如此不尊重你,我實在看得有些生氣,才出言教訓(xùn)的!”

  末了項籍小聲嘟囔道:“姐夫為何也不管管他們!”

  席上三個大人互看了幾眼,懷瑾苦笑連連,搖著頭不說話。

  項伯拍了拍項籍,解釋道:“韓國國破,韓成是唯一在外的嫡系子孫,算是你姐夫的舊主。何況你姐夫曾在亡父面前發(fā)過重誓,必要匡扶韓成,你讓他怎么管呢?”

  項伯又道:“你姐姐也不是好欺負(fù)的,這兩個人只要不觸及到她的防線,她也只會和他們耍耍嘴皮子的狠勁!

  懷瑾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頭:“我可不會讓人欺負(fù)了去!好了,別在這傻坐著了,你們趕路辛苦,我讓人帶你們?nèi)タ头,趕緊先歇一歇吧!

  說罷起身,仆人們自發(fā)的過來收拾碗筷,懷瑾喚了侍女在前面帶路,然后親自送這叔侄倆去客房,劉交也一同前往。

  等安頓好他們,太陽光已經(jīng)大盛,懷瑾瞇著眼睛,隨手在回廊外的水缸旁拿了一個斗笠戴上了。

  回到蘭院,卻見室內(nèi)燃了熏香,張良正閉目坐在里面。

  “他們歇下了?”聽到她靠近的聲音,張良問道。

  懷瑾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他在想事情,她自發(fā)去了院子里,繼續(xù)自己昨天沒做完的手工——制作染布的顏料。

  這個時代的顏色都很沉,懷瑾拿了大量桑葚?fù)v出漿,企圖染出一種如云似霧的紫色紗布。

  白紗在石臼里浸泡了一夜,已經(jīng)變成了淺紫。她換了一條褲裝,褲腿一直捋到了大腿根,上衣穿著窄袖瞿衣,袖子也挽到手肘處,一條大辮子垂在身上,一副鄉(xiāng)村少女的打扮。

  一忙起來就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她忙完,已經(jīng)是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了。

  染好的布被她掛在院子里,遠遠看去如同一大片紫色祥云,懷瑾擦擦汗,看到屋里張良在桌案邊睡著了。

  他仍是跪坐的姿勢,不過手肘支在桌上撐著頭,眉宇間有些疲倦。

  作者有話要說:

  每次寫這兩兄妹都快把我煩死但是他們對于良哥卻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乃至于是改變他人生選擇關(guān)鍵,躲不掉,唉……

  第256章 酒間走神釀新醋

  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在一旁輕輕給他打著扇子,不經(jīng)意瞥到桌案上的信,簡短的文言文翻譯過來是這樣:負(fù)芻性情多疑,要解眼下的困局,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光速造反擁立新軍,然后張良寫了可能會發(fā)生的種種事情,最后導(dǎo)致的局面……

  可惜懷瑾剛看到一半,張良便醒了:“什么時候進來的?”

  他習(xí)慣性的摟住懷瑾的腰,懷瑾挪開目光,她對這些東西并無太大興趣。

  輕倚著張良的頭,懷瑾笑道:“才進來一會兒,累了去榻上睡吧!

  張良看了一下漏刻,揉了揉眼笑道:“馬上要吃飯了,還是不睡了吧!

  兩人在室內(nèi)耳鬢廝磨了一小會兒,便至黃昏,蘭院外面的石桌上擺了飯菜,項伯和劉交都被請了過來。

  “怎么不見阿籍?”懷瑾毫無女主人的風(fēng)范,只懶懶的坐在一旁。

  項伯說:“張景帶他去外面吃飯了,不曉得去哪里玩了。”

  張景雖比項籍大了許多歲,但都是孩子心性,想來是有一些共同話題。懷瑾也不去管他們了,安然的在張良身旁坐著。

  吃飯時,張良和項伯分析起來楚國的內(nèi)戰(zhàn),一提起這個項伯便憂心忡忡。張良好言勸慰了一番,然后將下午寫的兩卷厚竹簡交付到了項伯手上。

  項伯仔細(xì)看了許久,大喜:“善!”

  懷瑾心里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了現(xiàn)代文:你丫牛x!

  項伯鄭重的把竹簡收在繡袋里,對張良舉起杯:“若能計成,魏楚聯(lián)盟,秦國必定陷入衰弱。只要強秦止步,可有五年的和平。”

  又是一杯酒,項伯又有了些猶豫,爽朗的笑容微微凝固,他問:“可若是敗了,楚國和魏國合縱并不成功,會怎樣……”

  微風(fēng)乍起,空氣中飄來初秋的氣息,讓人心底有些凄涼。

  張良微微出神,片刻后,他清潤的嗓音帶上些沉重:“若是敗了……嬴政便會所向披靡、一統(tǒng)天下,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會變成秦人!

  項伯面色一凝,劉交則面帶惆悵。

  懷瑾的思緒則飄出很遠,忽然之間想起了嬴政,那個睥睨天下的男子,不知他如今過得怎么樣了?

  他們最后的道別,是那么的無情,不知嬴政可否記恨她呢?

  悠悠一嘆,她帶了些惆悵。

  夜間,張良問她:“夫人吃飯的時候,為何長嘆?”

  沉默良久,懷瑾搖頭:“沒什么。”

  見張良靜靜的看著自己,懷瑾問:“若是天下變成了秦國的天下,我們會如何?”

  “我現(xiàn)在只是淮陽的一個商人,將來也只是淮陽的一個商人,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是如此!睆埩嫉,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張良又問:“你來自后世,這次魏楚的合縱,你知道最后的結(jié)局嗎?”

  以前在咸陽時,她常常和張良說起現(xiàn)代的一些事情,但涉及到歷史,她幾乎不怎么說。即使要說,也說不了多少,她的歷史知識有限。

  不過她很確定的一點是,秦國將來確實會一統(tǒng)天下。